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魯斯蘭,作爲這一座較爲特別的城市而存在於這位於某個帝國中的山巒密佈的區域之中,而之所以將它稱之爲特殊,僅僅是因爲它是原本並不存在的,只不過需要這麼一個作爲中轉站的一個設置才使之出現的而已。
那麼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這裡也變成了有着“必經之路”那樣的意義的城市,那麼久而久之的甚至帶上了軍事要塞那般的意義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因此的,對於這個城市來說,最爲喧鬧和重要的並非是什麼城市中心的設施,而僅僅是位於城市後方的這座大型的列車站。
每一天都有着無數人會從這裡出發,而去往各地……或者不僅僅是人,就連一些貨物也是這樣。
在那讓所有乘客進行候車的站臺的盡頭處,是同樣的用於候車的站臺,可以說在樣子上和之前的站臺並沒有太大區別,而有的區別的僅僅不過是在這裡等待着的人……或者說東西而已。
和之前那站得密密麻麻的等待上車的乘客不同,這裡站着的僅有着寥寥的數人,而且彷彿各自都不太認識那般零零散散的分散站着,使得這和之前的大小是完全一樣的站臺此時顯得尤爲的寬廣。
但這也僅僅是前半段而已,在這站臺的後半段則完全不是同樣的一回事,甚至說這裡比之前那站滿了人的候車站顯得更爲擁擠——只不過擁擠在這裡的並不是人,而是堆得滿地的貨物罷了,而且都是一些礦石的樣子。
至於其餘的人的話,都是和羅羅娜他們一樣的等待着上車的乘客,他們或許是負責運送物資的護衛,又或許是僅僅像他們那樣以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上了這輛列車。
但羅羅娜倒沒有太多想要過問周圍的那些或許將要和她坐同一班車的乘客的意思,她翹着腳的坐在了站臺一旁的長椅上,臉上露出着興致缺缺的表情,彷彿正在爲那還遲遲未到的列車而感覺到了不耐。
至於艾倫則同樣的無所事事的坐在了她的旁邊——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很意外的事情,畢竟這個傢伙的確是一個大閒人沒錯,否則也不會跟着她跑了這麼多個地方,而理由僅僅是增加閱歷……
真是的,爲什麼有些人整天要從早上忙到晚上才能獲得賴以生存的金錢,而有些人只需要無所事事的坐着就會衣食無憂?羅羅娜看了一眼旁邊這個閒得開始在逗地上的螞蟻的傢伙,不禁想道。
不過早下一刻的,這傢伙就彷彿被什麼東西驚嚇到了一般,將手中的樹枝戳到了地上的那正被他觀察着的螞蟻身上,使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當然了,或許已經叫出來了僅僅是他們聽不見而已也說不定。
艾倫擡起了頭,看向了前方那鐵軌延伸過去的隧道的另一方……
那是一種吵雜的近乎連綿不斷的巨響聲,那鋼輪和鐵軌之間的接觸所發出的轟鳴使之發出着幾乎如巨龍的咆哮般響亮的聲音,還根本沒有看到影子,這樣的聲音就已經遠遠傳來,甚至於腳踏的地面都開始感覺到了這隻“巨獸”的接近。
同時的這樣的聲音也使得旁邊正在等待着的其他人也早有預料般的提起了手中的行李。
接着,那隧道的盡頭之處也開始泛起了刺眼的車燈的亮光,而在這亮光僅僅出現在羅羅娜視野裡沒多久的,一架巨大的列車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裡——在外觀上來說和前世所見的火車沒有太大區別。
不過在內部構造卻是完全不相同,眼前的列車並非使用機油又或者電力,而是和大部分鍊金器材一樣使用魔晶內蘊涵的魔力來作爲動力……當然了,既然如此,那麼成本則明顯要比前世的遠遠高出,也使得這種交通工具無法廣泛普及。
也就僅僅是這個無法通過直接行走來到達目的地的地方會用得上而已……
在這架列車靠站之後沒多久,艙門就已經打開,同時一個帶着護目鏡的中年大叔也從車內走出,示意乘客們可以上車,而貨物也可以搬進車廂。
看到這一幕,羅羅娜緩緩的站起身來,提起了一旁的行李箱,看向了旁邊的艾倫。
“走吧。”提醒道。
“嗯。”
不過在經過那個站在艙門的那個帶着護目鏡的大叔的時候,卻讓對方愣了一愣。
“小孩子?”他發出了這麼疑惑的聲音的同時,然後開始上下打量起羅羅娜和艾倫兩人,似乎遇到了什麼他難以理解的事情一般,眼看的就要說出諸如“這裡不是小孩子能隨便逛的地方”這樣的話語的時候,目光落到了羅羅娜和艾倫胸前戴着的胸章卻使他欲言又止的頓住了。
那是一個在之前售票處的時候,那個工作人員交給她的用於給對方辨別身份的東西,畢竟此時他們所要乘坐的可不是什麼正規的客車,因此的車票什麼的也是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真是的,那傢伙還真是不放過任何賺錢的途徑啊。”半響的,擋在了艙門口的大叔發出了這樣瞭然而又帶着些許無奈的聲音,捂住額頭說道,似乎對於他來說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同時也讓開了身體。
“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
確認了身份之後,羅羅娜繼續帶着艾倫走進車內,但他們纔剛剛走開了幾步,身後又突然傳來了欲言又止的聲音。
“對了,雖然大概不太可能,不過如果有人問起你們的身份,特別是那幾個穿着軍用護甲的傢伙,就說是我的侄子和侄女吧?還有我的話,是這架列車的司機,你們可以叫我拉夏叔叔。”艙門口的那個大叔這麼說着,同時指了指另一邊在指點着工人往車廂搬運貨物的幾個傢伙。
“啊,好的。”羅羅娜瞭解的回答着,繼續邁動了腳步。
不過接下來的,眼睛的余光中似乎察覺到了跟在後方的艾倫那怪異的神色,讓她不由得問了出來:“怎麼了?”
