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將軍沉默了會,輕輕道:“留不得。”他這恍然未覺的三個字,卻讓在場的將軍們都露出絲瞭然,他們都是沐子白的心腹,古有紅顏禍國,也有侫人作亂,若一般的男寵也沒什麼,都是見不得人的禁眷,可這妖邪之物留在主子身邊,可是早晚會禍害到自己的。
白魄絲毫不知道,沐子白手底下的那羣將軍們已經給自己打上了妖邪之物的標籤,更不知道那些將軍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他現在正抱着卷軸,散漫的走着,他纔不會去見什麼沐子白,只要對方不說見自己,自己是腦殼被磕到了纔去找對方。
反正扔給自己處理的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沐子白想必只是不想讓自己太空,但對方不知道,白魄能夠迅速接替師傅的位置,這籌劃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點,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對他只是小意思,可他依舊拿出了烏龜的速度,慢慢來,反正做的好,也不會有獎勵。
當年,白魄的師傅對他說那句話,並不是沒有一點原因,就像剛纔,那樣做,明顯會給自己埋下禍患,但他依舊那麼做了,只爲了能暗爽一時,可以說,白魄有時候的性子,古怪的要命,一個人不可能沒有缺點,關鍵的就看,這個人的缺點會不會把自己給毀了。
那羣將軍們還沒想出,要怎麼除去白魄,沐子白就傳了下命令,召集他們齊聚大帳,剛纔散去的衆位將軍很快又在沐子白的帳篷中會面了。
只是他們彼此都很默契的什麼也沒提,沐子白有些陰沉,但是在對待自己手下的將軍們時,卻又有些放縱,不太會去約束他們,他要的是一羣狼,不是一羣狗,被馴養的太緊,是不會有血性的。
衆位將軍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後,才見沐子白從隔簾後緩緩走出,並沒有穿戴軍服,只一身墨色衣服,在上位落座後,低頭沉默了會,在底下衆位將軍都開始不安的互看時,又突然擡起了頭,露出個明顯的微笑,“衆位將軍,幾日來休息的可好?”
聲音帶着一絲關切,並沒有什麼不對,幾位將軍互相看看,最後都同聲道:“末將等都好,謝大將軍。”
沐子白深沉的眼露一笑意,嘴裡低沉道:“既然如此,現在,我們有客人要來了,誰想前去“歡迎,歡迎。”都跟着沐子白這麼久了,如果這些將軍們聽不出沐子白嘴中的歡迎就是找麻煩的意思,那他們可以不用混了。
這些將軍們本身就閒不住,這次閒暇也有些日子了,聽到有事情可幹,馬上都來了精神,一個個都像見着了肉塊的狼,當前的一個朗聲問:“敢問大將軍,是哪國的軍隊要來犯咱奉化?”
看手底下的人眼冒兇光,沐子白卻瞭然的笑了笑,輕輕摩擦着手指,語氣難明道:“不是哪國軍隊,是個江湖門派要來拜訪。”
“江湖門派?”雖然對大將軍都很敬重,但這時,底下的人還是嘀咕開了,一個江湖勢力罷了,值得大將軍這般在意?雖說很多江湖勢力紮根很深,連朝廷都心懷忌憚,但那也不過是擔憂各方面的綜合影響,若真說哪個江湖勢力可以強撼軍隊,是不可能的。
玄宗獨霸北疆,卻始終隱藏在北疆皇室之下,但凡有什麼大的計劃,打頭的卻依舊是北疆軍隊,雖說大周朝廷失了對武林的掌控力,但還不至於淪落到聽命於武林勢力的地步。可以說,只要朝堂上的那兩位能夠還軍政合一,那麼,理清大周繁雜的武林派系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大將軍,來的是什麼人?”不在意身邊人的嘀咕,那個被衆位將軍稱爲鳳將軍的人站出一步,恭敬道。
能讓沐子白這般表態的武林門派,就註定不是善茬。看自己的愛將站出來提問,沐子白停止了摩擦手指的行爲,望一眼下面的人羣,立馬,本還在嘀咕的衆位將軍立馬閉了嘴,都齊齊的望向了沐子白。
“巫靈山莊莊主拜訪,豈能不歡迎?”雖都是將軍,但對江湖勢力還是有所耳聞的,聽到沐子白低沉的聲音,他們都瞬間在腦子裡調出了巫靈山莊的資料,江湖新貴,底子不明,尤其,這巫靈山莊還有意無意的破壞了好幾次大將軍的好事。
這次到來,又不知爲的什麼,而且,還是那個素來神秘到腳的莊主親自到來。但是,就衝着之前的那些恩怨,也要好好招待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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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在同時,離奉化不遠的城池外面來了一羣騎馬的衛士。這些人統一着裝,先一步進城,在這些人之後,又慢悠悠的來了兩輛馬車,從這些人進城開始,街道上的人就在偷偷摸摸的觀看起來,百姓們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指指點點,猜測這些人的身份。
兩輛馬車通體黝黑,上面都用白色的字體寫着不知名的古文字,馬車動時,車頂懸掛的東西就一直髮出好聽的流水聲,而在這兩輛馬車的近處又圍着十多個蒙着臉,穿着大紅色衣袍的人,百姓們是看熱鬧,但有的江湖人士卻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
那馬車上的古文字不是別的,正是巫字,而這乘坐流水聲馬車的必是巫靈山莊高層,那些穿着大紅色衣袍的,更是有所耳聞都是巫靈山莊莊主的親衛,那麼,馬車中人的身份就很清楚了,還是避開些的好,想到這的江湖中人,不管哪門哪派的都悄悄離遠了些,同時都琢磨着把消息傳回去。
“人”第一輛馬車中的黑衣青年捧着書卷,似乎聽不到馬車外百姓們的碎語聲,淡淡吐出個字,就彷彿在自言自語,輕的連同在馬車內的人估摸都聽不清,可是一直圍在馬車邊的一個紅袍人卻迅速把臉貼到車窗邊,恭敬道:“莊主,有什麼吩咐。”
把手中的書攤放到大腿上,汪碩伸了下腰,狹長的眼睛微微閉了起來,溫柔的聲音帶着分嘲諷,清冷道:“進城後,買個單獨的院子,沐子白不像是好客之人。”
“是。”那人在回答後,放緩了步伐,落到了第二輛馬車邊,同樣恭敬的把莊主剛纔的話轉達給了車內的公子。
亦弦聽後,只淡淡的說句知道了,又遲疑着問了句,“莊主有問白公子的消息嗎?”在紅袍護衛回答沒有後,馬車內的亦弦才總算放緩了顆始終提着的心。
莊主原先就在找白公子,他已經聽陳忠說了,但如果說,那時候只是盡天意,小範圍的查找話,那麼,在得到陳忠再次有白魄的消息後,莊主表現的就不再無所謂了。甚至,有些,勢在必得;一件差事讓莊主過問太多次,不是自己無能是什麼,但願,莊主忘了那個人吧,讓自己這次的差事能夠安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