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夜。
瑤函看着滿園子的燈籠。和一臉喜色的下人們,擡起頭看着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過年了。”
“是啊,函主子。過年好啊,瞧瞧多熱鬧。”呂嬤嬤在瑤函身後喜滋滋的說道。
“是啊,過年好啊。”瑤函卻提不起興趣來。往年過年,就是再差,身邊還有菱兒陪着。然後有了小維納斯,每年的過年就有女兒陪着。當然,離不開爹爹的小維納斯身邊,一定還有蒙格爾陪着。加上巴根那個傻大個,夏希偉那個悶騷男……可是今年,除了自己她覺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都像一團團光影,離她那麼的遠,那麼的不真實。而康熙……別忘了康熙的職業是“皇帝”。別說大年三十了,就是初一到十五都不太可能有時間到這來了。
“函主子,來放鞭炮啊!”秋兒拿着香叫道。
“去!函主子怎麼能放這個呢,就是你們放都得離函主子遠遠的。這要是驚到了小主子,等着皇上扒你的皮吧!”王嬤嬤呵斥道。
秋兒調皮的吐了一下小舌頭。她也不是不記得瑤函的身孕,只是瑤函帶她們一向都是極好的。從來不曾打罵,一時高興的有點忘形而已。
“嗯,你們放吧。就在那邊放,我在這邊看着就成。”瑤函安撫的一笑。
秋兒歡呼一聲,帶着一幫小丫頭放鞭炮去了。
瑤函看着蹦蹦跳跳的秋兒無聲的笑了出來。這纔是本來的秋兒吧,只是她身上的擔子太重,把本來愛玩愛鬧的小丫頭愣是給逼成了現在的模樣。瑤函估計秋兒也是故意在放浪形骸,因爲也只有這一天晚上,她可以做回自己。明天一早,那個成熟穩重,值得信賴的秋兒又會回來了。
本來說好要守歲。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讓瑤函呆到太晚。而瑤函懷孕的體制也確實是經不住困。還沒到子時,瑤函就鑽進了被窩,聽着外面人們刻意壓低的說笑聲,沉沉睡了過去。
朦朧中,瑤函覺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心下一驚,清醒過來。睜眼,只見一個一身黑衣,臉都用黑布蒙上的男子抱着胳膊站在自己牀榻之前。
“七夜?”瑤函第一個反應就是七夜來救自己了。欣喜的差點沒跳起來,掀起被子光腳就走下了牀。
“是誰?”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瑤函動作一停,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好像……不是七夜。可是,卻依然眼熟。
“七夜是誰?”男子低低的問道。
“除夕夜。什麼七夜!年齡不大,耳朵先老了。”瑤函翻了個白眼,轉身回到牀上把自己用被包起來。這個男人應該是影衛中的一員吧?可是,他們不在暗中保護自己,上這來幹嘛?瑤函狐疑的想道。可是看着眼前這個明顯很眼熟的人,瑤函暗自搖搖頭。算了,無論是誰。能在這個時候進到她的房間裡來,都很容易一隻手把她掐死。還是老實點吧。
兩人不再說話,房間裡靜了下來。
瑤函圍着被子坐在牀上,睏意一波*襲來。頭不受控制一點一點的將睡不睡的強撐着。
“不睡覺?”男子問道。
“你不走,我怎麼睡?”瑤函嘟囔道。
黑衣男子點點頭,然後身影一閃,不見了。
“哎?”瑤函瞪着眼睛睏意全消。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說不見就不見了……好驚悚啊啊啊啊!!!
瑤函往牀裡躲了躲,縮在被子中直哆嗦。
“還不睡?”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瑤函只覺得頭皮發麻,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是人是鬼啊?明明不見了,怎麼還對自己說話呢?而且,她沒看見人啊……
“欻——”的一聲,火星一閃,蠟燭被點亮了。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拿着火摺子站在蠟燭旁邊。
瑤函定睛望去。長舒一口氣。原來剛纔不是這個男人不見了,而是退到黑暗中去了,並沒有離開這個房間。
“函主子,有事嗎?”宋嬤嬤看見燈光,不放心的問道。
黑衣男子出聲道,“皇上有命,影衛守在函主子身邊,寸步不離。”
“喳。奴婢領旨。”宋嬤嬤惶恐的聲音傳來。
“呼——”瑤函放鬆下來,擡眼向黑夜人望去。她就知道是影衛!可是。看着好眼熟啊。
“是我。”影衛看出了瑤函的懷疑,點頭承認。
瑤函翻了個白眼,什麼就是他了?他是誰啊?
