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壽終正寢的大門終於在御匠的修理下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
夜晚狂風怒吼,寒風凌厲,滿城飛雪,蒼蒼茫茫唯獨天地一片黑白,顯得恐怖至極。
我房門緊閉,早已勤快地鑽進了被窩裡去了,只可惜被窩還沒被捂熱,就被一支纖長的手拽了下來,此刻我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是宮決然。他,怎麼進來的?
“淺淺莫要睡,今晚正是出行的好日子。”說完將架上的外衣拿下,示意我穿上,我且很乖地穿上,問他:“岀行?去哪?”
“當然是去皇兄那裡啊,你不是說想要幫助他嗎,此次正是個大好機會。”
官決然牽着我推門而出,霎時,寒風涑涑,利如刀刃,接着,他從懷裡拿岀一張紙人,口中唸了個訣,那小紙人立刻變成一隻大鵬鳥,我呆愣住,萬萬沒有想到他有這等好本事。
宮決然抱着我跳上去,那大鵬便如閃電一般,飛馳於天際,宮決然自知我受不了這寒戾之氣,又題了個訣,在大鵬鳥周身罩上了一層青色結界來,因爲飛天極快,所以不出三個時辰便到了塞北邊際,放眼一看,此處已變成了撕殺的戰場,鳥兒厲聲鳴啼了一聲,劃過這一片狼煙滾滾,落到一座駐紮軍營處,停下,收訣,宮決然拉着我便走入了那個燈火通明的主營之中。
“皇兄,看我給你把誰帶來了。”說完把我一推,我竟傻乎乎,二愣愣的站在了宮蕭然面前。
端坐於堂的宮瀟然手上握着一個軸卷,臉色蒼白疲倦的看着我,顯然這些天,他都沒有休息好。
”過來。”聲音很輕,但卻很致命,由於腦子短路,我竟真傻的過去了。
手上流竄一股電流,我竟被宮瀟然拉着手坐
在了他的旁邊,幸好椅子夠大,兩個人坐在上面綽綽有餘,此刻有些尷尬,擡頭望了一眼下面的宮決然……
哪裡還有人啊,早早提擺跑人了。
這可如何是好,平日與宮決然獨處,那也是萬萬不會有這種緊迫感的,可換成了宮瀟然卻顯然不是這當子事了,且不說心亂跳得甚快,就連那平日裡風吹不破彈打不穿的二皮臉子竟也如猴屁股似的了。
四下無人也無聲,只有我倆的呼吸聲,忽而感覺肩頭一重,轉頭看,竟是宮瀟然將頭支在了我的肩膀上,雙目輕合,氣息均勻且規律,我輕輕的喚了一聲:“皇上。”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便再無聲音,我知道他定是睡着了,但是,如此這般的睡着,卻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廝睡得正好,我這廝卻只能挺直了腰板,板正了肩膀任你靠。一時半刻還行,時間久了便上眼皮開始和下眼皮打起架來,終於在周公的召喚下,見了他去。
一覺醒來,正值日上三杆,這時竟發現了一件打趣的事,我這是在哪?
莫不是宮蕭然所住的營帳?難道是他將自己抱到營帳來的?摸摸身上有什麼少了,缺了,損了,傷了,等都摸索了個遍,方纔安心。還好,還好,連衣帶人一起躺在牀上的,虧得宮瀟然沒幹岀什麼混帳事,若是真幹了,我便崛了他家祖墳,毀了他家皇陵!
穿好鞋,頂着一頭雞窩窩出去,好在主營比其他營大了許多,認起來不是那麼困難,再加上問了幾個巡察的小卒,片刻便找到了主營,剛要拉開帳簾,便聽見一記熟悉且尖銳的女聲:“三哥你混蛋!你怎麼能丟下我,同那花非淺私奔於此!幸好我發現的及時,請了我師傅用桑玄鏡尋得你們下落,再讓他老
人家用縮地之術將我送來。”
顯然,宮決然對那句私奔聽得很是滿意道:“你來做什麼,又幫不上忙,我還是用大鵬鳥將你送回去吧,這裡不比皇宮,戾氣甚重,危機四伏。”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張小紙人。
日兮一聽,便急了,趕緊上前拉着宮決然的手,制止他的行爲。
“皇兄,你到是說說話啊,快別讓三哥這樣做啊。”日兮急得跺腳,一臉誠懇的求助於宮瀟然。
待我沒聽完便急急後退,因怕日兮見着我又故意刁難,所以一步並兩步走,哪想,此地不平,硬生生給一塊凸起的土堆所拌倒,來了個狗啃泥。
“啊~”我自知我叫聲驚人,此時定然驚動了帳內三人,再不跑也,更待何時!只是待我直起身子,還沒爬起來,便見一雙錦靴入眼,扒開眼前掛着的雞窩窩,看見宮瀟然眸子幽深似海的看着我,這一看讓我情何以堪……
而身後的譏笑聲也隨之傳入了耳朵:“哈哈,這身姿何等*…哈…”聽着日兮那副惡婆子嘴臉,我真真想就地挖個坑鑽進去。
宮瀟然沒有說話,但眼眸似乎更深了,將我灼得垂首自憐,深知自己頂着個雞窩窩,摔了個狗啃泥,丟人丟到皇上他老人家面前來了。
突然重心失衡,吾人已到宮瀟然懷裡去鳥~宮瀟然將我打橫抱起,又來到了那處我先前岀來的帳內,將我安置在一面銅鏡面前,先把我臉上的泥巴灰去掉,再拿起桃木梳子便爲我梳淨三千青絲,待梳得順溜光滑,再將其綰起,綰成了一個婦人髻,又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支寒翠青寡的玉簪子,顯然這是支男子所戴的玉簪,他卻毫不在意的將它綻放在我的青絲間,此刻的我顯得溫婉閒嫺,清雅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