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夏希偉。你個豬!不,說你是豬豬都要哭了,簡直就是侮辱了豬的智商。你說你怎麼就那麼笨啊?你長腦子了嗎?長了?有松子仁大嗎?”瑤函暴跳如雷的聲音響徹天際。
五天後。
“夏希偉,不是的吧,你鬧呢?開什麼玩笑?”瑤函驚慌失措的聲音。
七天後。
“夏希偉……我求求你了,咱不這樣成嗎?我還不想死……”瑤函有氣無力的聲音。
九天後。
“夏希偉……你,隨便吧……”瑤函無可奈何的聲音。
這一路上,瑤函無數次的想大嘴巴大嘴巴抽自己。要說夏希偉連豬都不如,那她頂多也就是和豬相等。只比夏希偉高了一級。
她怎麼就能把七夜給趕跑了呢?雖說那傢伙看着挺危險的,但是起碼人家靠譜啊!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天,吃喝拉撒都有人管,而且非常的人性化。每天走多少裡,都路過什麼地方,哪裡打尖哪裡住店,一點都不用瑤函操心。
可是現在,瑤函和菱兒打着傘,在傾盆暴雨中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雨太大,一把傘遮不住什麼。可是要是打兩把傘,風又太大,一個人都撐不住傘。所幸兩個人都不是肥婆,一把傘也能有點作用。而前方不遠的路上。夏希偉正冒着雨搶修車輪。而整個車廂歪在一邊,一角着地,顯然裡面沒有辦法坐人了。
“小姐!”菱兒在瑤函身邊大聲說道,“去那邊避避雨吧!”
瑤函搖搖頭,也大聲道,“不行!雨中樹下,太容易被雷劈了!”
“沒事!小姐是好人,老天爺不會劈好人的!”菱兒再喊回來。
瑤函眼角一抽。這是什麼邏輯?
看小姐堅決不肯,菱兒沒辦法只好跑到夏希偉身邊,大叫道,“還有多久?雨太大了,小姐會受涼的!”
“沒辦法,斷掉了。我又不會修,只能……”夏希偉無奈道。
“什麼?你不會修?你不會修你在這蹲着做什麼?”菱兒大怒道。
“我是一個大夫!大夫!”夏希偉惱羞成怒的大叫道。
菱兒一跺腳,差點濺了夏希偉一臉泥水,跑回到瑤函身邊,哭喪着臉道,“他也沒有辦法。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可怎麼辦啊?”
瑤函的身上已經溼透了,雨水順着身上的衣服流到地上,在泥地裡匯成一條小溪。雖然是夏天,可是衣服浸水貼在身上,再加上風一吹,冷的她直哆嗦。尤其是肚子的地方,現在冰冷一片。“孩兒”泡了水,不但沉了,而且緊緊的貼在身上。寒氣不斷地涌出來。
“小姐,怎麼摘了?”菱兒驚叫道。
瑤函哆哆嗦嗦的把衣襟裡的東西掏出來,用力搓了搓手,想摩擦生熱之後,再貼在肚子上。她怕她的寶寶會出問題。可是在冰冷的雨水中,瑤函的手湊搓紅了,可是手上依然沒有溫度。
菱兒猜到了瑤函的做法,緊緊的抱着她,用自己身體阻隔雨水,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瑤函。
雨,一直下。
瑤函朦朧中睜開眼,頭疼欲裂。呻吟了一聲,覺得頭上有一個涼涼的東西貼了上來,特別的舒服。
“小姐,你醒了?”菱兒驚喜道。
“這……是哪?”瑤函左右看了看,好像周圍都是石頭,擡頭看看,好像棚頂也是。可是再看地上,分明有桌椅板凳,而她的身下也不是茅草而是一牀棉被。石屋,還是山洞?
“不知道。”菱兒搖了搖頭。又換了一個新帕子在瑤函頭上。
“我……感冒,不是,我着涼了?”瑤函嘶啞着嗓子突然問道。
“是啊,小姐,你要嚇死我了,你都暈過去了,要不是恩公,咱們就都得死在那場大雨裡。小姐你知道嘛,你都昏睡了三天了。”菱兒哭訴道。
“等等。”瑤函伸手摸了摸額頭,好像還是有點發燒。懷孕的時候感冒,實在是太容易流產了,就是把感冒治好了,用藥的時候也能傷害孩子。她現在基本上退燒了,難道吃了藥?
“醒了?”一個清淡到沒有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
“恩公。”菱兒怯怯的叫了一身,退了出去。
瑤函一愣。她很少看到這樣的菱兒,這種畏懼的神情基本是不會出現在菱兒的臉上的。就比如當她知道“萬老爺”就是皇上的時候,也不過是害怕和緊張。難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會比皇上還讓菱兒覺得危險?
