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亂成一鍋粥

靜嬪離開後,凌蘭扶着駱寧去沐浴,溫熱的湯池讓駱寧頓時覺得身心舒暢了不少。凌蘭則道:“公主爲何要在靜嬪面前露出您會武功的信息?就不怕靜嬪會出賣娘娘您嗎?”

駱寧笑着做了手語道:“我雖然在這後宮中不聞不問外間事,但是這些個嬪妃們進宮什麼家世什麼背景,我想你們和我一樣都是一清二楚的了,靜嬪在孃家也是嬌生慣養,但是好在身在將門性子也是豪爽,直來直去,但是這樣的人容易開罪他人,她的喜好一直放在臉上,陛下是什麼人,我想他只不過是貪圖這些新進宮來的秀女們的年輕,在他心裡誰又能和宇文婷來相比,又或許在整個後宮中陛下誰也不愛,最愛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何況陛下難得興致來了纔會所謂的三年選秀,這些個美人兒一進宮總以爲能夠憑藉她們的美色就能夠吸引陛下的注意力,可惜啊可惜,我和陛下相處那麼多年,十幾年了,陛下到後宮歇下的時間真正是屈指可數。”

芷煙則笑着說道:“公主,這麼些年您連陛下招寢的記錄都記下來了,真是可以哦。說公主都已經不再愛陛下了,可是奴婢看來,公主您一如既往的愛着陛下呢,可惜啊------”

芷煙適可而止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含靈則道:“公主,奴婢也覺得您在靜嬪面前露出有武功的事不妥,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就像當年,就是因爲疏忽您的嗓子纔會被毒啞,這麼多年,您都不願意說話。”

凌蘭,念雪,芷煙和含靈還因爲當年她們四人沒有保護好公主的事而耿耿於懷,駱寧自然明白四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在這深宮大院什麼事都沒有做,只是因爲陛下,然而嫣兒,曦兒和皓兒日漸長大,他們的未來我必須好好的籌謀,否則如果哪天我離開了他們,我怕他們會自身難保。”

:“公主,您想有所行動嗎?”凌蘭試探的問道。

駱寧苦笑了一聲:“行動?我還能有什麼行動,我們在這裡十幾年,依然無權無勢,沒有背景,除了我的母族西月國,還是遠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近些日子,本宮聽說父皇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也不知道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弟和五皇弟,會不會動手。目前的形勢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最起碼不要太被動。”

:“公主,可是四皇子的未來,我們必須爭取,畢竟四皇子纔是嫡皇子啊。”芷煙道。

凌蘭則道:“芷煙不要逼公主做什麼決定了,我想公主心裡有數。”

駱寧到是提醒凌蘭,她用手語道:“明日一早給雪貴人送補品去吧。”

:“是,公主。”

駱寧乏了不想再想這些後宮的事,四位丫頭服侍沐浴後便回鳳塌休息去了。

永華宮內,斜倚在貴妃塌上的宇文婷此時正微微的眯着鳳眸,內侍走了進來:“娘娘。”

:“嗯。”宇文婷只是嗯了一聲卻並沒有睜開雙眸,時間流逝曾經的美人兒也有三十多歲了,若不是皇長子成親的遲了些她應該已經做了祖母了,不過後宮的女人懂得保養自己,況且宇文婷在孃家的時候就懂得養生之道又懂得醫理,因此在這後宮美女雲集又年輕的狀態下,她依舊保持着完美的身姿和姣好的容顏也是她常屹立在後宮的一道籌碼,而且再加上她和陛下自小青梅竹馬這一點情分上她就勝過後宮所有人。

:“娘娘,嵐靜宮的靜嬪娘娘適才去了皇后娘娘的鳳棲宮,至於說什麼奴才並沒有打聽到。”內侍小心翼翼的說道。

宇文婷一聽立即睜開好看的眸子那一道狠厲的目光讓內侍不寒而慄不禁後退了一部,立即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才辦事不利。”

身爲宇文婷隨嫁的四大宮女的春雲則道:“主子,您且息怒,鳳棲宮一向似銅牆鐵壁一般,半點消息都不會透露出來,小春子打探不到消息也屬正常。”

內侍雖然聽到了春雲姑姑爲他求情,但是還是害怕的匍匐在宇文婷的面前不敢擡頭,宇文婷聽了春雲的話又重新閉上了雙眸:“好了,站起來說話,你的命還有用,本宮不會輕易要了你的小命。”

