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的恍如是第二個太陽,若有實質般的光輝依附在劍刃之上,但如果僅僅認爲是用於美觀的發光效果的話就大錯特錯,在這種光輝之下,即使是最爲堅固的巨龍的鱗甲恐怕都不會起到哪怕一絲作用。
而另一邊的,則是一柄有着漆黑劍鄂的長劍,雖不與之前那黃金的聖劍般發着莊嚴且肅穆的特效,但那亮銀色的劍刃卻不時如爬蟲類東西的信子一般彈射而出,甚至可以說着某種程度的樸實無華的攻擊在破壞力上並不會比前者遜色上多少。
一柄莊嚴,一柄詭異的兩把長劍就這麼交際在一起,熾烈的火花從各自的劍刃上摩擦而出,但雖是激烈的,卻一時間沒有任何一方能對對方進行壓制,就像時間突然間停頓在了這一刻一樣,魔劍與聖劍,以及持有着它們的那兩位樣貌一模一樣的人也保持着原有的姿勢頓住了。
“……這傢伙。”羅羅娜喃喃說道,同時加大着手上力量,但遺憾的是,任憑她怎麼加大力量都好眼前的劍刃就算紋絲不動——這是完全對等的力量……而且平等得讓她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平時所說的力量相仿也只是建立在相差不大這一程度之上的而已,可絕無可能達到完全一樣。
此時的對手與她,無論是速度,力量,又疑惑是技能,能力都完全如出一轍……真要說的話,那麼就像是完全CTRL+V而出的另一個自己!
這……不可能!羅羅娜沉沉想着,用盡全身力氣終於擊退了對手,但雖是暫時推開了對方,但從她那輕輕一躍的退後一步的樣子看來,倒更像是對方也默認的拉開距離的舉動而已……
這種如天平一般均衡的等勢在羅羅娜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如果僅僅是複製技巧,那自己也能完全做到,甚至於同樣的還原出原本威力!但,這卻並非絕對的平局——因爲某個特殊的技能會左右着這個平衡。
“水貨光環”,那個遊戲客戶端所自帶的技能,有着降低周圍一切敵對目標一成能力值的效果!雖然僅僅是一成的話效果上並不明顯,甚至於這一點點變動只要對方稍微謹慎一些就無法得到太大效果。但在這種對等力量的交戰下,這卻是最爲制勝的可靠能力!
如果說羅羅娜還有着什麼引以爲傲,有着什麼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話,那麼除了那名爲“異世之書”的寶具和由師門傳下的“真理之石”以外,那麼就只有這個作爲穿越者的“外掛”了!
無法被仿製,無法被奪取的能力!但現在卻……
完全不奏效!
是對方在實力上比自己剛好要優越那麼一些?不對,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會得出這種肯定至極的結論,但直覺卻告訴着自己眼前的傢伙和自己“一樣”!
是那種……本質上的一樣!
在羅羅娜做下這個結論之時,刺眼的黃金劍光已經再次納入視線之中——對方再次攻上來了,也對,既然是這種完全對等的形式,那麼的確是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會阻擋得對方無法做出攻擊。
黃金色的聖劍與漆黑的魔劍再次交擊在一起,銳利的劍刃劃出一道道軌跡,這或許黃金,或許亮銀的劍刃軌跡如果在外人看來那是多麼的美觀,但如果按顯示來論的話,那麼卻是被稱爲“那奪命動車的軌跡”也不過分!
這樣的攻擊即使是輕輕一劍,都足以斬開最爲堅固的盾甲……即使是低級一點的寶具也無法抵抗它們的鋒刃!普通人要費盡心機才能做到的事情,在這兩柄即使在寶具之中也幾乎位達頂端的武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依舊是均衡的戰局,這樣的情況明顯並不是羅羅娜說希望的,這樣的戰鬥一直繼續下去的話,除了雙方一起滅亡恐怕根本沒有什麼更好的結果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戰鬥,不勝不敗的戰鬥意義到底在哪裡?!
羅羅娜皺起了眉頭,而正當她皺起眉頭的時候,身邊則突然傳來了話語聲——並非傳至眼前與她一模一樣,但卻意外的沉默的敵人,而是傳至她手上的那柄漆黑的魔劍……或許說是魔劍,將它當做寵物或者吉祥物一類賣萌用角色更爲合適?
“喂!洗衣板,是下不了手嗎?面對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傢伙。我可是很期待着嚐嚐這和你一模一樣的洗衣板的血液的喲!”這般不耐煩的話語從雷萬汀口中喃喃而出,但很明顯的不是對於羅羅娜的關心,倒像是爲了它那個人愛好的原因。
“怎麼可能?就算是我自己,只要敢攔在我面前,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在雷萬汀的話語剛問出的一瞬間,羅羅娜就不耐煩的回答了出來——說什麼對方樣子和自己一樣就有所手軟還真是無稽之談,相比放水,更加生氣纔是正常的吧?畢竟出現了冒牌貨,而且不能確定對方到底讓自己背了多少黑鍋?