“真的沒問題嗎?那些穿着軍用護甲的人,毫無疑問是軍方的人吧?這種運送軍用物資的車輛竟然讓我們這兩個毫無關聯的人乘坐……”艾倫皺了皺眉的說着,最後補充了一句:“總覺得在這種地方會莫名其妙的惹麻煩上身的樣子。”
聽着艾倫的話,羅羅娜不禁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倒不是出於和他一樣的擔心會沾上什麼麻煩的原因,而是想到了昨天竟然被人當做小孩子看待而使她不爽……不過當然的,這個不能告訴對方,如果被對方知道了恐怕難免又要成爲對方口中的笑柄。
“大概因爲我們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普通的小鬼吧?既然是毫無威脅,而且還能白白的賺上一些外快,那麼無論是那名售票員還是這個司機都是不反對的纔是……”羅羅娜想了想,搖搖頭說了出來。
“如果我沒猜錯,購買這種非正規的車票的金幣大概都落入了那個售票員和這位這架列車的司機的口袋裡了吧?”接着這麼補充了出來,這樣的事情倒不是什麼很難以想象的稀有事情,稍稍一想就會明白。
“這樣嗎……”艾倫吶吶的回答道。
而這個時候,他們也已經進入到了車廂內部了,不過本以爲搭載這種非正規的列車的環境會有些惡劣,但沒想到並非這樣——在裡面找位置並不難,似乎在這節用於乘坐的車廂內,設置和另一架正常的客車並無區別。
不過座位到算不上很多,大概這架列車也僅僅是供那些押送貨物的工作人員和本身車上的工作人員乘坐的而已……羅羅娜隨便在一旁找了個位置坐下。
“呼……總算進來了。”她這麼說着呼出了一口氣。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七天後就會到達下一個城市了吧?難以想象,恐怕這樣的路徑真的是由我們憑藉着雙腳行走,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事情。”這麼說着,轉頭看向了旁邊的車窗外——此時列車距離出發還有着一段不短的時間,此時可以從窗外看到工人們正將那大量的貨物往後方的車廂內搬運。
看來還要弄上半天的樣子……羅羅娜這麼想着,皺了皺眉。
“嗯……”艾倫倒是沒想這麼多。
羅羅娜只好無奈的從一旁拿出一本筆記觀看了起來,當下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
列車已經出發了,可以說雖然羅羅娜和艾倫是中午的時候上車的,但這輛列車正在出發的時間卻是拖到了下午,那停滯在站臺的大量貨物單單是搬運到後方的那些車廂內就整整花費了接近五個小時的時間。
而且所幸的是似乎還省略掉了最後清點的這一步驟,否則或許是入夜後才得以出發也說不定,不過饒是如此的,此時也已經到了晚飯時間,由於這次的旅途幾乎要整整七天,因此車上已經準備好了充分的食物。
不過說是這麼說,但也僅僅是一些麪包和牛奶而已——總比沒有好。
“你說,伊芙她們現在在幹什麼呢?”啃着嘴裡的乾麪包,羅羅娜一臉無聊的看向了車窗外,並且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艾倫搭着話。
車窗外的景物在高速的後退着,彷彿在告知着羅羅娜她選擇了一個正確的方法——按這樣的速度來說,比她們徒步行走可是快得多了!但饒是如此的,相距到達下一個城市竟然也需要七天的時間?
更別說途中某些諸如懸崖那樣的無法行走的地段,此時列車能通過搭建好的軌道直接通過了,如果說直接走過去的話,那麼還真是難以想象的難度。
“大概……在打牌吧?”艾倫想了想的這麼說道,不禁有些羨慕在另一面的艾麗西亞她們,相比此時大概還如平常一般熱鬧的她們,此時自己這邊則顯得有些沉悶,畢竟由於人少了,而且對面也是異性的話,反而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這樣啊。”羅羅娜喃喃的說着,喝下了一口牛奶,舔了下嘴角:“不如我們也來打牌怎麼樣?兩個人抽烏龜,每抽到一次就要在臉上畫一個叉?”
