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屋子阿哥全撤了出去,瑤函大呼受不了,猛灌下幾杯花茶,潤了潤要冒煙的嗓子,四仰八叉的躺到牀上休息去了。
在瑤函經歷了這一次的生死之劫後,現在最想的就是撲到胤祥懷中放聲大哭。說說她的委屈她的傷痛她的惶恐不安。可是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除了進門出門都打了個招呼,瑤函愣是沒擠出時間跟胤祥說上一句話。
這麼多阿哥來,目的自然是千奇百怪。瑤函確信,除了胤祥和胤衸、胤禝,那些阿哥就沒有一個是來探她的傷勢的!都是別有用心!
不過可能是都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所以都不說,只是拿一些車軲轆話和場面話你一句我一句的套瑤函的話。
雖然瑤函也不笨,可是她能應付的了一個,兩個,可是也應付不了這麼多鬼精鬼靈的阿哥們啊!往往這一個問題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另一個阿哥就插嘴又問了別的。把瑤函弄的一個頭兩個大。
還是小胤衸好啊,瑤函輕嘆一聲,想到最後小胤衸一人扯着脖子大叫“函姑姑還要休息”的小樣子,就覺得窩心的不得了。
“要是我兒子就好了!”瑤函抱着被子嘟囔了一句。
“怎麼?想生兒子?那還不容易,咱們現在就生!”康熙的聲音從牀邊響起。
瑤函回頭瞪了一眼青梅,接話道,“你兒子夠多的了。都當爺爺的人了,怎麼一點兒都不正經呢?”
青梅哭喪着臉硬接了瑤函的一記眼刀,心說,這可不是她不通報啊,人家是皇上,皇上說不用通報,她哪裡敢忤逆啊?不聽函姑姑的話,大不了是一頓板子,可是不聽皇上的話……函姑姑,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可不能害我。
“你來幹什麼?”瑤函不滿意康熙一屁股做到自己牀上,不耐煩的問道。
“你是好了,可是總得問問你,想怎麼處置讓你受傷的人吧?”康熙一點覺悟沒有,看都不看瑤函陰沉的臉,擡腿躺到牀上了。
“哎?你好好的龍牀不去趟,上我這來做什麼?”瑤函怒喝道。
“你不是沒在那龍牀上嘛!”康熙隨意道。
瑤函心口發悶,要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話瑤函一定會小小哈皮一下的。畢竟女人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動物,甭管對說話的男人有意無意!可是瑤函今天一大早就知道了昨天她前腳剛出寢宮的門,後腳那龍牀上就有人在滾牀單了。現在聽到康熙這麼大言不慚的說話,把瑤函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直想狠狠踹他幾腳!
“還說喜歡我,哦!這邊喜歡着人家,那邊和別的女人OOXX?康熙你還真是個老不要臉的!這種話怎麼能說的那麼順嘴呢?”瑤函心裡腹誹着,氣鼓鼓的看着康熙。
“怎麼了?”康熙不解的問道。
“出去!你是皇上好不好?注意點影響!”瑤函推着康熙。
“那好,你跟我去書房,然後再研究怎麼處置鄭巢兒。”康熙翻身下牀,他也不想在這躺着,聞着瑤函身上的香味總讓他家小朋友蠢蠢欲動的。
“我不去!那是你媳婦,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我管不着。”瑤函冷着臉子說道。
“可是她把你打成這樣,你不恨她?不想親手處置她嗎?”康熙問道。
瑤函沉默了。她怎麼不想,她想把自己受過的傷遭過的罪全讓鄭巢兒也嘗試一下!可是聽青梅說,這樣的命令皇上已經下過了。鄭巢兒現在比她當時慘的多,據說那五層的食盒已經開了四層了。要不是爲了等着讓她親手處置,恐怕鄭巢兒早就沒命了。
聽到這樣的結果,讓瑤函如何能再下的去手?鄭巢兒也是個可憐人啊!要說一定要怪誰,瑤函寧願怪康熙,要不是他老婆一個接一個的收個沒完,鄭巢兒也不至於吃醋吃壞了腦子。罪魁禍首還是康熙!
可是現在康熙依舊春風得意,活的特別滋潤。昨天還又當了一回新郎官得了個小娘子呢!而鄭巢兒這個可憐的孩子卻徘徊在鬼門關,確切的說真的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這時候讓瑤函去“報仇”,瑤函一點都提不起一絲仇恨的感覺。
“怎麼,你不是想放過她吧?”康熙詫異的問道。
“我想見見她。還有董鄂若琳。”瑤函平靜說道。
“成。那是現在去啊,還是等幾天你再養養?”康熙小心翼翼的問道。
瑤函狐疑的看了康熙一眼,他不是皇上嘛?不是一貫發號施令的嘛?現在怎麼乖巧,還會詢問她的意見了?
“要不先見見鄭巢兒吧。”康熙沉吟了一下,說道。
“爲什麼?”瑤函納罕道。
“她……沒有蔘湯她也就完了。”康熙輕聲道。
瑤函悚然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鄭巢兒現在全憑蔘湯吊命?