“忘了?”影衛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失落。
瑤函咬着下脣,眼睛在影衛的臉上不停巡視。搖搖頭又點點頭。
影衛頓了一下,伸手把臉上的面巾摘下。
“啊!是你!”瑤函驚呼出聲。
影衛欣慰的點點頭,好像瑤函沒有忘記他是很讓人越快的事情一樣。
“皇上讓你來,寸步不離的守着我?”瑤函疑惑道。
影衛點點頭,好像不太習慣用真面目示人,把面巾又快速的拉了上去。
“你好似……不太一樣了。”瑤函皺着說道。這個影衛,就是她在穆雷扎爾出去玩的時候跟在她身邊,又讓她被七夜劫走,最後爲了不把她和其餘御前侍衛的事情說給皇上聽,瑤函還強吻了他的這個影衛。也是影衛中,和瑤函比較“熟悉”的人了。可是今天一見,瑤函卻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不是時間上的,而是感覺上的。以前的他,瑤函覺得七夜可以像貓抓老鼠一樣的,逗着他玩。可是今天一見之下,瑤函就有了一種壓迫感。雖然這不是影衛故意釋放出來的威壓。可是就這樣才嚇人,他能不知不覺的讓身邊的人感到危險,震懾住人的心神。這說明,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更厲害了!
瑤函心中一片冰涼。要是影衛更厲害了,七夜想要把她救走不就更沒有機會了嗎?而且……是康熙讓他來的,在這樣的時候,康熙爲什麼要派個人來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還能不顧男女大防,直接守在寢室中……遭了!一定是皇上知道什麼了!
那天七夜來了之後,還沒說幾句話就讓另一個影衛給打斷了。而影衛追着七夜而去,就再也沒有了消息。這件事按說影衛是不可能不像康熙彙報的,可是康熙卻什麼都問自己。那時。瑤函還以爲康熙沒有證據纔沒有問她,沒有跟她對質。現在看來不是的,康熙就是不問心裡也是清楚的。所以在這種最容易讓人失去警惕的時候,把身手最好的影衛派到她身邊來,貼身保護。就是不想給別人可趁之機,再次讓瑤函逃走。
“睡吧,晚了。”影衛看着瑤函的神情變得越來越沮喪,張了張嘴,出言提醒。他是想說點別的,可是一是口拙,不知道要怎麼說。二是,他也實在不習慣說話。
“嗯。”瑤函悶悶的應了一聲,翻身躺好。
影衛站了一會,看着牀上瑤函的被子沒有蓋好。原地擡了擡腳,又放下,又擡腳又放下。掙扎了一會,才狠狠心走到瑤函牀邊,身手把瑤函的被角掖好。
“謝謝。”瑤函一僵低聲道。
影衛搖搖頭,發現瑤函是衝着裡面躺着的,看不見他的動作,忙補了一句,“沒事。睡吧。”
瑤函閉上眼,聽着外面隱隱傳來的喧譁。覺得除夕的夜,真的好長。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因爲半夜裡鬧了那麼一出,所以瑤函久久的不能入睡,而睡着了又是一個噩夢接着一個噩夢。要不是渴了想喝水,瑤函還在夢中掙扎呢。夢中的她,被關在一個大大的,帶着鐵鎖的籠子裡。她拼命的去開鎖,可是手裡沒有鑰匙,兩隻手的手指都被鎖頭弄的血跡斑斑……
瑤函醒來,胸口一陣煩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現在的情形。不就是夢裡那個被關在籠子裡的人嗎?