內侍一聽急忙謝拜宇文婷:“奴才謝娘娘不殺之恩,奴才謝主子。”

:“好了,小春子,只要你是忠心爲主子辦事的,主子是賞罰分明的人。快起來回話吧。”春雲附和了一聲道。

小春子急忙站了起來,擡手用衣袖擦了擦額前的汗:“娘娘,雲雪宮的雪貴人剛剛請了太醫院的秦太醫去診脈。”

宇文婷一聽請了太醫院的秦太醫便知道是什麼事了,:“這些個小騷蹄子,都趁着本宮這些時日不能侍寢,就一個個的迫不及待的上了陛下的牀,真是下作的賤人。”說着用手輕撫了一下還未凸起的小腹。

春雲見宇文婷怒了急忙安慰:“主子,這些世家貴女們不少都是依附在老爺和大爺之下的,她們只要掀不出什麼大浪來,讓她們這幫人爲陛下開枝散葉也沒什麼,況且主子有吳王殿下和六皇子在身側,何況您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陛下從娘娘您進宮至今依然寵愛,而娘娘您現在還能爲陛下懷上皇嗣,不正說明娘娘您寵愛如初啊。”

宇文婷卻悶哼了一聲:“寵愛,是啊,陛下寵愛本宮至極,可惜啊,陛下到現在都沒有將那番邦女子趕出宮或者是殺了那個人,說好的讓本宮成爲這後宮之主,現在二十多年都過去了,陛下都說了多少次了,可是如今呢,那位鳳棲宮的主子還是依然活的好好的,那個人還是皇后,本宮還是貴妃,還得給她請安,憑什麼本宮要給她請安,憑什麼她是妻我是妾,本宮好歹是和陛下一起長大的,是陛下親口承諾要給予太子妃之位的,就是她就是那個叫駱寧的賤人,她搶了我的一切。”

宇文婷一說起駱寧便是恨的牙癢癢,恨不得立刻將駱寧五馬分屍,食之肉飲其血方能解心頭之恨纔好。

:“主子,請放寬心,只要吳王殿下依然是陛下心中最重要的皇子,娘娘再加上陛下對娘娘的寵愛,陛下雖說一直未立儲君,然國之儲君也是天下安定的大計,主子您想想,陛下就算因爲正值盛年不談立儲之事,然而架不住羣臣共建,架不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也架不住陛下終究是垂垂老矣。”春雲道。

宇文婷一想起自己的長子,心才稍微安定了下來,確實是,自己的翰兒真乃人中龍鳳,文武雙全,而且長的是一表人才,陛下也確實對翰兒另眼相看的,這還是最安慰的,而且陛下也對她說過,他正值盛年,鼎盛春秋,不急着立儲君,畢竟皇后還在而且太祖有命嫡皇子繼大統,而皇后有嫡皇子,雖然慕容翰是皇長子卻非嫡皇子,陛下爲了堵住悠悠之口只能一直不談立儲之事,不過陛下也說過百年之後這江山便由翰兒繼承,她還是相信陛下的,畢竟是少年夫妻,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和陛下之間的恩愛非他人能比,陛下這麼多年也是一直寵愛着她,宇文婷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就是氣不過駱寧,不過她不急,總有一天她會讓駱寧復出慘痛的代價。

:“哼,鳳棲宮本就是本宮的,只是讓那人暫住罷x了,若不是陛下要顧念先帝遺訓何必會爲了一個外族女子而傷了本宮這麼多年。不過好在陛下心裡有本宮,而且也有本宮的皇兒們這就足夠了,姑且讓駱寧再活些日子,本宮到要看看她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終究是本宮的本宮總要拿回來的。”

一聽宇文婷如此說,小春子也立即附和着說道:“誰說不是呢,陛下心裡是有主子您的,整個後宮誰不知道娘娘您纔是住在陛下心尖兒的人兒啊,不過陛下也是孝子,總不能不遵守先帝遺訓,依奴才看,只要陛下到時候立了咱們吳王殿下爲太子爺,那娘娘還不是想怎麼教訓鳳棲宮那位就怎麼教訓。”

:“好了,小春子,好話都會說,你給本宮盯着點各宮的動靜,讓那些騷蹄子給本宮安分點,別因爲本宮有了身子無法侍寢她們就能爬上龍塌妄想挑戰本宮地位。本宮十月懷胎也不想殺生。”宇文婷揉了揉發漲的腦門說道。

