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普通的一日下午,劍刃切裂着空氣所發出的破空之聲從那旅館的空曠後院傳來,這本並非作爲練習場地的這裡,在被艾倫將整間旅館全數包下後,也理所當然的稱爲他的私人訓練場地。
而在這種時候,這裡會傳出有人練習的聲音已經讓人見怪不怪,因爲在他們看來,這個暗金色頭髮的有錢人家少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在這裡練習——真不明白這樣的大少爺爲什麼要努力練習武藝的?這個世界上不是有着保鏢這一職業的存在嗎?
不過旁人倒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詫異的地方,因爲在這個年紀的話,也差不多是對於騎士小說中的那種英雄角色產生憧憬的時候了,這樣的情況在作爲少年的人羣中並不少見,這個刻苦訓練的少爺,大概就是因爲這樣的幼稚想法吧……
距離羅羅娜因爲燒壞腦袋而變得性格大變已經過了三四天了,雖說在艾倫看來是超過40度的高燒,或者說這樣的體溫在任何一個普通人類看來都是極爲嚴重,但羅羅娜平時卻依舊好像個沒事人一般。
一旦被艾倫等人問起,得到的都是“僅僅感覺有些燙”的回答,在這個時候艾倫才瞭解,羅羅娜和他們在本體上到底有着怎樣的差異,普通人估計早就昏迷不醒了吧?
而且不僅僅是這樣,此時的羅羅娜展現出來的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一般,拋除那迥異的性格不論,就連家事也變得萬能——“這傢伙真的是羅羅娜嗎?”這樣的念頭幾乎每隔幾小時就會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
無論是料理,還是性格,這傢伙彷彿無時無刻不在故意的向周圍人傳達着,何謂完美?這樣的意思。
而且到了今天依舊沒有任何改變,現在這傢伙又鑽進廚房幫艾麗西亞的忙了,同時的體溫也依舊固定在最少40度的溫度,不見任何好轉,也不見任何加重,不僅僅是性格,連病情也極爲古怪的傢伙。
不過雖是有着羅羅娜幫忙,但艾麗西亞依舊不是能抽出時間陪同訓練的閒人……艾倫爲此嘆了一聲,繼續揮舞起手中的長劍——這種最爲普通也是最爲基礎的練習方式真的有用嗎?他不僅猶豫。
但僅僅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話,也就只能做出這樣的訓練了——伊芙明顯不合理,而找絲沫的話,恐怕會死的吧?他可不認爲那傢伙會特意留手,至於弗莉絲……很明顯在這個下午茶時間她不會搭理自己。
“哎……”艾倫輕嘆了一口氣的,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練習用長劍。
他正要再次揮下,卻發現眼前一花,一道迅捷的細小黑影從面前一晃而過,微微在地上借力一越後,穩穩的落在了空地邊的一堵圍牆之上——那是一隻僅僅有小臂大小的黑貓,金色的豎瞳緊緊盯着下方的艾倫,露出着警惕的目光,而嘴裡的話,則叼着一尾看起來纔剛剛來得及刨去鱗片的魚。
也不管艾倫,將嘴裡叼着的魚丟到地上後,就準備吃了起來。
這是……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黑貓讓艾倫猶豫,往着它剛剛出現的方向微微考慮——那個方向,是廚房?看起來是剛進去偷吃的野貓,幫艾麗西亞抓住它?這樣的念頭瞬間出現在艾倫腦海之中。
將手中的長劍插入泥土裡,趁着那隻偷了魚的貓轉過了腦袋,正開始享用這美餐,艾倫開始竊手竊腳從那隻貓的腦後接近過去——彷彿即使是一隻警惕性極高的野貓,在享受着美食的時候警惕之心也會放到最低,絲毫沒有察覺到艾倫的悄悄接近而繼續享用着食物。
看着這近在咫尺的腦勺由於用力舔舐着下方纔剛去了鱗片的生魚而一點一點的,絲毫髮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身後,艾倫不禁啞然失笑,同時向着那貓的後頸捏去。
但還沒來得及讓艾倫那悄然伸出的手捏住貓的後頸,它便突然像察覺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兀地挺起腰來,緊接着就像是發現了身後的艾倫一般,背對着他化作一道黑色的軌跡,迅捷的逃開,就連那落在地上的還未來得及食用的魚也顧不上。
暴露了嗎?看着那讓自己功虧一簣的背影艾倫不禁露出了苦笑,不過既然魚還在的話,倒也不算無用功……他這麼想着,絲毫沒有改變自己伸出的手的動作,向着前方的魚伸去。
但一個兀然的從身邊穿過的身影的眼神卻讓他頓住了動作——那水藍色而凌厲的瞳孔,那就像是翱翔於天際的雄鷹的眼睛,緊緊盯着遠處稍縱即逝的獵物……但穿越過艾倫身邊的時候,卻轉過腦袋笑了一下?