“醒了?”影衛的聲音響在耳邊。
瑤函一愣,她都忘了影衛這回事了。而且,天光大亮了,這些平日裡只活在陰暗中的影衛,怎麼沒找個犄角旮旯的躲着,而是光明正大的呆在房間中呢?瑤函疑惑的看向影衛。
影衛看見瑤函醒了過來,開門叫小丫頭過來伺候洗漱。而他走了出去,一直到晚飯過後,瑤函再次準備安寢的時候纔出現在房間裡。
“你怎麼……”瑤函不解道。
“睡吧。”影衛說着滅掉房間裡的蠟燭,自己又融入到黑暗中去了。
就這樣,白天的時候,瑤函身邊是秋兒,四個嬤嬤,和一羣的丫鬟小太監。而到了晚上,影衛就跟交班一樣準時。在她睡覺的時候,守候在黑暗中。而到了白天,則遍尋不見人影。
瑤函一開始還是很不習慣的。畢竟自己睡覺的時候有個大男人站在身邊看着,實在是很彆扭。可是,無論她是打也好,是罵也好,是趕也好。影衛全都接着,一聲不吭的任憑瑤函作踐。但是到了他該“值班”的時候,絕對一點都不含糊。當然,影衛也確實是個合格的影子。瑤函如果不刻意的提醒自己這屋裡還有外人,基本上不會感覺到有人和她在一個房間裡。真是像是一個人的影子一樣,讓人不易察覺。
而初六那天,在康熙來的時候,瑤函一哭二鬧三上吊,全套功夫都用上了,也沒讓康熙把影衛帶回去。就連晚上不許出現在她的房間裡這條康熙都沒答應。也是在那一天,瑤函才知道康熙爲什麼能放心把一個大男人留在她的身邊過夜。不是信任影衛,也不是影衛不敢。而是,影衛不能!所以,當天晚上再次看見影衛的時候,瑤函心裡的火氣小了很多。
人都是這樣,容易對弱者產生同情心。雖然影衛功夫一等一的好,可是在瑤函眼裡。他依然是個弱者。誰讓他先天的就帶有殘疾呢?而且,瑤函也明白了。只要康熙能允許的事,根本不用她求,只要說一聲康熙就可以爲她辦到。可是,如果是康熙不允許的事,那她就是怎麼折騰,康熙也都不會同意的。所以,瑤函也只能任憑影衛每夜守在自己身邊了。
就這樣,白天嬤嬤丫頭跟着,晚上影衛守着。就連十天去一次隨心園也不像以前一樣帶兩個嬤嬤就可以了,四個嬤嬤都得帶着。無論什麼時候,瑤函身邊都有兩個嬤嬤時時守候。
可是俗話說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函主子,八寶茶。”秋兒遞過茶盞,小心的站在一旁伺候。
現在隨着孩子越長越大,瑤函的脾氣變得越發不可捉摸了。可能這會還笑容滿面的,可是看到一片浮雲或者一根枯草就會呆呆的掉下淚來。還經常會無緣無故的嘆氣,這時候沒人理她還好,要是有人敢跟她說話或者是發出什麼聲響來,瑤函一定會暴跳如雷,怒髮衝冠的把手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可是砸完東西,又後悔的要命。極力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可是這樣的情況卻屢屢發生。
所以,現在敢在瑤函身邊伺候的人,就只剩下秋兒了。
看着秋兒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模樣,瑤函心裡一曬。她也知道她最近脾氣不好。不過,懷孕的人有幾個是沒有點怪癖的?當然,這些情緒其實她都可以壓抑或者不發泄出來。可是,爲了“逃跑大計”着想,她不得不做出這番樣子來。起碼現在身邊一直跟着她的人就少多了嘛!
瑤函滿意的喝了一口茶,頓時差點沒噁心的吐出來。
“函主子,怎麼了,要不要緊?”秋兒一直留心着瑤函的表情動作,一看這邊皺眉頭,馬上出言相問。
瑤函搖搖頭,忍着噁心把口中的茶水嚥下去。天天都喝這個“八寶茶”,可是肚子卻越來越大。這哪裡是打胎的,根本就是變相養胎的!蒙格爾這辦法不會是從哪個蒙古大夫手裡要來的吧?
“函主子,我給您換成蜂蜜水吧。”秋兒提議道。
瑤函聽了又是一陣膩歪。那也是甜甜膩膩的,不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瑤函又是一聲長嘆。秋兒馬上神經緊張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瑤函,不知道這位主子接下來會幹嗎。
三個月了,孩子終於有三個月了。這個時候再想着打胎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瑤函還是不想生!
“換了吧。孕婦喝茶本來就不好。”瑤函揮了揮手,讓小丫頭把八寶茶撤了下去。既然喝了也沒效果,還不如不喝。起碼不會那麼噁心了!
