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老奴有要事稟報。”李德全匆匆從門外走進來,邊行禮邊快速的說道。
“什麼事?”康熙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奏章上。
“瑤函姑姑被抓花了臉。”李德全戰戰兢兢的回道。
“什麼?”康熙聽完一愣。怒目圓睜的喝問道,“是誰這麼大膽?”
“回萬歲爺,是十八阿哥身邊管鞋襪的一個叫織娟的小宮女。”李德全答道。
“一個小宮女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以下欺上,還敢往臉上抓?說,幕後的是誰?”康熙冷冷的問道。
“抓花了函姑姑的臉這事,老奴以爲是沒有人指使的。就是兩個小丫頭言語不和廝打在一起了,應該是無意之過。而且函姑姑傷的並不是太嚴重。萬歲爺請放心。不過……”李德全看來康熙一眼,停住了話頭。
“怎麼,半路殺出了程咬金?”康熙嘲諷道
“什麼都逃不過萬歲爺的法眼啊!”李德全送上一記馬屁,繼續說道,“今天頭午有人發現織娟吊死在西四所的僕役房後院的大樹上了。”
“哼,還算她聰明,知道好歹。”康熙冷哼道。
“織娟是被人勒死後再吊到樹上的。”李德全默然的說道。
“哦?說說。”康熙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聽李德全道來。
“瑤函姑姑被抓花了臉之後曾經揚言要報復織娟。說是如果她留了疤,一定不會放過織娟。而內務府的人看過屍體後也報道說,織娟身上有大面積的青紫傷痕。這和函姑姑在得知她的臉被抓花後曾一度情緒失控,把織娟踢了個半死的情況相吻合。所以即使兇手對織娟做過些什麼現在也完全看不出來了。只是能從織娟脖子的印記上發現織娟不是自盡,而是他殺。其他的內務府的仵作一無所獲。”李德全條理清晰的說道。
“是誰想她死?還是說,是誰想讓瑤函呆不下去?”康熙沉聲問道。
“萬歲爺聖明。老奴也有此想法,只是還沒有證據,理不清是誰。”李德全點頭道。
“喜歡瑤函的人,那就是爲她報仇。不喜歡瑤函的人,這就是要逼她出宮,或者想以這件事做筏子直接逼死她!”康熙坐直身子喝了口茶,神色陰鬱。
李德全站在一旁沒接話。
“你怎麼說?”康熙問道。
“函姑姑確實是一直想出宮的。”李德全沒接話頭,說了這麼一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康熙的語氣裡有點不滿。
“回萬歲爺。奴才是剛剛知道的。”李德全面帶羞愧。
“嗯。也不能怪你啊,畢竟暗衛撤出來了,消息沒有那麼快。”康熙口風一轉,厲聲道,“可是你的人都在幹什麼?”
“萬歲爺明鑑。”李德全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宜妃娘娘家內侄女的事一出,德妃娘娘私下裡處置了一批不省事的奴才。而這件事又事關函姑姑,奴才的人沒有吩咐不敢擅專。”
“哦?這麼說你能未卜先知了?沒有人告訴你你也能知道?”康熙的聲調又高了一點。
“回萬歲爺話,今天去給函姑姑問診的是馬老太醫,馬老太醫找人傳話給奴才奴才這才知道,等內務府的人收好織娟的屍體又找仵作驗過傷,奴才才弄清楚。”李德全越說聲越小。
“哦?朕到不知道你清楚了什麼!”康熙冷哼一聲。
“萬歲爺,奴才失職。請責罰奴才!”李德全又連連磕頭。
“到底是誰呢?”康熙眯着眼睛細細的想。這個人能躲開李德全這隻老狐狸的眼線,做出事來還一絲痕跡都不留。心機手段無一不是高手!要是死命追查,瑤函就會成爲替死鬼,可要是不追查……哼,正好着了他的意。有意思啊,有意思。宮裡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了呢?是新來的還是一直隱藏的深?
“李德全。”康熙叫道。
“奴才在。”李德全回道。
“這是後宮的事,朕不便插手。後宮一切事物皆有德妃和慧妃主理。這件事也交給她們倆吧。”康熙淡淡的說完,繼續批閱奏章。
“萬歲爺,老奴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萬歲爺恩准。”李德全在一旁站了一會,想了想又正色道。
“嗯。”康熙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擡。
“函姑姑在宮裡毫無根基。因爲宜妃娘娘內侄女的事也受了牽連。那起子小人只怕更囂張了,不定怎麼禍害函姑姑呢。說句不恭敬的話,函姑姑聰慧仁善,博學多才,可是大事上,有點拿捏不準。她身邊又沒有放心可用之人,只怕……”李德全遲疑道。
“嗯。”康熙又嗯了一聲,還是沒言語。
“老奴懇請萬歲爺讓暗衛一直留在函姑姑身邊。一來消息傳的快,不會再發生這樣耳目閉塞的事了。二來,也能在關鍵的時刻保護函姑姑不會受到傷害。老奴看,這次的事只是個開頭。如果函姑姑不能如兇手所願的出宮去,只怕他還有後手。”李德全懇切的說道。
“嗯。”康熙再次嗯了一聲,好像對李德全的提議和擔心絲毫不在意。
“函姑姑來自民間,宮裡的生活多有不如她意處。她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總有一天會出事的!”李德全見皇上不再“嗯”了,言淺意深的打了個比喻,“鳥兒關在籠子裡,叫的再好聽,也不會飛了。”
“朕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手段出的去宮!”康熙說完放下奏章大步而去。
李德全跟在康熙的身後,一顆心總算放下了。皇上這麼說就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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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函貓着腰鬼鬼祟祟的出了胤衸的寢宮。悄悄站在院中的陰影處努力辨別方向。
“那邊是,是倉庫吧?那這邊呢?這邊應該是廚房吧?不對,那邊好像是茶水房!哎呀,這麼多房子都長一個樣,可怎麼找啊?不知道突出個性美嗎?弄的都像克隆似的,迷路了可怎麼辦?”瑤函餓的都要走不動了,貼着牆根慢慢晃悠。
忽然,一絲特別的味道鑽到瑤函的鼻子裡。瑤函使勁的嗅了嗅,是酒!
