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戒指取出來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他沒問過她手的大小,因爲總牽着她,那戒指是憑靈感買的,沒想到竟是不差分毫,剛剛好。
“接吻,接吻……”
臺下一片激盪的起鬨。
這一次,不待他起身霸道襲來,她也不在乎什麼矜持不矜持,踮起腳尖吻上他的薄脣,沒料到她竟這般熱情,他先是一凝,而後將她腰肢一抱,很快變被動爲主動。
忘我的一個纏綿熱吻,天空瞬間爆開一朵朵絢爛的煙花,舞臺下是熱烈的掌聲和祝福……
門外提着裙襬正要走進去的紅衣女子,看着宴廳裡那叫人羨慕感動一幕,她一雙明媚如春花的眸子黯然失色,跨出的那一步最終沒能跨進去,轉身離去。
“小姐,我們不進去嗎?”她身邊一名保鏢模樣的精銳男子微微一頓,問道。
“不了,找人幫我把禮物送進去吧。”紅衣女子說完,大步離開。
絢麗的煙火最後歸於平靜,浪漫結束,熱情的派對正式開始。
岑雲世被景榮和瑞克那羣人拉去喝酒,見他高興,史玉鏡也沒阻攔,這會正跟岑念這些長輩們坐在了一起聊天。
“嫂嫂,這是有人送你的花。”被蛋糕塗成小花貓的彥琳捧着一大束香根鳶尾來遞給史玉鏡。
又是這花?
“有看見送花的人嗎?”史玉鏡有些訝然,最近似乎跟這花很有緣。
“沒看到,有人拿給服務員給送來的,不說了,我過去玩了。”彥琳迷糊的抓了抓頭髮,轉身跑去了史荷東那邊。
史玉鏡有些疑惑將卡片打開,上面一行字:今生註定會欠了你,請原諒,落款:你的朋友,平安。
史玉鏡笑了笑,這像是平安的風格,神神秘秘,無拘無束。人雖沒來,但到底是有心給她送了禮物來,可是爲什麼是這香根鳶尾呢?
“彥琳,坐奶奶這邊來。”
此時,坐在上首的袁老太太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老太太看着彥琳衆目睽睽之下跑去給史荷東擦身上的蛋糕,絲毫沒一點名媛千金該有的矜持,她灰白的眉毛不由一皺。
“奶奶,您就讓我再玩一會吧,明年夏天就要考大學了,這段時間學習壓力好重,難得嫂嫂過生日,我可以出來玩一下,您就通通情理吧,求你了。”彥琳半求半哄,希冀的看向袁老太太。
“你看你,都被慣成什麼樣子了。”袁老太太嗔她一眼。
“好了,媽,就讓她再玩一會,十點就讓司機送她回去。”一旁的岑念解了圍,彥琳吐了吐舌,歡喜的拉着史荷東跑了。
袁老太太微嘆了一氣,到底沒阻止,繼續跟周院長品茶。
“玉鏡啊,老太太心眼並不壞,她只是思想傳統,之前對你和史荷東的誤會,也是米羅對她胡說了一些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岑念突然轉頭看向史玉鏡,“老太太心裡對你其實也是喜歡的,聽說你之前還在馬路邊救過她,今天的禮物都是她親自選的,她雖嘴上沒不出那些道歉的話,但今天來參加生日宴也算是賠禮了。”
“姑媽嚴重了,誤會解除了就好了。”史玉鏡一頓,這才明白袁老太太來這裡的目的。
“還有一件事。”岑念深吐了一口氣,看向前方圍着史荷東嬉鬧的彥琳,目光有些凝重,“彥琳這丫頭的心思也是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想必你也是知道。”
“姑媽要是不想她再見史荷東,以後我就讓史荷東走的遠遠的,不給彥琳補習了。”史玉鏡一凝,就怕他們誤會了史荷東。
“玉鏡,你誤會姑媽的意思了。”
岑念英氣的眉彎了彎,“彥琳以前被寵嬌慣了,除了在雲世和我面前,她簡直就是無法無天,那飛揚跋扈的性子,叫人很是頭痛。可自從她跟在史荷東身邊學習,真像是變了個人似得,現在很懂禮貌,也知道關心人了,她那一直掃尾的學習成績如今居然升到了前十名,這一切都是史荷東潛移默化改變了她。”
史玉鏡抿了抿脣,岑念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這也是她爲什麼不干涉彥琳來找史荷東的原因。
“其實我也挺喜歡史荷東這個孩子的,這孩子有擔當,比那些紈絝子弟可是不止強多少倍,只是不知道他心裡對彥琳是什麼心思,還有他的病……”
岑念讚賞有加,說道此處,眸子不由暗了暗,許是覺得這話傷了史玉鏡,她很快又恢復了常色,拉着史玉鏡的手柔和笑道,“當然他們現在都還小,這些都是後話了。”
“姑媽說的是。”史玉鏡應付着笑了笑,心下卻不由升起一片黯然。
史荷東腦子裡那顆瘤子始終是一塊壓在她心裡的大石頭,雖然岑雲世一直在讓馬克博士想想辦法,但馬克最終的結論卻還是給史荷東做開顱手術。
但那風險太大,史玉鏡心裡很害怕,她怕推着活脫脫的史荷東進手術室,再推出來,他卻再也不能跟她說話,再也不能很不禮貌的叫她“史玉鏡”了,她無法想象遇到那種情況自己會不會瘋。
腦袋裡恍然間想起封以紳的話,他說有個人能完全治療好史荷東,那究竟是個什麼人?封以紳沒有告訴她,他只是叫她去封宅找他,可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從封以紳嘴裡套點話出來才行,這個問題一直在腦海盤旋,以至於生日宴結束,跟岑雲世回到家之後,她都沒有靜下心來。
岑雲世今天被灌了不少,俊臉像是染了胭脂,紅的很好看,史玉鏡從來沒看到他喝那樣多的酒,只怕他醉了,打算給他放水洗澡。
“在想什麼?”