“函主子,今兒外面日頭好,還沒有風。園子那有一片紅梅開的正好,要不,出去溜溜,看看梅花吧。”秋兒提議道。
瑤函趕緊搖頭。她就是那年的賞梅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去吧。”康熙的聲音響起。
瑤函回頭,嗔怪的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奴才。也不提前通報,害的她嚇了一跳。
“我不叫他們通報的,彆氣了。小心兒子以後生下來就會生氣。”康熙走上前擁住瑤函,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在她耳邊印上一吻,調侃道。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瑤函不悅的翻了個白眼。他兒子都有二十多個了,還不知足啊?
“我就知道是兒子!”康熙一口咬定。
瑤函疑惑的看着康熙,不明白在B超都沒有的大清朝,他怎麼就能咬的這麼肯定呢?還是說,中國本來就有不用B超也能鑑別孩子性別的辦法?可是那也不對啊,哪有三個月的胎兒能看出來是男是女的?孩子不是都從女孩長起來的嗎?
“走吧,去賞梅。”康熙接過秋兒手裡的大氅,給瑤函披上。
瑤函無奈,只好跟着康熙走了出去。一路上,康熙小心翼翼的環着她的腰,一小步一小步的緩慢而行。讓瑤函有一瞬間覺得特別的滿足。
“還記得,那年我去老八府上,正好看到一院子的梅花,和站在梅花下的你……”康熙喃喃的說着以往的一幕,眼中滿懷深情。
瑤函被康熙帶着磁性的聲音吸引,慢慢的陷入了回憶裡。
“……可是,你怎麼就想從我身邊逃走呢?”康熙說着說着,語意一冷。
瑤函渾身一僵,回過神來。這時,他們已經站在梅樹下了。大紅的梅花配着皚皚白雪,兩相映襯下,顯得特別的刺眼。
“你還是想逃,對嗎?還是不想給我生孩子,對嗎?”康熙的聲音裡帶着絲絲的酸楚。
“你……你瞎說什麼?”瑤函心虛的避開康熙的眼神。
“那……面具是怎麼回事?八寶茶,又是怎麼回事?”康熙一挑眉,神色嚴峻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瑤函矢口否認。可是心跳的像要從胸腔中衝出來一樣。康熙都知道了?可是,康熙是怎麼知道的呢?面具的事還好猜,可是八寶茶的事,可是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的。那是吉達傳過來蠟丸中的紙條。那紙條她看過了之後就和往常一樣,撕碎了扔進洗澡水中,根本就什麼都沒剩下。
“八寶茶,也稱三泡茶,是居住在古絲綢之路上的回族和東鄉族人待客的傳統飲料。八寶茶以茶葉爲底,摻有白糖(或冰糖)、枸杞、紅棗、核桃仁、桂圓肉、芝麻、葡萄乾、蘋果片等。別告訴我,你是回回。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東西是活血破瘀的!你是孕婦,你血氣淤積在一起的地方,就是肚子!想要活血破瘀,第一個先除掉的,就是你肚子裡的那塊肉!”康熙惡狠狠的說道。
“你說什麼?是這樣的嗎?哎呀,那我真的不知道啊!快,快給我叫個太醫好好看看吧,別真的對寶寶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啊!”瑤函急切的說道,眼圈還帶着一絲微紅。泫然欲泣的小模樣看着是那麼的惹人憐惜。
“瑤函!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在乎這個孩子!”康熙痛聲道。
“我知道!我也在乎啊。這可是我的骨肉,和我血脈相連的,我怎麼會不珍惜呢?”瑤函反問道。看着康熙依然冰冷的雙眸,瑤函覺得這一關自己好像過不去了!
“來人啊?快去找太醫!”瑤函回身,衝着跟在後面的嬤嬤太監大喊道。
“這個時候叫太醫不覺得太晚了嗎?”康熙放開瑤函,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說什麼?不,不會的。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都幹什麼呢?還不快去請太醫!”瑤函高聲尖叫着。
下人們一愣,有的拔腿就跑,有的卻在看康熙的臉色。
“都回來!”康熙揚聲道。
“你幹嘛?你要害死我的孩子?”瑤函尖聲叫道,雙手捂着肚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康熙。
“啪啪啪”康熙鼓掌,饒有興趣的說道,“不錯。還真像那麼回事,要是不知道的,還真讓你給騙過去了!”說着,抓住瑤函一把拉到懷中,低頭狠狠的吻了下去。
瑤函一驚,微張的嘴脣已經被含入康熙的口舌中。直到瑤函差點暈眩過去,康熙才放開她的脣,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別騙我了,我已經被你騙過太多次了。這次,我說什麼都不會上當的!”