好啊,有酒就有肉啊~嗯,不知道是哪個奴才揹着主子偷酒喝呢!我悄悄走過去抓他個現行。不想被主子知道是吧?嘿嘿嘿,好辦。瑤函露出奸詐的笑容。酒肉分我一半我就放過你呀!呵呵呵~
瑤函心花怒放的朝着有酒香的地方前進。這會兒是頭也不暈了手也不抖了,小步跑的那叫一個瀟灑!
瑤函走進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裡,不由分說的捏住一個人正往嘴裡倒酒的人的肩膀,低聲喝道,“別動!”
那人動作一停,乖乖聽話一動不動的定在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中了“葵花點穴手”呢!
“嘿嘿,好小子!敢半夜裡揹着主子偷酒喝!你不想要命了,嗯?”瑤函獰笑着,手裡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
那人動了一下,壓低聲音說了句饒命。
“饒命?哼哼。”瑤函冷笑道,“可以啊,你是哪個主子身邊的奴才,嗯?你這除了酒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一隻又大又香的燒雞。”那人壓低了的聲音裡,竟然有一種誘惑的味道。
瑤函一聽還有燒雞,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
“你別喊,這個燒雞給你吃。”那人繼續挑戰瑤函的忍耐力。
“真的?”瑤函雙眼放光的笑道。賓果~她就知道這招好使,果然吧?哈哈哈。
“嗯。不過我偷這點東西不容易,你別全拿走,給我留點行嗎?”那人低聲懇求道。
“可以可以。一起吃吧。”瑤函樂的像剛偷了只雞的小狐狸,眼睛都笑沒了。
“那好哦,你說要一起吃的,可不能反悔。”那人猶豫道。
“哎呀,你挺大個老爺們囉嗦什麼?趕緊的!”瑤函說完捂了一下嘴,面色有點不自然。這位仁兄誰知道是不是爺們呢?沒準是小太監什麼的。矮子面前說短話,這不是戳人家心窩子呢嘛!
“那好。”那個人聽見後,笑眯眯的轉過身來。
“是你?”瑤函驚訝道。
他轉過身來,迎着月光瑤函纔看見那個揹着主子偷酒喝的小太監是她命裡的剋星,當頭的掃把星——十三阿哥胤祥。
“對啊,是我啊。”胤祥一笑,一口牙白花花的直晃人眼睛。
“又不是黑人,顯擺你牙白嗎?”瑤函瞪了他一眼腹誹道。
“怎麼樣?你要不要吃?”胤祥從身邊拿起一個撒發着肉香的油紙包,在瑤函眼前晃了晃。
瑤函又吞了口口水。這實在是太難選擇了!不吃,她餓的頭暈眼花,估計都沒有走回去的力氣了。要是吃,這個可是掃把星的東西,她吃了會沒事嗎?不會中毒吧?
胤祥看瑤函不說話,把油紙包一層層的打開。香味更濃郁了~~瑤函要把持不住了。
“嗯~”胤祥拿着燒雞放在鼻子前面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香啊~”
瑤函真想把胤祥的頭擰下來當泡踩!
“撕拉——”胤祥撕下一隻雞腿拿在手中,左右翻看着欣賞,就是不往嘴裡放。
“咕嚕——”
瑤函一挑眉毛,臉瞬間通紅通紅的。真丟人!
“啊——”胤祥張着大嘴,慢慢的對着雞腿咬了下去。
“停!”瑤函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趕在胤祥前面一口咬在了雞腿上。
胤祥拿着燒雞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瑤函幾口吞下再張嘴的時候才發現,她竟然是就着胤祥的手吃的。好像胤祥在喂她一般。
“你別噎到了,慢點。”胤祥笑的陽光燦爛的。
瑤函瞪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搶過雞腿狠狠咬下,好像她咬的不是雞腿,而是胤祥的肉一樣。
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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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兒今天吃五香驢肉了,真是香啊~~~~~~~吧唧吧唧~~~~~~~
怪不得都說“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呢!
嗯,嗯,好吃好吃。
吃飽喝足打着嗝的焉兒伸出油乎乎的小爪——要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