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別跟我裝熟。”瑤函狠狠的剜了蒙格爾一下。氣哼哼的說道,“我告訴你,別看你現在躺在牀上半死不拉活的,可是我一點都不心疼。你信不信?別以爲我會忘記你都對我做過些什麼。哼,要說你挨馬喇那一劍也是應該的,因爲你根本就是自作自受罪有應得,你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老天開眼。換句話說,蒙格爾你活該!”
“德德瑪,你……”蒙格爾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
“我不叫德德瑪。當初也不過是爲了騙你玩的,萍水相逢,隨便鄒一個名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再說,你口口聲聲的喜歡我,卻連我是誰,叫什麼,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瑤函冷笑道。
“瑤函,我……”蒙格爾心痛的無以復加,眼中的深情與愛意讓瑤函不得不狠下心來,她知道,今天要是還不把話說明白了,沒準明天蒙格爾還得死。
因爲在蒙格爾說出這一切都是個陰謀的時候,瑤函忽然想到了“影衛”。同樣的神秘莫測。同樣的功夫高深。而且,只有他們有這麼做的理由。原因不用說了,一定是爲了康熙。康熙知道這兩個男人跟她夾雜不清,或許早就想把他們除去了。可是苦於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理由,沒有機會,所以遲遲的沒有下手。這也就能證明爲什麼康熙要把馬喇派到通州大營,而把這個蒙格爾留在京城。這一切,不過是爲了給他找機會。
誰知道機會就這樣不經意的來到他的門前。他還沒下手,可是這兩個男人卻互相掐了起來。這樣也好,蟹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只要讓影衛稍稍的推波助瀾一下,一切就都解決了。所以,在蒙格爾還不知道是死還是活的時候,他“勉強”的聽取了朝中的意見,急急的處死了馬喇。可是他或許沒有想到,蒙格爾沒有死,居然從鬼門關裡逃了出來。可是“卞莊刺虎”的故事告訴我們,當小虎死大虎傷的時候,得手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尤其是,巴根那個看似是精明,其實還是傻到家了的絡腮鬍子在街上攔住她。她身邊不僅僅有一個菱兒,還有兩個跟屁蟲。雖然他們現在被瑤函給趕回了隨心園,可是瑤函確信,今天的這一切康熙一定已經知道了。
她今天來見蒙格爾,雖然解除了心中一直以來存在的疑惑,可是也把蒙格爾再次的推上了死亡線。如果蒙格爾這個不怕死的,真的敢去求康熙“賜婚”。那現在的活殭屍就一定會變成真正的殭屍!
所以,她只能狠下心來,不能再顧慮着蒙格爾的傷勢,她今天一定要把話說狠說絕,說的蒙格爾恨她怨她,再也不能愛她。
瑤函這麼想着,認定了當天“街頭刺殺”的幕後主使就是康熙,卻忘記了很多的細節,而且這個猜測根本就禁不住推敲。可是當一個人已經先入爲主,有了主觀臆斷的時候,他往往會忽略掉很多東西,一心只奔着他心目中的“真相”而去。就是疑點再大再清楚,他也會選擇視而不見。這是人的通病,所以瑤函也不例外。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聽完了之後呢,如果你還是想去求皇上‘賜婚’,那我也沒有辦法。”瑤函混不在意的說道,“你哥哥和嫂子既然只跟你討論病情,那就是一定不想讓你知道。我其實剛回來。去哪了呢?跟着皇上去巡行塞外轉了一圈。呵呵,你要說一個宮婢能跟着皇上出去好像也沒什麼可驕傲的。那你可以去打聽一下,尤其是你哥哥也是御前侍衛。他這次雖然沒去。可是同事有很多都跟着去了。消息自然靈通。我啊,我這個奴婢當的相當不稱職。通常都是皇上起來了,我還睡着呢。而且我不但這一路上都是睡在龍輦上,也睡在龍牀上。哦,對了,雖然說回來了,可是我還是睡在乾清宮中。我有認牀的毛病,這睡過了龍牀啊,就睡不了別的地方了。沒辦法皇上也只能由着我。”
蒙格爾呆呆的看着瑤函的嘴一張一合,耳朵裡好像聽不見瑤函在說些什麼,可是那些聲音卻鑽進了他的腦子裡,不停的轟鳴着,好像要把他的腦袋炸開一樣。他頭疼,耳朵也疼,好像渾身都疼。按理說心也應該疼啊。可是,可是,他的心呢?