那緊緊向着逃去的黑貓追去的人路過所留下的氣流,將艾倫那即使在訓練中也未曾弄亂的暗金色頭髮掀得凌亂,在這急速的氣流中夾帶的,卻是對方那顯得清新的體味……
女僕纔會穿着的潔白圍裙,隨着對方的舉動而飄起,那飄蕩起來的乳白的溫暖色澤,就像是好天氣的日子裡,手巧的女僕少女在陽臺上晾起的潔白牀單……幾乎要與天際降落而下的,和熙的陽光融爲一體。
無法得知對方的身份,甚至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但那回眸而過的水藍瞳孔,卻像是黑夜海洋中轉動的燈塔的光輝一樣,即使僅僅是隻有這一瞬,卻足以讓迷失在還用中的舵手得出什麼信息……
“偷東西的話,可不好喲!”在這樣的話落響起之時,艾倫纔剛剛捏起那黑貓遺留在地上的生魚,至於對方的話,卻已經笑嘻嘻的站在了半蹲着的他的面前——雖不至於近在咫尺,但對方身上那一着大方的女僕長裙所帶着的潔白裙邊,則早就足以引入他的眼簾。
艾倫疑惑的擡起頭注視起來人,橙色的髮絲垂落在肩上,蔚藍之色的瞳孔用帶着如散落在肩上日光一樣的暖意注視着他,嬌嫩的嘴角毫無掩飾的帶上了笑意,和平常那做了惡作劇纔會發出的笑容不一樣,這僅僅是眼前之人尋常至極的待人用表情。
一襲得體的女僕長裙被她套在了身上,雖然對這傢伙所說的,在遇到他們之前曾兼職過女僕的事情早有耳聞,但真要說的話艾倫依舊無法想象這傢伙穿起女僕裝所展現的樣子,或者說在他看來不太可能有誰會放心的僱傭她。
不過現在看來的話……倒是意外的合適?艾倫皺着眉頭不禁想道。
而之前那還只能算是幼小的黑貓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她手中。
“羅羅娜?”艾倫問了出來,依舊保持着剛建起落到地上的魚的姿勢。
“嗯?”一臉有趣的表情打量着被自己抓到手中的黑貓的羅羅娜僅僅用一個鼻音就回答了出來,而接着就落到了艾倫手裡的魚,不由分說的從對方手中接過,說道:“啊,是艾倫啊!不過這樣的話,貓和魚都找到了!”
這樣的話語,讓艾倫不禁疑惑眼前的少女跑出來的目的到底是爲了魚還是爲了這隻貓?又或者是兩者皆是?
“我在幫艾麗西亞的忙呢!這似乎是餓了想跑進廚房偷吃的流浪貓吧?不過總算是抓到了。”不理會被抓住了後勁,在手中也不安分的扭動着軀體的野貓,羅羅娜對上艾倫那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這樣嗎?”艾倫搖搖頭,反正這樣的回答早在他預料當中,轉身抽出剛纔插到了地上的長劍,準備繼續開始練習。
但讓他疑惑的是,本以爲會馬上趕回廚房裡繼續幫艾麗西亞的羅羅娜卻饒有興致的站在了一邊,保持着一手抓着貓,一手提着魚尾的怪異之事,似乎一點也不嫌累的樣子。
“不過艾倫還真是努力呢。”羅羅娜感興趣的說道,她按照自己的記憶,可從不記得自己有這樣類似的努力經歷,雖然這樣在別人看來是很值得鄙視的事情,但至少她自己並不這麼認爲。
“啊,僅僅是等級提升了,但自身反應卻跟不上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上的變強吧?”艾倫點了點頭,並無停下手中的動作。
羅羅娜理解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一愣:“變強?你?”