“你一直不醒,我一生氣……”康熙一縮脖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言語了。
“那就打死她啊!怎麼能讓她……”瑤函說不下去了,她現在心跳的厲害。
雖說她受傷完全是鄭巢兒一手策劃執行的,但是畢竟她還好端端的活着,沒有性命之憂。鄭巢兒是可恨,是該打該殺,當時瑤函受刑的時候,一瞬間也有殺了鄭巢兒的心。可是鄭巢兒就是再可惡,那也是一條人命!要麼就輕微懲處一下,讓她知道錯了以後乖乖的不再惹事就可以了。要麼,就直接殺了她,也算給瑤函報仇了,起碼瑤函是在奈何橋上轉了一圈纔回來的,也說得過去。
可是爲什麼要折磨她還不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呢?這樣做,不是比鄭巢兒更殘忍?
事已至此,瑤函也不用再譴責康熙什麼了。沒準在他的心裡,能讓鄭巢兒用蔘湯吊命都是巨大的恩賜呢!兩個時代的人思想不一樣,沒有辦法達成統一。
“我現在累了,下午吧,我去看看她。”瑤函淡淡的說道。
康熙點點頭,他發現了瑤函語氣裡的疏離。因爲什麼呢?是他沒有直接把鄭巢兒殺了,惹的她不痛快了?不,瑤函不是那樣心狠的人。難不成是因爲他給鄭巢兒用刑?可是鄭巢兒也給瑤函用刑了啊,怎麼她一點都不怨恨嗎?
“你是皇上,我是奴婢。沒事不要過來,有事讓小丫頭傳個話就行了。別忘了你的身份。”瑤函冷冷的說道。
康熙神色不定的看了瑤函一陣,皺着眉頭出去了。
康熙一走,青梅一下委頓在地上,小臉煞白一頭冷汗。
“怎麼了,病了?”瑤函問道。
“函姑姑……”青梅哀聲道,“那是皇上啊!!!”
瑤函眼角一跳。廢話!
她知道青梅什麼意思,不過皇上怎麼了,本姑娘不願意理他,管他是天王老子呢!
“給我拿紙筆來,我畫個樣子,你找人給我做個柺杖。”瑤函轉移話題。
“哦。”青梅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哆哆嗦嗦的爬起來給瑤函找筆去了。
“這孩子缺乏鍛鍊啊!”瑤函嘆了一聲,想到了跟她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周菱兒小姑娘。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菱兒好不好。她很想她,也很想她的隨心園。等她的腳好了,她一定要回隨心園看看。還有齊伯,馬吉,馬喇……
對了,馬喇和蒙格爾怎麼樣了?瑤函想到這兩個人,又是一陣頭疼。馬喇還關在牢裡嗎,蒙格爾依然生死不知?
“函姑姑。”青梅拿回來筆墨,鋪在炕桌上讓瑤函畫圖樣。
“青梅,你知道上個月鬧的很兇的那個當街行兇案嗎?”瑤函一邊畫一邊打探着。
“哦。函姑姑是說富察大人家的大公子刺傷阿寶額駙的弟弟那件事嗎?”青梅回問道。
“對啊!”瑤函笑了,女人啊,都是熱愛八卦的。
“事件已經結束了。”青梅道。
“哦?結果是什麼啊?”瑤函聽了鬆了口氣,把柺杖的尺寸在下面標明。
“富察家的大公子被賜死了。”青梅說的異常輕鬆。
“啪嗒”,瑤函手裡的筆掉到了桌子上,劃花了畫好的圖紙。
“函姑姑,你怎麼了?”青梅不解的問道。
瑤函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死了嗎?馬喇死了嗎?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心心念念要娶她的人,死了嗎?
“函姑姑,函姑姑!您別嚇唬奴婢啊,您到底怎麼了?”青梅嚇壞了,這函姑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一定會被皇上殺死陪葬!
瑤函搖頭不語,只是一個勁的哭。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在她心裡,馬喇的地位雖說不高,可是位置還是有的。可是馬喇死了,心裡的那個地方好像被生生挖了下去一樣。疼!
想到在大清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就是馬喇,瑤函的心中一片苦澀。與馬喇相識相交的一幕幕放電影一樣出現在瑤函的腦海中。
瑤函無數次的設想過,如果那天不是馬喇而是別人撿到了她,她會不會有今天的運氣,不說吃穿不愁,還能偶爾冷嘲熱諷的欺負欺負當今天子。可以說沒有馬喇就沒有大清的瑤函。
“怎麼哭了?”康熙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剛纔青梅嚇壞了,扔下瑤函去把康熙這尊大神給請了回來。康熙一聽瑤函在哭,扔下手中的摺子就跟了過來。
“你出去!”瑤函淚眼朦朧的看着康熙,眼神冰冷。
“你又鬧什麼?”康熙不耐煩的怒喝了一聲。他再怎麼說也是皇上,偶爾哄哄瑤函可以被他看成是“閨房之樂”。可是瑤函一直對他橫眉立目呼來喝去的,他自然就吃不消了。
---------------
爲了“StePhAn!é”親的粉紅票加更~
求打賞、訂閱、各種票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