“那你現在這種狀態是什麼回事?這樣水平的‘人偶’,只需要七成力就能殺掉吧?!”雷萬汀同時也不耐煩的回答道,如果遠處有着圍觀羣衆的話,看到這一幕恐怕會瞪出眼來,先不說武器會說話,但是武器竟然會這般與持劍者進行內控般的對話就已經是絕無僅有?
這柄劍大概就是那種,什麼時候說出“你這傢伙太麻煩了!”然後跳槽的幫助對面都不奇怪的古怪武器。
沒有時間在意雷萬汀那不禮貌的話語,因爲在它話語剛落下不久,羅羅娜便因爲它的回答而愣住了,雖手上還擊動作不停,但臉上卻一臉愕然的回答着:“什麼?我已經用了全力了……”
但這樣的話卻並非疑問句,因爲在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羅羅娜臉上的表情便突然變得恍然,的確,自己從退燒之後就一直沒有進行什麼戰鬥,也沒有對自己能力進行檢查,即使是剛纔也只是理所當然般使用着與對方對戰而已。
而現在卻開始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難道……?這僅僅是因爲自己能力變弱了而已!”羅羅娜難以置信的問了出來。
而這本不打算有人回答的問題,眼前有着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貌的對手,卻突然從沉默中發出了聲音——就連這回答着自己的聲線都與自己如出一轍!
“沒錯,你潛意識所認爲的,你在和自己戰鬥的那種念頭,可是一點都沒有出錯哦……因爲這個軀體之中的力量來源正是你自己本身!”對方緩緩說道:“既然同一源頭的話,你那邊稍稍削弱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量不變,使用者卻變多了嘛……”
這樣的回答在羅羅娜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什麼?力量被竊取了嗎?什麼時候被竊取的?羅羅娜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可不記得自己最近遇到過什麼特別棘手和詭異的對手。
地底世界的那些英靈就不說了,她並不認爲那種愛惜名聲的存在還會做出這樣的後手。而且竟然是在自己死掉了纔會發揮力量什麼的也未免太滑稽了吧?
而接下來的則是買宵夜那天晚上所對上的會變成液體免疫物理攻擊的男人……但那個,不是水貨到一定程度嗎?雖然也是古古怪怪的沒錯,但這種詭異的能力明顯不是那傢伙可以做出來的。
羅羅娜一個一個排除着最近遇到的傢伙,眉頭越皺越緊——眼前的傢伙,連身份都不得而知,而且明顯不是最緊交戰過的對手,那麼唯一可能就是目睹着自己的戰鬥,但卻隱藏着不出,一直在暗處裡窺視住自己做着某種計劃的人……
至於現在……對方的計劃明顯成功了,大概就是那天晚上買宵夜在下水道的戰鬥給了他的機會?而且自己作爲鍊金術師,在反偵察能力上的確是不怎麼樣就是了,雖然也有着一些並非偵察類職業反偵察能力卻極爲強大的存在——比如說某個一直流連於新手城市,綽號“三季稻”的法師。
但那樣的存在只是九牛一毛啊!自己明顯做不到那種強大的反偵察能力!羅羅娜無奈的想道。
而她那無奈的表情也同時落在了眼前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水藍色瞳孔之中。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即使出現了名字相同的另一人,也不會對本人的獨立個體有着影響,因爲在本體構造和力量之上有着獨一無二的性質……大概就是世界上不會出現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的意思。”對方一邊與羅羅娜交戰着,一邊緩緩說道。
“……”對此羅羅娜只能安靜的沉默。
在說完之後,又微微沉默一番,彷彿是打算給着眼前的對手一些消化自己所說信息的時間後,又繼續說道:“但如果真的出現了呢?”
“!!”面對這句反問,羅羅娜突然眼睛一亮,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東西,但卻還未完全想道,因此她繼續沉默着。
“那樣一來,在法則之下,諸如壽命,力量一類的東西都會被平等的分成兩半,而你現在正是這種情況……既然是連壽命都完全一樣的個體,那麼你認爲有着勝算可能嗎?當然,不僅僅勝率是0,敗率也是0。”最後做出瞭解答。
對此羅羅娜不禁皺起了眉頭,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得多,壽命和力量都平分在了這傢伙身上?看來之前無端端發燒的原因,就是因爲這樣的變故使得體內魔力暴走而造成的嗎?
看來眼前這傢伙已經不僅僅是莫名其妙的要與之戰鬥的對手了,而是必須將之在世間抹殺得渣都不剩的存在了——壽命和力量被平分這樣的事情,落到任何人身上都是極爲困擾的難題!
“法則嗎……”羅羅娜沉吟的說着,逼退對方之後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