“是啊,這也是我旅行的目的。”艾倫認真的點頭回答着,但隨即又覺得不對路,不禁不耐的皺起了眉頭:“什麼你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爲了變得強大的少年走上了旅行之路之類的……不是很尋常的熱血橋段嗎?”
“啊?你的目的不是爲了收復可愛的未成年少女而踏上征途嗎?”在艾倫話語剛落,羅羅娜就難以置信的問道,而且看那絲毫沒有經過猶豫就問出來的樣子,彷彿這就是她腦海中根深蒂固的念頭……同時的,當然還有那一臉愕然的表情。
愕然程度根本不必艾倫看到正常般的她要差。
羅羅娜那一臉愕然的表情,艾倫的嘴角不由得扯了一下——這傢伙……如果說之前她是通過故意的吐槽來讓自己難堪,那麼現在的她就是無意識的直接透露心中的想法而來矣落自己?
看來……即使性格大變,在對我認知的誤解還是保留着嗎?也就是說,我在她的真實印象中不僅僅是蘿莉控變態,還是一個有收集癖的蘿莉控變態嗎?艾倫不禁蛋疼的想道。看來這傢伙不僅僅需要發燒,甚至還需要失憶?
“啊……我喜歡的類型是蘿莉還真是對不起了啊。”艾倫無力的說道,完全放棄了與對方解釋,反正不管自己怎麼解釋,在這傢伙變回原來的性格之後,不是又沒有任何改變嗎?
說完也不理羅羅娜,自顧自的練習起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作用的揮劍練習。
“變強嗎?看來是因爲艾麗西亞平時很忙所以只能自己在一邊練習啊……”看着艾倫那獨自練習的舉動,羅羅娜恍然的一拍手說道,隨即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珠子一轉,說了出來:“不過練習的話,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參照物還是不可以的吧?”
啊?這樣突然的話語讓艾倫意外,雖說這傢伙自發燒後性格就稍微變得好了一些,但其實在艾倫看來,在自顧自的這點上並無多大區別,區別的僅僅是之前的她完全是被惡趣味而驅使所作出的輕鬆,而現在的話則是出於好意……
除此之外似乎在結局一點並無差別。
“這樣好了!我來幫你吧!”羅羅娜一拍手,充滿元氣的說道,那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彷彿讓艾倫看到了以前的她,那神奇的少年第六感和與之相處至今的經驗都告誡着他,如果放任這傢伙的話,那麼他悲劇將要再次到來。
“啊?不,我需要的是劍技出色的……”艾倫木木的搖着頭,挪揄的說道。其實劍技不劍技他倒是沒什麼所謂,如果不是弗莉絲沒空搭理他,他甚至還能去找連劍都不願拿的弗莉絲幫忙的。
“劍技?艾倫你一直認爲我不會這樣正經的東西的嗎?放心好了,天底下沒有我見過卻不擅長的東西喲!”羅羅娜一臉“放心好了”的表情說道,完全沒聽懂艾倫的言外之意,這強烈的即視感在艾倫眼中彷彿產生了“新舊”羅羅娜兩人已經重疊起來的錯覺。
只有在完全以自己爲中心這一點上是絕不會改變的!何等可怕的傢伙!艾倫駭然的想道,他能察覺到眼前的少女此時的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後似乎還出現了那個惡趣味羅羅娜的虛影。
完全不在意艾倫那拒絕的舉動,羅羅娜嗔怪的看了艾倫一眼,彷彿是對對方的“客氣”所不愉,自顧自的走到一邊,也不管手上提着的魚了,隨手放在地上,隨意煉成一根繩子,將另一隻手中的野貓拴在空地邊上的一截木樁之上。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
