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細品老康

“是個懂事的!呦,怎麼還跪着?快起來,地上涼。你要病了我妹妹誰來侍候呢?”八福晉伸手拽起書一,順勢把自己左手上的翠玉鐲子套到書一手上。

“這怎麼使得?福晉折殺奴婢了!”書一又跪下去推辭道。

“給你你就拿着。你要侍候的好了,我說了不會虧待你的!”八福晉笑了笑堅持道 。

“姐姐,你來看我就好了,怎麼還敢讓你如此破費?”瑤函充滿不安的說道。心裡暗暗讚歎,這八福晉給了一個巴掌又緊接着給了一個甜棗,這“馭人”之術玩的是風生水起啊,真是厲害。

“應該的。妹妹這是說哪裡話,這麼說不就生分了嗎?姐姐我的,不都是妹妹你的嘛?”八福晉拍了拍瑤函的手給她寬心。

瑤函笑笑,不知道說什麼。今天這份大禮,只能生生的受了。可是人都說“出來混,遲早要還得”,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能不能還得起了。八福晉又囑咐了一番,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函姑姑。”門外有人敲門。

“又是誰啊?書一快去開門。”瑤函喝了藥正昏昏欲睡,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函姑姑,奴婢雨菲。”雨菲進來溫柔的笑道,“您好些了嗎?”

“雨菲姐姐啊?快來坐。書一,倒茶”瑤函掙扎着要起來。

“不敢當。不用麻煩了,您快別動。好好躺着吧。奴婢來是有事跟函姑姑說。”雨菲不敢坐凳子,半側着身子坐在瑤函炕邊的腳踏上。

“我都躺膩歪了。正好靠一會。你別坐那啊,怪涼的。快上來坐。咱們姐妹好好說說話。書一,還不把雨菲姐姐請過來?”瑤函客氣的說道。

“是這樣的。上面傳話來,讓給函姑姑換間屋子。您看您方便現在動嗎?”雨菲不動也不接話,把話題直接轉移到她來的目的上。

“換屋子?爲什麼?我住的好好的啊。”瑤函奇怪的說道。

“這個奴婢不清楚。”雨菲笑着道。

“那好吧。吃人家飯,聽人家管。換吧。我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瑤函聳聳肩自嘲的笑了笑。

“是。奴婢這就準備。”雨菲站起來福了福身,轉身出去了。

“得。書一,幫我把東西歸攏一下吧。還不知道要換在哪呢。”瑤函嘆氣道。她覺得這是老康的把戲,打了自己還不夠,還要接受別的處罰。她就說嘛,宮裡的宮女得多高的品階才能獨自擁有一間房間呢。原來在這等着呢。這下好了,不會把自己關小黑屋吧?要不就是像大學寢室似的,好幾人一個屋。唉……她一個人都住習慣了,讓她換在那樣的地方,估計得失眠。

“函姑姑,收拾好了嗎?”雨菲在外面問道。

瑤函看了看書一,見書一點頭,忙對外面說道,“姐姐進來吧。我這弄好了。”

“函姑姑對傢俱擺設什麼的有要求沒有?要是有,奴婢現在就着人去換。”雨菲莞爾道。

“沒有要求。”瑤函心下一顫,怎麼還問她傢俱呢?

“那好,函姑姑這就和奴婢來吧。”雨菲說着上前扶起瑤函。

瑤函沒想到,自己不但沒去住小黑屋學生宿舍,而是換了間更大的屋子。按現在的標準就是兩室一廳。中間是廳,左右各有一個房間。因爲是“上面”給求換的,所以雖然是奴才的屋子,倒也弄得珠光寶氣品位不凡。該有的傢俱擺設一樣不缺。比自己在東郊的香榭麗舍差不了幾分,有些擺設甚至還強過她去。不論再怎麼說,這也是宮裡用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御用”。瑤函自從逛過了富察家的內庫,對這些高級用品總算有了幾分見識。

“函姑姑,這可真好。”書一收拾完瑤函的衣物四下看了看,羨慕的說道。

“是挺好的,這個地毯真軟啊。”瑤函扶着腰站在地下笑語嫣然的說道。這個屋裡的地面鋪了地毯,踩在上面軟綿綿的十分舒服。

“您腳下踩的可是寧夏貢品,龜背錦駝絨地毯。這一張毯子要八個工人足足編織一年呢。”書一讚嘆道。

“真的?”瑤函聽完立馬從地毯上跳下來。好嘛,這麼珍貴的東西就直接放在地上踩啊?瑤函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踩着這個地毯泥一腳水一腳的進進出出,在這個地毯上吃喝拉撒……哎呀,太能糟蹋東西了!

