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決勝(下)

這時,基德船長帶領的三艘戰船,也正好抵達戰場,並撞壞了薩克森人的幾條浮橋,同時開始防火燒那些勒達河上的木船……

薩克森公爵得知後,大吃一驚,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爲,他的士兵,打不到船上的東弗里斯蘭水兵,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基德船長帶着手下在河面上肆虐……

更倒黴了還在後頭,徹底破壞了薩克森人的浮橋和渡船後,基德船長開始下令從後方炮擊薩克森戰陣……

要知道,戰船上,可是有幾門12磅重炮的,它們的射程,可以達到1500米那麼遠……

果然,很快,船上的火炮開始發威了……

船上的火炮,除了僅有的幾門12磅炮,還有很多老舊的後裝青銅炮——沒辦法,這三艘船都是小船,能裝幾門12磅炮已是極限,其他的,只能繼續使用威力小的舊式“弗朗機炮”。

炮擊開始後,薩克森軍隊陣型大亂,也使得薩克森軍隊士氣大跌。要知道,被前後夾擊的感覺,可是非常不好的。而且,那些在最後的士兵,基本都是徵召兵,非常容易崩潰……

好在薩克森公爵及時派出騎士進行彈壓,才使得最後面的5000徵召兵沒有崩潰。但是,一發炮彈,很湊巧地打破了戰場平衡……

因爲開炮時後坐力帶來的船體晃動,所以,船載火炮的命中率是很低的。但是,也不排除一些運氣因素……

比如這一次,一發12磅炮彈,就湊巧地飛過薩克森軍隊的頭頂,正好擊中了人羣中間薩克森公爵站立的木製高臺……

當然,薩克森公爵沒有被打死。不過,卻差點被嚇死。因爲高臺倒塌,薩克森公爵在鄧尼茨的攙扶下,嚇得落荒而逃,向前面走去。

不過,因爲高臺倒塌,使得薩克森公爵插在高臺上的作爲帥旗的韋廷家族的大旗,也跟着倒了……

恰巧,馬林通過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

他不是沒看到薩克森公爵存活下來了,但是,他覺得他應該做些什麼……

於是,他想起了“淝水之戰”裡的朱序……

然後,他果斷拿起土喇叭大喊:

“薩克森公爵中炮身亡啦!薩克森戰旗被擊碎啦!”

馬林手下的第一方陣的將士,都是他的心腹,跟着馬林喊口號喊慣了。於是,條件反射地,第一方陣的將士們跟着整齊地大喊:

“薩克森公爵中炮身亡啦!薩克森戰旗被擊碎啦!”

“薩克森公爵中炮身亡啦!薩克森戰旗被擊碎啦!”

……

正在和馬林軍隊對峙的薩克森士兵們大吃一驚,紛紛回頭看去……

那些個子高的薩克森將士們驚恐地看見——他們公爵大人原先站立的那個高臺,果然倒塌了,帥旗也看不見了……

然後,薩克森人的信心崩潰了……

薩克森公爵阿爾佈雷西特也是聽見了馬林第一方陣的吶喊聲,他臉色大變,知道對方話語的厲害之處。於是,他開始聲嘶力竭地大喊:

“我還活着,本公爵還活着!”

不過,這沒啥卵用。他身邊附近的戰士們,自然知道實情。可是,那些遠在前沿的薩克森戰士,卻嚇壞了,真以爲薩克森公爵中炮身亡了。而且,此時也沒有第二個木製高臺讓薩克森公爵登上去。因爲,這次過河,他們只帶了一個方便觀察戰局用的木製高臺。

於是,很多原先還在和馬林手下戰士互相傷害的薩克森正規步兵,紛紛掉頭就跑……

在他們看來,公爵大人都陣亡了,這仗還打個P啊?