正幫他脫衣服,讓他清洗一下的時候,他抓住了她的手,酒氣撲散而來。
“醉成這樣還想挖別人的心思。”
史玉鏡嗤笑一聲,一點他英挺的鼻子,“你現在還是先安安靜靜做一個乖乖洗澡的美男子吧!等你清醒了,我再告訴你。”
“不做美男子。”他神秘一笑。
“那做什麼?”她調侃他一句。
“做個造人的好爸爸!”他邪邪一笑,一下將她抵在牆壁。
“你今天喝了那麼多,是想造個小酒鬼嗎……嗚……嗯……”
她義正言辭的話最後被他統統堵回嘴裡去,化成一片吟哦。
這一夜,她真是懷疑岑雲世根本就是裝醉,不過是藉機作亂而已。
被他折騰太久,她這一睡着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而身邊的岑雲世已經上班去了,這人精力可真是旺盛!她看着自己一身跌落的紅印,真不知是該咒罵他一聲,還是該體諒他,微嘆了一氣,摸了摸平坦的沒有一絲贅肉的肚子,自言自語道,“你趕緊的爭氣一點,聽見沒有!”
洗漱完畢,剛要下樓,只聽得“啪”一聲。
她一驚看去,只見史荷東坐在客廳沙發,皺着眉頭緊捂着腦袋,腳邊是一個碎了的玻璃杯。
“是不是頭痛了?止痛藥呢?在哪?”她幾乎是狂奔着來到史荷東身邊,慌張的問他。
“沒事,已經吃了,過一會就好。”史荷東有氣無力的說,但臉色卻無波無瀾。
“以前吃了那止痛藥不馬上就不痛了嗎?怎麼現在沒效了?”她擔憂的問,他在她面前總是忍着,有時候她真分不清他到底有多疼。
“好了,一會就沒事,你別想那麼多……”
“要不,再吃一顆吧。”
他安慰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她快速的在他身上掏出一個藥瓶,一見那瓶子,心下猛的一沉。
這根本就不是封以紳上次給的藥,而是馬克博士配的!
“上次給你的藥都吃完了嗎?”她冷着聲音,焦急的問。
封以紳給的那藥史荷東吃了的確很有效,但那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史荷東吃了很久,一定是沒有了。
“都是止痛藥,換一種又吃不死人,你苦着張臉做什麼?”史荷東卻反過來安慰她,捏了捏她的臉,扯了個難看的笑。
“史荷東,我辦法的,一定能治好你,你等着!”她拂掉他安慰自己的手,起身拿着手提包就出門。
“史玉鏡,你去哪裡?”
史荷東很不放心這樣的史玉鏡,但他又執拗不過她,他腦袋還很疼,根本就追不上她,便大聲道,“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先給岑雲世打個電話!”
“我知道的怎麼做,你不要管!”史玉鏡堅定的回了他,話落,人已消失在盡頭。
……
封宅。
許是見她面熟,保安根本就沒多問,直接開門就放了她進去,不同於以往,這次連個引路的人都沒有,她就自己一個人竄啊竄的走了進來。
“寶寶,寶寶,乖,媽媽給你玩你最愛的魔方好不好?不哭,不哭……”
花園石階上,坐這個美麗而高貴的婦人,她手裡拿着個五彩魔方,對着一個布偶一陣好哄,一旁還有個陪着她的傭人貼身伺候,卻又不敢打攪她。
史玉鏡微嘆了口氣,這婦人正是上次她在封家閣樓外見到的女瘋子,那些傭人稱女瘋子“太太”,這八成是封以紳雪藏的妻子。
“寶寶,寶寶,你怎麼了?別哭,別哭,媽媽現在就給你把魔方擰好!擰好!”
女瘋子擰着個魔方,卻半天擰不好,她情緒一下緊繃,朝身邊的傭人大吼大叫,“怎麼辦?怎麼辦?我擰不好,擰不好,我沒辦法哄寶寶不哭,你!你快給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