聽着羅羅娜的提議,艾倫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樣的傢伙啊,雖然說現在周圍的人很少,但也還是在公衆場合吧?再臉上畫叉什麼的根本不是在公衆場合能玩的遊戲吧?
“不要。”艾倫很果斷的這麼拒絕道。
“唔,那麼五子棋?”羅羅娜想了想,繼續提議道。
“重點不是在玩的是什麼這裡吧?”艾倫擦了下冷汗的說道。
“喔,你這傢伙還真是無聊!如果抽到那張紙條的是絲沫就好了。”羅羅娜無奈的說道——對於她來說,如果此時面前的如果是同樣無法無天的絲沫或許會更加有趣也說不定?比如直接挾持這架列車,又或者綁架這裡的所有人什麼的?
不,如果是你和絲沫分到一起反而讓我更擔心了,本來乘坐這種和軍隊有關的列車就是很麻煩的事情。艾倫心裡這麼無奈的想着,但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此時傳出着談話聲的並不只有他們,同時還有着在旁邊位置的其他乘客,不過雖然這麼看來這裡是一截算不上大的普通車廂的樣子,但其實幾乎整架列車的人,除了那在駕駛艙中的司機之外,都聚集在這裡了。
這輛車大概有着七個人。
其中兩人是負責押送物資的軍人,雖然兩人的配置對於這麼大量的貨物來說有些少了,但既然已經上了車的話,那麼基本是不可能會在途中受到什麼攻擊,而且就算車上出現什麼事情,這兩名有着劍士實力的軍人也完全能輕鬆壓制,因此之安排兩人便已經足夠。
而剩下的則是負責駕駛這輛貨車的司機以及他的副手,以及另一名負責旅途雜物的工人……看來的確很少人的樣子,如果真的僅僅是這麼三個普通人,那麼不說兩名,僅僅一名高級戰士水平的軍人便以及足夠控制住這輛列車。
本來還以爲那兩位看起來是押送這批物資的軍人的傢伙看到自己這兩個和這裡完全格格不入的人之後,會過來詢問點什麼,但沒想到他們僅僅是看了一眼之後,就移開了目光繼續進行着他們的交談,彷彿對於這種旅途中會出現諸如“司機的侄子”、“司機的大姨媽”、“司機的外甥”這樣的一大堆來歷不明的傢伙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般。
“說起來,附近據說有座城鎮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呢。”其中一個黑色頭髮的軍人說了出來,至於爲什麼可以確認他的隸屬軍隊,那麼則是由於他身上的那件猩紅色的斗篷是軍隊專用的護甲的標誌之一。
“哦,你是說之前的那個出現了殺人鬼的城市啊?”另一個藍髮,瞎了一隻眼睛的軍人愣了愣後繼續說了出來:“說起來,那個城市的城衛隊裡的某個傢伙以前還是和我在同一支軍隊裡出來的呢。”
明明只是閒着無聊的話題,似乎也沒想到旁邊的同伴竟然還真的和之有什麼聯繫,那黑髮軍人不由得愣住了一下。
“那傢伙挺膽小的呢,戰鬥力也不大行,差不多就是一箇中級戰士的樣子,可以說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第一個跑掉的纔對?”對方淡淡的說着,繼續拿起了手中的杯子,喝下了一杯。
“不過果然還是不行的吧!如果戰死了還好,逃跑了被抓到的話,後果反而更嚴重呢。”繼續這麼說了出來:“雖然現在我們幹這個是挺安穩的,不過那天我們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也說不定?”
“是呢……”黑髮的軍人回答了出來,彷彿對於他們這些手握劍刃的職業來說,本來就不存在什麼絕對的安全之分。
“……”同時的,彷彿這樣的話題有些沉重也使得他們沉默了下來。
但與之一起沉默的,還有着同樣處於這車廂之內的羅羅娜和艾倫——因爲在這一刻開始,車廂內突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當中。
進入……隧道了嗎?羅羅娜這麼想道,頗爲好奇的向旁邊的窗外看去,不過遺憾的是同樣的一片漆黑,無法確認目前處於怎樣的隧道之中。
然而也就在這一時刻,由於本身吵鬧的車廂寂靜下來了,使得一陣從別處傳來的輕微聲音也傳入了她的耳裡——就彷彿是開水被燒開了的時候所發出的刺耳聲音。
“嗯?煮咖啡嗎?”羅羅娜這麼想着,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起來,似乎想到如果艾麗西亞在的話,或許還真的會做出那種不顧工作人員阻擾的在列車內煮咖啡的事情。
“怎麼了?”似乎在漆黑中也察覺到羅羅娜的笑意,一旁的艾倫問了出來。
“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