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對方伸了伸懶腰,背慵懶的靠向窗戶,一頭長髮垂掛了出去, 隨着窗外的風飄揚起來, 一張平常的臉並沒有什麼出奇, 可就是那雙如同含了星光的眸微眨之間, 透着難言的魅力。
“你就是汪碩藏着掖着的小寵物嗎?”
白魄不知該怎麼回答, 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彎腰謙卑的汪碩身上。
斜靠在窗邊的男人順着他的目光,同樣不經意的掃過汪碩,脣邊揚起一個嘲諷的微笑, 這才淡淡道:“汪碩啊,快起來吧。”
得到命令, 汪碩一直彎着的腰這才挺直, 面無表情的立在那裡。
能護他的人只有汪碩, 可對方現在卻這般姿態,白魄不知爲何, 總覺的房內的氣氛不好。
秦昭翼終於從窗邊起身,緩緩走向房內不安的人兒。
隨着對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過來,一直沒找到房內詭異氣氛緣由的白魄突然如同受驚的兔子般,連連退了好幾步,直到朝着自己走來的男人微蹙眉, 輕“嗯?”一聲, 還在往後退的步伐被阻止, 那原先站在門兩側的侍衛走上前來, 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秦昭翼好玩的看着少年圓溜的眼珠中染上害怕, 終於一步停在了對方面前,近的能感覺到少年呼吸在自己下巴上的氣息, 他輕嘖幾聲,視線散漫的掃過汪碩,卻見對方依舊木頭人般,只轉過了身子,看向自己和少年的動作。
“汪碩?……”
白魄微弱的喚了一聲,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了嗎,爲什麼會這樣?他動不了身子,只能無助的望向帶自己來這的人。
可對方正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平靜的看着這一切,一無所動的模樣,讓白魄心中的驚懼更甚。
秦昭翼非常享受少年現在的姿態,包括那一聲脆弱的求助,驚恐終於在娃娃臉上充分暈染開來,似乎是欣賞夠了這樣的表情,他伸出手,撫上了白魄的臉蛋。
幾乎是把手放上去的一瞬間,他就輕咦了聲,“居然是如同嬰孩般的觸感呢。”
白魄傻傻的不爲所動,帶着分迷惑,看向矗立在邊上的汪碩。
少年的目光只有一開始在自己身上停留,之後便一直透過他,看向身後的人,目光中從一開始的疑惑到驚恐再到不可置信,現在則是憤怒的盯向身後的某處,似乎對自己的動作一無所察。
秦昭翼有些不滿,他什麼時候居然被人這樣無視過,哪怕他並不是很好男、色,但碰上有趣的他也不介意獵奇一把,像是懲罰般,手指慢慢磨擦起對方的脖頸。
汪碩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什麼很明顯的情緒波動,只專注的盯着秦昭翼的每一個動作,感覺到白魄望向自己,就轉移目光,對上他的視線,在少年憤怒,不可置信的目光對視下,他卻依舊平靜,看白魄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甚至,甚至對秦昭翼的動作還帶有一絲隱晦的趣味……
白魄從未體會過這樣的害怕,這不單單是在害怕自己要遭遇的,還在害怕一種隨時都會從心底冒出並撕毀自己的情感。
從臉上被撫摸到了脖頸上,對方的手正越來越不安分.......(不可描述,總之團結就是力量),白魄再大的怒火也熄滅了,他顫抖着聲音再次呼喚,“汪碩,汪碩???”
呼喚到最後,變的有些絕望,再次大力的掙扎起來。
秦昭翼無視人的掙扎,手繼續肆無忌憚的移動......(以下省略一點點字)
“啊!!”白魄驚叫了出來,很想擡腿踹人......秦昭翼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卻出聲淡淡問道:“漠北的行程可安排妥當了?”
“是,定不會讓殿下失望。”身後的汪碩低頭回答,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反應。
“自然,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秦昭翼扭頭看汪碩兩眼,不明意味般問道:“你很喜歡他?”問話的同時,他的手突然按上白魄的臉蛋,揉搓兩下後拍了拍。
這個他,自然是指白魄。
汪碩擡頭看白魄一眼,少年早晨在他懷中穿上的衣服現在已經凌亂,大概太過氣憤,目光呆滯。
“是,很喜歡。”他再次平靜的回答。
秦昭翼笑了,手撫摸上白魄的頭頂,揉搓了幾下,“是個尤物。”
他都沒想到,自己剛纔就差點失控,有種想更近一步的衝動。
“既然你喜歡,我也不好奪你所好。”秦昭翼總算肯收回手,轉身面向汪碩。
“是,謝殿下。”汪碩始終平靜的臉終於帶上了絲感激。
秦昭翼揮揮手,拂去對方的謝意,淡淡道:“胡曷人超出想象的兇殘,你若上前線去,兇險萬分,自然不能讓他隨你一塊去,不如,便隨我回王府,我替你照顧。”
這是要留質子?汪碩心中早有猜測,萬分複雜的看向白魄。
現在他的抉擇很簡單,是要秦昭翼對自己始終懷着戒心,還是放任白魄被對方帶走,換來對方對自己徹底的信任。
“放開!”白魄大聲喊叫起來,開什麼玩笑,當他白魄是什麼?籌碼嗎?
“我死也不會和你走的!我寧可死!!”他不蠢,如果汪碩把自己當籌碼留在秦昭翼這裡,自己會遭遇什麼?到時候可真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玄衣男人轉頭重新看向他,白魄絲毫不懼,目光中透着決絕。
有趣,秦昭翼發現少年真的很有趣,不見了驚懼,那一臉決絕的模樣,更帶出了他骨子裡特有的風味。
他點頭示意侍衛放開少年,少年剛被鬆開,就一把撲了過來,狠狠撞向汪碩懷中,白魄以頭擊向汪碩胸膛,伸出手死死抓住對方胸前的衣襟,嘶啞着聲音:“汪碩,帶我走,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他既然被帶到了這裡,那麼他護衛隊中必然有人跟了過來,如果他今天非落到秦昭翼手中受屈辱,他寧可死。
如果他死在這裡,消息傳回登霄山,巫靈山莊和玄宗必不死不休。
聽着懷中嘶啞的聲音,汪碩伸手抱住對方,在他環緊雙手的時候,懷內的軀體明顯顫抖了下,白魄把腦袋徹底埋進對方懷中,攝取着溫暖,秦昭翼有事情要汪碩辦的,只要他表現的決絕些,對方或許不會逼死自己,而讓手下離心。他要賭一把。
“你還真是沒白疼他。”秦昭翼看白魄撲向汪碩,明亮的雙眼微沉,可就在這個時候,輕微的“啪”聲,白魄凌亂的衣服中掉出了塊東西。
那是一塊通體透明如冰塊般的玉佩,一點裝飾都沒有,只穿着根黃色的線,便於佩戴,房中的人視線都自然看向那玉佩,白魄明顯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一下子僵硬了軀體,他疑惑的擡頭,就見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汪碩臉上那明顯的詫異和吃驚。
稍遠幾步的秦昭翼更是吃驚的幾步走上前來,彎腰撿起玉佩,感覺到手心裡那絲絲的涼意,驚詫道:“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