“還不止呢,這屋裡的擺設不能說都是貢品,可也都是萬中無一的好東西啊。”書一又摸了摸身邊的屏風,恩,紫檀嵌玉龍紋貝母十二人物大座屏,前朝的物件。

“不能吧?”瑤函半信半疑的說道。

“怎麼不能。更難得的是,這些東西都不扎眼。看着都是平常貨色,可是細看才能發現端倪。”書一充滿深意的說道。

“這麼強?”瑤函看着這個房間艱難的吞了吞口水,自己還不如被關小黑屋了呢,這要磕到哪碰到哪,自己拿啥賠啊?老康不會是故意的吧?知道她總是毛手毛腳的,碎了一樣就再打她一頓板子。

一夜無話。

瑤函趴在寬大的炕上,無聊的只想抓個人來殺殺。早知道就不拒絕雨菲了。昨天雨菲執意要再給瑤函配兩個丫環和兩個小太監。讓瑤函這個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已經垮了世紀的大好社會主義青年給意正言辭的拒絕了。搞的現在想找個人說話都難!

十八阿哥去書房唸書了;九阿哥還在上朝,四阿哥也一樣,奇怪!怎麼會想到四阿哥呢,算了;八福晉已經來過了,當然自己也不願意和她多說話,姐姐妹妹的弄的直起雞皮疙瘩;每次看見十三阿哥都要生氣,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的冤家,所以還是不見得好;雨菲要管理整個阿哥所,沒有時間;書一去針線局拿衣服了,現在還沒回來;李德全在伺候老康,抽不開身;老康,老康……

對了!

瑤函忽然想到,她已經三天沒有看見康熙大帝了,自己捱打之後老康除了當天在,這幾天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估計是讓那個新封的“答應”給纏住了吧?仔細想想這個愛新覺羅.玄燁——他又高又俊又多金,學識、氣質、風度,無疑不是上品。雖然臉上有幾個淡淡的小坑(據說是天花留下的)但是不影響整體效果。關鍵是,人家是皇上啊!一個王國的最高首腦,手握生殺大權。這種感覺,多好!

缺點,缺點,瑤函仔細想了想,不用說,康熙在皇帝這個職位上,是稱職的,是愛崗敬業的,是鞠躬盡瘁的!而作爲一個純粹的人來講,好像也沒有什麼缺陷,要說唯一不完美的地方,也許就是老婆太多了。但是,現代社會依然也是這樣的。有錢人或者高層人士不也是一個男人佔着N多個女人?譬如,二奶,三奶,小蜜,情人,紅顏,知己,什麼“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什麼“守住一,保住二,發展三四五六七”。但是事情都有兩面性,正如一個硬幣有着不同的兩面,一片葉子也有兩面之分一樣。這也反映了人家是“成功人士”。無論是有權還是有錢,還是兩者兼而有之,都成爲吸引女人的巨大磁場。如果,女人看重的不是這些,就是光桿一個的人,那更是成功人士了!你想,你什麼都沒有,還有大把的女人朝你投懷送抱,如果你再說你自己不成功,小心遭雷劈!

那老康的缺點到底是什麼呢?

年齡?不可能!人家前兩天還封了一個新常在呢!真是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老牛吃嫩草,啃得香着呢。起碼在生理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外貌上?要不是看在四阿哥都二十好幾的分上,瑤函真想管他叫大哥!那心理上?瑤函腦海裡忽然出現了那天“試炮”的時候老康拿炮聲嚇唬完自己而洋洋得意的場面,心裡一陣惡寒,都五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麼“調皮”,真是五十的人,十五的心啊!!!

“完了!老康是個沒缺點的人!”瑤函長嘆一聲仰天長嘯。忽然腦子裡閃過了什麼,但是太模糊,抓不住。

“函姑姑。”小十八啪唧啪唧的跑了進來。

“上帝啊!終於有活物出現了,阿門。”瑤函激動得淚光閃現,右手在胸口花了一個十字。

“嗯?”看得十八阿哥一愣。

“來,小十八,跟姑姑說說,今天上課老頭子講什麼了?”瑤函翻身輕輕靠着枕頭向胤衸招手道。

“你怎麼能叫先生……”胤衸的小眼睛瞪得滴溜圓,不滿意的說道。

“講什麼了?”瑤函不以爲然,根本就沒接這個話茬,繼續問道。

“官渡之戰、赤壁之戰和夷陵之戰。”胤衸現在也默認了瑤函的話語權,不再斤斤計較了,安心回答問題。

“噢,三國啊。”瑤函笑着點點頭。

“函姑姑怎麼知道?”胤衸眨着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我怎麼不知道?”瑤函反問道。三國啊,多牛的著作啊,哪個中國人敢說沒看過。好吧,沒看過書的起碼看過電視劇吧。

“你知道什麼?”胤衸撇撇嘴斜視她。他又不是沒看過函姑姑的墨寶,還不如他這個六歲的孩子寫的好看呢。不識字的人還能讀書?他纔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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