“你——”瑤函大怒,擡腳就踹。
康熙一伸腿,瑤函的兩隻腳被夾在了他的雙腿中。雙手抱着掙扎不斷的瑤函,輕笑道,“別動。真的傷到了孩子可怎麼辦?”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瑤函無奈道。
“不是我要怎麼樣,是你還要我怎麼樣?我對你還不夠好,還是我做了什麼你非常不滿意。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呢?瑤函,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呆在我身邊。你和我生一個我們的孩子。”康熙埋首在瑤函頸窩,柔柔的說道。
“是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聽你的話,你讓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讓派誰在我身邊我都得受着。讓我吃什麼我就吃,讓我喝什麼我就喝。還有什麼不對的?”瑤函輕輕抱住康熙的頭,緩緩的拍着他的背。她現在必須得老實點,不然,誰知道這位康熙大帝一會能做出什麼來呢?
“不逃了?”康熙幽幽道。
“逃什麼逃啊?我逃到哪裡去啊?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到哪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瑤函安撫道。
“孩子呢?”康熙喃喃道。
“孩子?孩子不是好好的嘛?而且,這孩子長的極好。嬤嬤們都說還沒看見誰家三個月就長這麼大的孩子呢。玄燁,你說,這孩子長這麼大,不會生的時候很費力氣吧?”瑤函小心翼翼的轉移話題。
果然,康熙在聽完瑤函這句話之後猛的擡起頭來,擔心的摸着瑤函的肚子,焦急道,“王太醫沒說起過啊!不過,三個月確實不應該有這麼大。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瑤函在心裡做了一個“yes”的手勢,可是臉上卻是異常害怕的說道,“玄燁,都說孩子太大了會難產……”
“瞎說!”康熙沒等瑤函說完,忙伸出手來捂住瑤函的嘴,眼裡滿是驚恐。他還記得他的皇后,也是在生太子的時候,因爲難產,一眼都沒有看到他們的孩子……
“哦,玄燁。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八寶茶是做什麼的。不過覺得懷孕喝茶不好,而那裡面又是冰糖又是果仁的,喝着應該對孩子很好的樣子。所以我才喝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害寶寶的……”瑤函說着,慢慢抽噎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的。”康熙禁不住瑤函的眼淚攻勢,忙忙的柔聲哄着。
“我喝了那麼長時間,不會有事吧?要是寶寶有事……我,我,我就不活了!”瑤函撲到康熙懷中,狠狠一咬舌尖。眼淚一下涌了出來。
“沒事的沒事的。寶寶好着呢!我讓他們給你換了,那裡面沒有能傷害寶寶的東西。乖,不哭了不哭了。一會臉該皴了。”康熙輕輕擦着瑤函臉上的淚水。雖然明知道她這很可能就是裝的,可是一看見瑤函哭的眼圈都紅了的樣子,康熙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算了,反正孩子也沒事。她也應該知道錯了。教訓一下,給她提個醒就行了。小可憐的,看看哭的這個樣子!”康熙不忍心的想道。
可是瑤函趴在康熙懷中哭的更兇了!她就說嘛,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也在很有講究的大飯店裡喝過那個“八寶茶”,怎麼覺得和現在這個一比有點不一樣的感覺。還以爲是以前那些喝的都不正宗的關係。哪成想,居然是康熙這個黑心的皇上把東西給換了!不用想了,那一定是換上一些安胎保胎的東西了。怪不得那東西那麼難喝!可憐的她啊,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這麼長時間。她說怎麼這肚子有越長越好的感覺了呢?這下可好,這胎算是坐實了!以後就想想打都困難了!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啊?嗚嗚嗚……蒙格爾那頭豬,不知道康熙是個不好對付的嗎?居然讓她喝這樣的東西,不但沒有效果,還被抓住了小辮子!
康熙看着懷中快要哭抽過去了的瑤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喝八寶茶容易小產?不然,怎麼知道之後會哭的這麼傷心呢?嗯!他就說嘛,他的瑤函纔不會這麼對他呢!
康熙輕輕拍着瑤函的背,臉上露出大大的溫暖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