然後,薩克森人就這麼崩潰掉了……

站在高臺上,馬林也看見薩克森大軍後邊似乎沒有崩潰。不過,那也不是什麼問題……

馬林趕緊下令:

“長矛手跨過戰壕,向前進攻,追趕敵人!”

“火槍手,跑到兩側去,跟上,在側面用火力掩護長矛手!”

這時,兩道壕溝恰好被薩克森步兵填平了,都省了馬林的事。而且,從斜木尖樁後面,跳到前面,卻比從前面跳到後面簡單多了。一個是逆的,一個是順的……只是,跳出去後就難以爬回來,所以,之前馬林的步兵纔沒敢隨便跳出來。但現在他們已經佔了上風,跳出去也沒啥了……

於是,馬林手下的長矛手們,紛紛爬過斜木尖樁,並越過兩道溝,開始追殺那些崩潰的薩克森步兵……

在馬林大軍的全軍追擊之下,慌亂的薩克森步兵,開始衝擊本陣……

而原先,馬林之所以急着下令衝鋒,就是爲了驅趕這些崩潰的薩克森前軍,去衝擊他們的本陣……

要知道,薩克森人現在主戰力量騎士還是有不少的。要是用步兵就這麼衝鋒,容易引來對方騎士的衝鋒。

但是,有幾千敵軍自己潰逃回去,那就不一樣了。敵人的騎士會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薩克森公爵此時也是重新掌控了後面的局勢,當他看到自己的前軍潰逃回來後,大吃一驚。作爲一名老將,他可是很清楚潰兵衝擊的危害的。於是,他站到高臺上大喊:

“我還活着,我還活着!快回去阻擋敵人!”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雖然有不少薩克森步兵掉轉頭,想要抵抗。可是,其他人還在往後逃,衝散了他們臨時站好的位置。於是,這些人被其他人,裹挾着,繼續衝向本陣……

而此時,黑衫騎士再度出擊,不住驅趕那些想往邊上跑的有大局觀的薩克森步兵,防止那些潰兵往邊上跑,以繞過本陣……

藉着前面幾千薩克森步兵的掩護,馬林的長矛手們靠近了薩克森大軍,和那些薩克森騎士們展開了肉搏……

不過,事先得到了指點的東弗里斯蘭的長矛手們,根本不去戳騎士本人,而是蹲下,紛紛用長矛,猛刺騎士戰馬的馬腹……

戰馬腹部可沒有護甲,一刺一個準……

然後,薩克森騎士們紛紛掉落下來,變成步兵。但是,落馬的騎士,也非常不好對付。因爲,他們護甲高,長矛捅不死……

不過這難不倒東弗里斯蘭的士兵,一羣提着長柄戰錘的戰士出現了……

那些長矛兵先用很多長矛夾住那些騎士的武器,然後,手持戰錘的戰士,就通過縫隙進去,用大錘砸腦袋……

經過一番混戰,薩克森騎士們組織的抵抗,被士氣旺盛的東弗里斯蘭大軍給打壓了下去……

無奈之下,薩克森公爵知道大勢已去,不得不開始逃跑……

不過,後面勒達河上的浮橋已經被破壞了,連很多船隻都被燒了。無奈之下,薩克森公爵帶着一批最忠心的騎士,策馬向東逃竄……

至於最後面的5000薩克森徵召兵,一看騎士老爺們都頂不住了,立馬崩潰了,還有很多人乾脆直接投降了,也有一些人跟着向東逃跑了……

馬林不慌不忙,先派人看住這些投降的人,然後,帶着大軍向東追去。因爲他知道,東邊有一條新挖掘的比較寬的河,可以阻擋住那些重裝騎士的步伐……

於是,馬林在留下2000人看守俘虜後,帶着其餘大軍,在黑衫騎士的掩護下,不慌不忙地向東追擊……

然而,馬林低估了薩克森人的智慧。他挖的那條三公里長、5米寬的小河,的確讓幾名探路的薩克森騎士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但是,薩克森公爵也是個果斷老辣的人。當看到馬林大軍快要追上來後,他立即下令道:

“都把馬鎧扒下來,鋪在河底!”

