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籽約看着荀揚蒼白暗沉的臉。“真的就像睡着了。”
“杳杳……”陸罕宇緊緊地抱住秦籽約的頭：“不要去看，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荀揚被帶走了，被陌生的人帶去陌生的地方。“不要！”秦籽約突然撲上去。
“杳杳。”陸罕宇拉住她：“別這樣，讓他好好走，聽話。”
“他一個人會怕的，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他也不會丟下我的。”
“杳杳，聽話。”陸罕宇抓住她，緊緊摟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
秦籽約的力氣突然大得驚人，她猛地掙開，轉過來抓住陸罕宇的胳膊，懇求着：“你幫幫我們，讓我把他帶走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秦小姐……”
“再給她一點時間，對不起了，再等一會兒好嗎？”陸罕宇抓住她的肩，想讓她平靜下來。
莉莉婭遠遠地看着這一切，轉過身去。
——荀揚哥哥，走好……
“我的兒子。”就在秦籽約安靜下來，再也沒力氣掙扎的時候，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
再也不會回來了，如果命運是這樣讓我們重逢，那麼，如果我沒有那麼思念你該多好。荀揚，爸爸對不起你。荀揚左耳下小小的胎記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刺入他溫暖的心臟，他再也不能像一尊雕像那樣面無表情，二十幾年的感情終於像洪水猛獸找到出口般從他乾澀的喉嚨低吼而出，當他看到那雙淡褐色眼睛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他和他的母親那麼像，只是輪廓更加分明瞭些。莉莉婭，我曾經瘋狂地怨恨過你，就像瘋狂地愛你那樣，我無法忘記你，我怨恨你的不辭而別，帶着我們的孩子，那麼徹底地從我的世界消失，你不是說過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嗎？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等你親口告訴我爲什麼離開，就算我結婚了，我也想看到你後悔的樣子，我想過幾千次幾萬次我們重逢的場景，我練習過最殘忍的對白，我幻想過在你面前和妻子親密的樣子，我……是我太殘忍了對嗎？所以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清醒過來，莉莉婭，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吧，我怕你會怨恨我，我怕看到你的臉想起蒼白的荀揚。
撲的一聲，秦籽曰跪倒在地上，被陸罕宇拉着的胳膊扯得有點疼，她悲傷的眼裡寫滿了驚訝：“你……你說什麼？”
驚訝的不僅僅是她，每一個人不同的表情卻都傳達出相同的意思。沒有人知道的過去，史密斯醫生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出來。
“他該死！該死！”莉莉婭突然笑了起來，“你也該死！父！親！”她的手指就這樣指着他的父親，現在，那些一直想問的爲什麼都不用再問了，所有的疑問都練成了一串。原來我從一開始就不用做什麼，因爲我本就是多餘的。
啪！莉莉婭的臉上留下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你打我，是爲了你自己還是荀揚？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莉莉婭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暴戾，她的眼中隱隱閃着希望，慢慢黯淡下去，一點點凝固成失望。她失落的轉過身去，慢慢走開。連騙騙我都不願意嗎？就像哄小孩那樣都不願意嗎？
“你從來都不是我期待的孩子。”
莉莉婭沒有停下來，也沒有拭去涌出的淚水，呵呵，莉莉婭，你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莉莉婭，不許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