:“是,奴才遵命。”

頤華宮內,淑妃王婉兒則抱着她那心愛的白色小犬在宮內的小花園怡然自得的玩樂着,近些日子陛下鮮少來她這裡,但是她在宮中遍佈的眼線到讓她將陛下在各宮的種種情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內侍走到躬身道:“娘娘。雲雪宮的雪貴人有喜了。”

淑妃則淡然的笑着:“這不是好事嘛,這後宮隨時都會出現新的生命,只要這皇嗣越多以後的日子就越精彩,我們看的好戲就更多。”

王婉兒的貼心侍婢碧兒則道:“皇后娘娘給雲雪宮那位主子送了補品,永華宮貴妃娘娘並沒動靜,聽說靜嬪娘娘去了鳳棲宮。”

王婉兒撫摸小犬的纖纖玉手忽然停頓了一下:“皇后娘娘不聞不問後宮之事這麼久,怎麼這次一聽說雪貴人一有了身子便第一時間送去了補品,真是好笑啊好笑。”

:“一個自身難保的人,不就是想拉攏一下得寵的新人罷了,娘娘何足掛齒。”王婉兒身邊另一位侍婢樂兒說道。

:“自身難保?樂兒,不要小瞧了皇后,她雖然在本朝沒有根基,但是她卻有皇太后這個最大的靠山,不然你看陛下那麼討厭這個女人卻依然沒有廢后位足見她纔不是表面看的那麼簡單。”淑妃冷冷的說道,此時她將小狗兒放了下來讓她撒了歡兒的在小花園內玩樂自己則拿起剪刀修剪花枝。

:“娘娘,我們要不要也給雪貴人送點什麼。”碧兒問道。

:“自然是要的,不要太過顯眼,也不要太過貴重,你看着辦,本宮相信你的眼光。”對於自己最貼心最得力的侍婢,碧兒的辦事能力她是完全放心的,畢竟是從孃家帶來的,對自己也是絕對忠心。

:“是,主子放心,定會讓娘娘滿意。”

:“這便好。”王婉兒沒再說什麼繼續修剪花枝。

怡景宮德妃蘇瑾正和陛下飲用着甜品,陛下果然在給太后請安後便來到了怡景宮內,許久沒來的陛下這次沒有食言,對於蘇瑾來說還是有些害羞和喜悅的,在整個後宮中原先只有五個女人,但是皇帝陛下似乎只對宇文婷這位貴妃情有獨鍾,去的最多的也是貴妃的永華宮,來其他各宮的時間不多,她也是女子,雖在外有才女之名,但是出嫁從夫,她自從進宮以來便以侍奉君王位後宮開枝散葉爲己任。但是這麼多年她只有一子一女卻是整個後宮中子嗣最少的后妃了,也許陛下對她真的不在乎吧,不過好在她的聰兒雖然不是最聰明的卻在眼裡是最孝順的。而穎兒也孝順,讓她在後宮獨守空房的時候也有了些許的安慰。

景德帝看着蘇瑾微微一笑執起蘇瑾的手道:“瑾兒可曾怨過朕?”

蘇瑾聽陛下如此說原本想跪下卻被景德帝一把攔住將她擁入懷中:“瑾兒,靜嬪有了朕的骨肉,雪貴人也有了,你看看着後宮五人之中只有你給朕生的子嗣最少,瑾兒是否怨過朕。”

:“瑾兒怎麼會怨朕,陛下和其他姐妹生的皇兒也是臣妾的孩子,何況臣妾雖只有聰兒和穎兒,但是好在他們孝順也懂事,臣妾只希望陛下安康,只希望聰兒和穎兒都平平安安的就好。”蘇瑾在景德帝的懷中說道。

景德帝擁着蘇瑾聞着蘇瑾有些清香的髮絲,道:“瑾兒,朕是喜歡孩子的,朕的心裡皇室就應該子孫興盛,因此朕並沒有遏制皇子們的出生。這一點想必瑾兒應該懂的。”

:“臣妾明白陛下。”

景德帝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下去,到是將蘇瑾一把抱了起來,春宵一刻,景德帝當然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守着殿門的內侍們只是低着頭不敢聽那由內而外傳來的聲音,安分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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