隨行的薩克森騎士一愣,但還是都執行了……

這條河並不深,只有1米5深的樣子。如果不是河底淤泥太軟,容易讓戰馬和人深陷其中,其實也沒啥。當河底鋪滿金屬打造的馬鎧後,果然不再讓戰馬和人陷入淤泥了。

然後,薩克森公爵帶着隨行的手下騎士,涉水過河,逃之夭夭……

當馬林帶着人馬圍上來時,薩克森公爵和手下幾百騎士,已是跑遠了。甚至,爲了方便跑路,果決的薩克森公爵,下令騎士們把板甲也脫了,每人只攜帶一把騎士輕劍,好輕裝上陣逃命……

馬林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薩克森公爵會如此果決,連重要的馬鎧和板甲說拋棄就拋棄。這在普遍窮困的中世紀,是很罕見的。要知道,很多苦逼窮貴族,有時候,爲了一套板甲,就能和人打賭決鬥……

不過,馬林也是小看了薩克森公爵,這老頭本來就是老奸巨猾。而且,在貴族中也是很有錢的存在。這些馬鎧和板甲,固然值錢,但卻還不放在薩克森公爵眼裡。要是自己被馬林抓住了,那才叫倒黴。

人落在別人手裡,還不隨對方獅子大開口?要知道,當年英王理查一世在回國途中,不幸被神羅帝國俘虜。然後,神羅皇帝亨利六世不但逼其跪下效忠,還敲詐了15萬馬克的鉅額贖金……

要知道,那可是1194年啊,那時候的金銀幣,還是很足值的。不像現在的錢幣,摻假那麼厲害。理查一世15萬馬克的贖金,那可是等於10萬英制磅的純銀啊……

要是自己被馬林捉了,薩克森公爵敢打賭,自己的贖金一定非常高昂。沒準,馬林還會要求割讓西弗里斯蘭……

權衡利弊之下,薩克森公爵覺得,自己必須逃走,免得被馬林狠狠地敲詐……

……

馬林這邊,在薩克森公爵輕裝逃走後,也不追了,而是掉過頭來,清理那些還在逃竄的薩克森騎士。因爲,薩克森公爵和手下騎士們輕裝上陣後,馬林手下的黑衫騎士,在機動性上將沒有任何優勢,追了也追不上……

這時,這些逃竄的薩克森騎士,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戰場上四處亂竄,但就是逃不掉。因爲,過河的船隻被毀,東邊又是馬林的大軍,西邊是埃姆斯河,北邊則是萊爾城……

經過半天的清理,戰場上有近兩千薩克森騎士投降了馬林,不過讓馬林鬱悶的是,竟然有不少薩克森騎士爲了不被俘虜,果斷地脫掉板甲,拋棄戰馬,不顧河水寒冷,仗着身體棒,遊過河跑了……

這一次,馬林沒有派人錘殺那些投降的騎士。畢竟,他以後還要再貴族界混的。作戰中殺死對方騎士,即使受到譴責,也不會太大。但如果殺俘,還是殺騎士俘虜,那麼他就不用在歐洲混了……

在清理了戰場後,馬林還發現勒達河對面,有1.5萬薩克森民夫,也開始奔逃……

對於這些人,馬林也是很有興趣的。1.5萬壯年男子啊,即使沒有戰鬥力,也可以當苦力用啊。要知道,馬林正當算開挖溝渠,排掉境內沼澤地區的水呢,正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於是,他下令重新搭建浮橋,派兵過河,追擊那些民夫……

不過,馬林剛下完命令,就接到報告——埃姆登被包圍了……

無奈之下,馬林只好派出一部分士兵過河去抓捕那些民夫,另一部分人看押那些戰俘。其餘人,都跟着他回援埃姆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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