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巨大的浪頭過後,秦嶽銘終於感覺到了頭頂上的一陣平靜期,也不知道是不是颱風的風眼恰好路過他們的頭頂,反正這會兒海面上傳入水下的那種暗流已經平靜下來了。
接着這個平靜期,秦嶽銘立馬兒拖着謝燕鵬浮上了水面,然後努力的呼吸了幾口。
“噗……咳咳……咳咳……憋死我了。”好吧,看樣子謝燕鵬也堅持下來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呼吸氧氣瓶裡的空氣,但至少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暈過去。
“堅持住,要下潛了。”畢竟就算是暴風海域的平靜期,海浪也不可能波平如鏡的。僅僅幾秒鐘之後,又一道巨浪呼嘯而來。呼吸了幾次之後,秦嶽銘趁着巨浪還沒把自己和謝燕鵬捲上天之前,大吼一聲,然後直接拉着謝燕鵬潛入了水下。
就這樣,接着超級巨浪之間的平靜期,秦嶽銘他們獲得了一個簡短的緩衝期。
沒過多久,浪頭又變得巨大起來,秦嶽銘他們也再一次失去了浮出水面呼吸的機會。
不過好在因爲中途呼吸了即系,使得秦嶽銘他們這兩個不能呼吸的時間段並沒有連接起來,要不然的話,就算以秦嶽銘的體質,也得動用氧氣瓶裡的空氣。畢竟時間太長了,誰也受不了的。
直到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海浪終於變得稍稍平緩了一些,傳入水下的暗流不再影響秦嶽銘他們的行動了之後,秦嶽銘和謝燕鵬才又一次恢復了上浮、呼吸,下沉、閉氣的循環。
靠着秦嶽銘的支持,謝燕鵬最終沒有真正昏死過去,反而咬緊牙關一路從風暴來襲之前,一口氣堅持到了風暴逐漸平息下來之後。
等海浪再一次恢復到了五六米高的普通巨浪程度的時候,趁着浮出水面呼吸的機會,謝燕鵬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正在逐漸接近的巨浪,然後忍不住虛弱的叫道:“天啊,還沒完呢?我真的要死了!”
然後,就又被秦嶽銘拉進了水裡。
話說到了這個時候,別說謝燕鵬了,就連秦嶽銘這頭人形怪獸都有點兒頂不住了。
你別看秦嶽銘一直以來就做了幾件事情:用手划水讓自己和謝燕鵬浮出水面,呼吸之後再潛入水下,其他的動作幾乎沒有,但光這點兒動作,現在就已經快把秦嶽銘的體力耗盡了!
要知道,哪怕現在秦嶽銘他們身處熱帶海域,但水裡的溫度妥妥的低於人類體溫至少二十度以上。通過海水和皮膚的全方位接觸,秦嶽銘和謝燕鵬的體溫在他們跳進水裡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飛快的流逝了。
爲了保證他們的生命,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鮮血會迴流到軀幹和頭部,以保障體內重要器官的溫度,這就使得流向四肢的血夜變得異常稀少。
時間久了……好吧,都用不着多久,秦嶽銘和謝燕鵬的四肢就會開始不聽使喚、並且逐漸變得僵硬難以掌控。到了後來,哪怕秦嶽銘想要做出撓癢癢的動作來都已經是奢望了。
在這種情況下,託着一個大活人上浮和下沉,秦嶽銘所消耗的體力和平時比較起來,已經遠不是幾倍甚至十幾倍能夠形容的差距了。至少,他這會兒消耗掉的體力是平時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要不然的話,以秦嶽銘的身體素質,他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耗盡體力的!
不過好在,秦嶽銘的體力雖然已經所剩無幾了,謝燕鵬的體力也早就已經耗盡了,但浪頭最大的時機卻也已經過去了。只要秦嶽銘再咬咬牙堅持一下,等海浪逐漸平靜下來之後,他們就算徹底度過了這場天大的危機了。
嗯……也不算對,就算風暴徹底過去了,秦嶽銘他們的危機恐怕也還沒結束。
因爲他們的木筏沒了不說,就連之前秦嶽銘綁在繩子上的那些物品,也都不知道被暗流衝到那裡去了。因此,現在秦嶽銘和謝燕鵬身上,除了兩個塑料瓶子、兩捆木條、兩把貝殼匕首還有一些塑料布之外,他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而就是那些塑料布,還是秦嶽銘覺得褲子裡直接塞着木條,脖子那裡會感覺硌得慌,所以把從木筏上還有海藻淡水蒸餾器上弄下來的塑料布拿過來包裹木條才最終剩下來的。
要不是秦嶽銘難得矯情了一次,這點兒塑料布他們都剩不下!
當海面終於恢復了平靜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接近中午時分了。
也就是說,秦嶽銘和謝燕鵬已經和風暴還有巨浪整整抗爭了近二十個小時,才終於獲得了生存的權利。
等謝燕鵬再一次看到太陽的時候,他只是虛弱的說了一句:“嶽銘,拜託你了,我先睡一會兒。”就徹底失去了神智,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還是徹底昏過去了。
不過好在根據秦嶽銘的判斷,謝燕鵬只是太虛弱了,在耗盡了體力和精力之後,需要休息,沒有什麼大礙,所以也就沒呼叫救援。
於是,秦嶽銘和謝燕鵬始終保持着在風暴來襲時候的樣子,由秦嶽銘從背後託着謝燕鵬的腰部,讓他的腦袋始終保持在海面以上,而秦嶽銘則開始努力的抖動手腳,企圖讓血液向四肢的方向迴流過去。
與此同時,秦嶽銘又檢查了一下自己兩人的處境,然後對着小靈的方向虛弱的一笑,再次開口解說道:“真的,真的,非常幸運,我們哥兒倆終於堅持下來了。
雖然整個過程可謂九死一生,但總體而言,確實沒有超過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
也就是說,在海上遇難的倖存者們只要手頭擁有我和鵬鵬手頭擁有的這點兒東西,那麼他們應該就有機會從這種規模的風暴之下存活下來。
當然了,這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和一定要活下去的堅定信念才行,要知道,在這期間,鵬鵬好幾次都差點兒放棄了,而我,也有至少兩次忍不住就要呼叫救援了。
真的,當滔天巨浪從頭頂上轟鳴着碾壓而過的時候,那種絕望和恐懼感當真考驗倖存者們的心臟健康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