“你還好嗎？”丹尼爾走過來攬了攬。
秦籽約深吸了一口氣，問：“她怎麼樣？”
“醒了，想見見你。”
病房裡，那個女人閉着眼睛，聽到有人進來，緩緩掙開眼睛，對他們示意了一下，說：“丹尼爾，你能出去一下嗎？”
“恩。”丹尼爾應了一聲走出去。
“夫人想和我說什麼，還讓丹尼爾出去。”
“怕他聽着會難過，丹尼爾沒和你說過吧，”女人的聲音有點微弱，“丹尼爾的爸爸也是出海的時候死的，後來他媽媽也跳海了，那一年丹尼爾才十二歲，本來就夠辛苦了，還要照顧生病的弟弟……我割下去的時候模模糊糊看到了丹尼爾小的時候，我不能讓我的艾德變成第二個丹尼爾，哪怕被他討厭着，也想看着他長大，無論他是難過還是開心都想陪着他。秦小姐，謝謝你。”
“艾德心裡很愛您呢，他問，爲什麼要拋下他和媽媽，是愛着你的。”
“真的？”女人的眼裡露出了光彩，這就是做母親的心吧，秦籽約想。
——媽媽，你有沒有想過要看着我長大？
秦籽約出來的時候，丹尼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了，金色的頭髮有點彎曲，蒼白的臉讓本身柔美的五官顯得立體許多，他睡得並不安穩，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
“丹尼爾……”秦籽約忍不住叫出聲來，馬上捂住嘴巴，怕把他吵醒。
慢慢地坐在他身邊，輕輕地扶住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麼瘦弱的肩膀，卻讓睡夢中的丹尼爾安穩許多。
——你對艾德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吧，丹尼爾，爲什麼你看起來那麼溫暖，是因爲艾可嗎？血脈的支持是其他什麼都代替不了的，所以……所以我和荀揚總是覺得孤單，即使身邊有很多人，就算在熱鬧的人羣中也會突然失神。愛情友情什麼的，都是會變的東西吧，會因爲時間距離淡化，會因爲一點點小事改變，只有血濃於水的羈絆纔是牽扯不斷的。雖然沒有永恆，但愛卻是真實存在的，在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好好珍惜纔對，荀揚，我明白地太晚，所以現在纔回後悔，還好，想告訴你的我的真心最後還是說了，沒有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丹尼爾，你真幸福，你有艾可，我從來沒有像他那樣依靠過別人，也沒有被別人依靠過，我不知道和兄弟姐妹在一起是什麼感覺，應該是甜蜜的吧。
“我睡了多久了？”丹尼爾頭動了動，眼睛還沒有睜開。
“有點晚了，回去吧。”秦籽約溫柔地答道。
“想問什麼就問吧，”丹尼爾慢慢睜開眼，轉過頭，“你不要這樣看我。”
“有那麼明顯嗎？”
丹尼爾笑了一下，說：“你的好奇心應該很重吧。”
“不是好奇，是因爲是丹尼爾的事纔想知道。丹尼爾，你……有怨恨過你的爸爸媽媽嗎？”
“一點都不，爸爸是爲了我們纔出海的，每個人都知道大海有多危險，爸爸每一次出海都是做好這種準備的吧，可是就算那樣，當知道他真的死了，還是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所以完全能理解媽媽的感受，她只不過在我們和爸爸之間選擇了爸爸而已。”
“就沒有想哭的時候嗎？一定很壓抑吧？”
“就算是這樣，也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想哭也哭不出來了。”他的笑容很燦爛，“我送你回去吧，下次一定要去看看艾可哦。”
“都會過去的。”他又補充一句，像是在說自己的事，又像再說給秦籽約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