“你說,我一個小奴婢,頂着皇貴妃的封號,是不是過於了?唉,真是愁死我了,愁的我都跑出宮來了,可是皇上還是不放過我。這不,昨天還往我孃家拉了兩車的東西,就怕我在外面呆不好。”瑤函說着羞羞一笑,好像被寵愛的無比幸福的模樣。整張臉上都瀰漫着甜蜜的氣息。
“咳咳……”蒙格爾輕聲咳了出來,越咳越大聲,越咳越劇烈。那枯瘦的骷髏頭好像都要承受不住咳嗽的力量,快要從那個細細的脖子上斷了下來一樣。
“好了。我說完了。言盡於此,你是何去何從就跟我沒有關係了。當然,你也許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騙你的。嗯,也有可能。所以你最好還是找個牢靠的人好好打聽一下吧。”瑤函甜甜的笑着,眼睛亮晶晶的。
“大人,大人!”巴根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想來他是聽見了蒙格爾劇烈的咳嗽聲,不放心過來看看的。
“我走了,要是一會找不到我,皇上該生氣了。”瑤函笑着,努力的眨着眼睛。看着蒙格爾快要咳死的樣子,手不停的抖着。穩了穩呼吸,擡頭昂首闊步的走了出去。
“夫人,我家大人……”巴根在門口急切的問道。
“快去叫太醫吧。”瑤函冷冷的說道,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巴根一愣,可是聽到屋裡蒙格爾咳嗽的頻率越來越急促,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小,心下一驚趕緊跑了進去。
“大人——”耳邊傳來巴根那有如打雷般轟鳴的吼叫聲,瑤函腳步一頓,眼中的淚水再也隱藏不住,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蒙格爾,你會好的。你會沒事的。按時吃藥,好好休養。我保你還是那隻草原上展翅翱翔的雄鷹!”瑤函心中默默的祈禱,希望長生天真的有眼。崑崙神有心,保佑這個傷身又傷心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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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怎麼回來就懨懨的?誰惹着你了?”康熙看着回到宮中就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瑤函,心中有點忐忑。他自作主張的讓青梅和小路子跟着伺候她,又給她拿了那麼多的東西,雖然他是好心,可是康熙清楚,有的時候好心在瑤函那多數都是沒有好報的結果。
“別跟我說話,我心裡堵得慌。”瑤函心煩意亂的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的想把大清帝國的皇帝陛下給趕走。
青梅和小路子,還有那兩車東西的事。她已經不生氣了。不論康熙的目的是什麼,可是能讓菱兒和隨心園的衆人得到好處,瑤函也就不計較了。可是一想到,馬喇的死和蒙格爾的傷都是這個男人精心策劃的結果,瑤函就說不出來的煩躁。真想大吼大叫的好好發泄一下,可是卻提不起一點要撒潑的興頭。於是只好憋在心裡,看什麼都不順眼。
“得!讓你出宮回孃家還成了我的錯處了。”康熙抱屈道。
“你能不能讓我消停點?怎麼今天沒有摺子啊,沒有摺子你就不能找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們討論一下朝政,省的他們除了貪污受賄吃喝嫖賭就沒什麼可乾的了!”瑤函不耐煩的說道。
“嘿,我又怎麼招你了?”康熙不滿道。
“你沒招我?”瑤函“騰”的一下跳了起來,衝着康熙狠叨叨的說道,“什麼玩意就你死我死,橫死豎死的?你是不想讓我活了啊!”
“哦?你明白了?哎呀,什麼死死的,呸呸呸。那是橫也絲來豎也絲。”康熙的臉色立馬多雲轉晴,衝着瑤函搖頭晃腦的故作瀟灑狀。
“我管你什麼橫着死豎着絲的。我現在的心情極其的差,咱們倆還有好幾筆帳要算呢。我先擱一下,我現在沒那個心情。可是你要是不馬上從我面前消失,玄燁,我保證,等我發起火來,那就不好意思了。”瑤函強壓着心中的怒火與煩躁,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咳,那個氣大傷身。李德全,昨天老九拿來的那個弗朗機的什麼東西來的……”說着話,康熙腳下不停的走了出去。
“哼!算你識相跑的快!”瑤函冷哼道。
“萬歲爺,昨天九阿哥呈上來的弗朗機的自鳴鐘,老奴已經……”李德全跟在康熙身後不明所以的說道。他昨天已經把那個自鳴鐘按照皇上的吩咐放到寢宮中了,就爲了給瑤函看的。怎麼今天好像不記得這件事了似的。
“查!給朕好好的查!朕就不信了,怎麼不讓她出宮不對,這讓她出宮了,還是朕的毛病啊!”康熙大吼一聲,一腳把走廊中擺放的大花瓶給踹倒在地上,摔了個細碎。
“萬歲爺您息怒,龍體要緊。”李德全誠惶誠恐的說道。
“龍體?哼,就她這麼氣朕,只怕朕是多一天都不能活了!”康熙大怒道。
“萬歲爺息怒。”李德全跪了下來。一副我有話要說的樣子。
康熙冷哼了一聲,李德全知道這是皇上允許他開口的意思,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道,“是不是函姑姑真的不喜歡有人跟着啊?”
“你是說……”康熙眉頭一皺,看着李德全沉吟了一下,“她生氣就是因爲朕讓青梅和小路子跟着她?可是一共不是也沒跟上幾步嘛,她去哪都不帶着倆奴才。狗奴才,真是沒用透了!”康熙的怒火眼看就要燒到無辜的青梅和小路子身上了。
“老奴的意思是,既然萬歲爺已經讓函姑姑出宮了,這京城裡也沒有那麼不開眼的人,會給萬歲和函姑姑找麻煩。畢竟那些個外面的刺頭也都是那些功勳大臣家的孩子,他們不會這麼沒有眼力見。既然是這樣的話,您還有什麼是不放心的。”李德全偷偷看了眼康熙,見皇上沒有不高興的神色,這才把話說了出來。
“道理也對。可是京城裡人多,這……唉,算了。她身邊沒有我的時候,不是也開了隨心園那麼大個園子嘛。”康熙哀嘆一聲,言不由衷的說道。
“萬歲爺聖明。”李德全趕緊拍馬屁。
“唉,這個小磨人精,真是要折磨死我了。”康熙幽幽一嘆,伸手狠狠的揉了幾下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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