瑤函艱難的向外看去。只見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飄飄然的走了過來。距離雖然不遠,可是瑤函好像一點都看不清楚她長的什麼摸樣。長身玉立,翩翩而來。身上好像沒有一點的煙火氣,只是讓人覺得仙風道骨、高深莫測這樣的詞才能形容她。
“恩公……多謝了。”瑤函扯了一個她覺得最真誠的笑容,用最陳懇的語氣說道。
三隻蔥白的玉指搭在瑤函手腕上,瑤函只覺得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從肌膚上一下傳到心裡來,好像把她的心臟血液都凍住了。心裡一驚,詫異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女子擡頭和瑤函對視了一眼,收回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開口道,“你好了。還要孩子嗎?”
瑤函只覺得自己從來就沒聽過這麼美妙的聲音,腦中的詞語好像都不足以形容這個聲音的好聽。“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對,一定就是這種感覺。在她開口的時候,這個石頭做成的屋子,好像突然變的像皇宮大內一樣,只讓人覺得高貴不凡,卻沒有一點陋室的感覺。又好像自己正身處雲端,不停的在雲海中漂浮。這種感覺讓人無限的放鬆,好想永遠都陷在裡面,永遠不要落地,不要醒來。
“我……”瑤函沉迷了。
“孩子。”女子開口又道。
瑤函聽到“孩子”這兩個字,一下清醒了過來。然後跟見了鬼一樣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冷汗都嚇出來了。瑤函自然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能用科學解釋的東西,瑤函還是相信科學的。可是剛纔那種感覺,現在想想只覺得讓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種強大的心理暗示,或者說是催眠。這個女人只通過幾個字,就差點讓瑤函陷了進去。現在醒過來,瑤函怎麼能覺得不驚心。
女子沒再開口,而是指了指瑤函的腰腹部位。
瑤函心裡猛的一疼,手緊緊的按住肚子,驚恐道,“怎麼了,我的孩子怎麼了?我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女子歪頭看了看瑤函。伸手又把剛纔的小瓶掏了出來,倒出一粒瑩白色,看着好像有煙霧繚繞的小藥丸,二話不說塞到瑤函口中。在瑤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伸手一擡瑤函的下巴。不由自主的,瑤函嚥了下去。
“嘔——咳咳——嘔——”瑤函捂着喉嚨想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可是那個東西好像入口即化了,在嗓子裡就化沒了,現在估計都到胃裡了。
“孩子,沒事。”女子再次開口,說完又飄飄然的離去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菱兒進來就看到瑤函在跟自己的喉嚨作戰,好像吃錯了什麼要吐出來的樣子。
“那個女人是誰?她給我吃了什麼?”瑤函驚恐道。
菱兒一愣,戰戰兢兢的說道,“就是她把咱們救了的。”
原來在雨中,瑤函因爲懷孕體弱的原因,第一個暈了過去。菱兒和夏希偉嚇壞了,揹着瑤函要去找大夫。(這時候的夏希偉都忘了自己就是大夫了。)可是走了很久,走的都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的時候,菱兒堅持不住也暈了過去。而夏希偉一個大男人要照顧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是孕婦,可想而知有多難了。
而這個“恩公”就在這時無意中遇到了他,就把他們帶到了這個山洞中。菱兒醒來之後,那女人出現了,一樣也是說了幾句話,菱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所以在看見她的時候,菱兒纔會那麼的畏懼。而夏希偉,按那女人的意思,男的她這裡不能收,於是被另一座山上的另一個同樣“詭異”的男人給帶走了。
“她到底讓我吃了什麼?”瑤函捂着肚子心驚膽戰的說道。那個藥丸吃進去,好像沒有特別的反應。可是再怎麼說那也是藥,孕婦吃藥是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她……應該不會害咱們吧。”菱兒說的猶猶豫豫的,顯然自己也不確定。
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現,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可是看着瑤函和菱兒驚懼的眼神,又咽了回去。轉身在山洞的石壁上劃了幾下。
瑤函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女子不過是用食指當筆,可是那看似堅硬無比的石壁上,卻出現了一個個字跡,好像刀鑿斧刻一樣。
“你沒事了。孩子也保住了。”
菱兒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在這樣愚昧的時代裡,奉行“反常必爲妖”的金科玉律。在菱兒這個小丫頭的心中,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人,應該就是山間野妖。
“別怕。”
女子又寫道。
“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和我的孩子,還有我的妹妹。”瑤函廢了吃奶勁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本來想叫“恩公”,可是覺得叫一個異常詭異的人“恩公”有點怪異。於是換成了“您”。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怪?你要吃就吃我一個好了。小姐懷孕了,不好吃!求求你放過她!”菱兒終於崩潰了。一下子攤在地上,哭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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