“嗯!雖說只是一些有趣的小伎倆……”羅羅娜說着,緩緩站起身來。
明明只是半蹲着的姿勢,但她站起來卻顯得極爲緩慢,彷彿身上壓着重若千鈞的東西……又或者說,隨着她的緩緩站起,在她完全站起之時,那麼戰意也將會被提至最高,而在那個時候,站在艾倫眼前的已經絕不會是眼前這個,身穿着合身女僕裝,露出着溫順氣息的女僕少女了。
就像眼前的是一隻緩緩張開沉睡的眼睛的巨龍,在它那沉睡得重重蓋起的眼簾之下,那顆是一隻不得了的,任何納入裡面都將會平等的賦予滅亡的豎瞳!艾倫看着眼前又莫名其妙的“入戲”了的羅羅娜愕然想道。
自己之前居然認爲現在的她是正常的?還真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想法!對於這種即使是性格大變也僅僅是任性的以自我爲中心的傢伙來說,真的有正常狀態嗎?如果說之前她是出於惡趣味的任性而顯得性格乖張,那麼現在喜歡幫助人的這一看似優點的東西也成爲了她的任性之處……
“但僅僅是指導,而不是生死相搏的話,倒是足夠了。”羅羅娜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完全站起來了,蔚藍的瞳孔之中所帶有的依舊是那溫暖的笑意,但這卻根本無法讓艾倫放鬆——僅僅是因爲一聲與這話語聲同時響起的鏗鏘之音。
一柄鋼鐵的長劍插入了地上,本應銳利的用於奪取生命的它卻有着截然不同的厚鈍劍刃,彷彿僅僅爲爲了作爲指導用長劍而被此時手持着它的人煉製而出。
一雙纖細的手腕搭在了這插入泥地裡的長劍的劍柄之上,直立的插入地面的長劍配合着那駐劍之人站得筆直的纖細身影,顯得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名從小接受騎士教育,有着最爲規範的技藝的騎士少女一般。
即使此時穿在她身上並非差得晶亮的鎧甲,甚至連戰鬥用衣着都不是,僅僅是一套潔白和漆黑相間的女僕長裙,但在這凌厲得如出鞘之劍的氣勢之下卻無傷大雅。
“抱歉呢,我無法比艾麗西亞做得更好。”羅羅娜笑着說道。
在這一刻,艾倫眼中的羅羅娜彷彿與記憶中平時負責做他陪練的艾麗西亞的身影重疊起來——都是一般的肅穆,一往無回的氣勢。
艾倫:“這感覺是……艾麗西亞?”
“魔法,鬥氣……咒法,劍技……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的,只要是我可以理解的常規力量,任何東西我都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做出來。”低垂的眼簾使睫毛顯得修長,羅羅娜緩緩說着,將插在地上的長劍緩緩抽出。
至於那鋼刃緩緩抽離地面所發出那類似於出鞘的摩擦身影所代表的意思……你懂的。
艾倫:看來,之前她所說的,任何技藝只要看過一次,就能完全掌握的事情是真的?甚至並不僅限制於家事,就連戰鬥技術也是一樣?這可不是僅僅是天才就能做出來的事情了!
……
雖說所有人都對羅羅娜的性情大變而覺得詫異,並且好奇這傢伙到底要到什麼時候纔會變回本來的樣子,但卻依舊有着一個人對此漠不關心……或者說對於這個傢伙來說,羅羅娜什麼的根本就無關重要!
“庫庫庫!何等愚蠢的貓咪啊!”這樣一個竊笑起來卻反而顯得可愛的聲音從廚房緊閉的門口傳出,看起來隱蔽得很好的樣子,但那從門縫裡露出的一小截像爬蟲類般,卻帶着倒刺的尾巴卻出賣了她。
不過她倒不在意這一點,因爲廚房中的羅羅娜已經被她故意放進屋裡的那隻野貓所引走了。
“庫庫庫……爲什麼偉大的黑夜君王要和你們這些劣等的人類一起吃飯?”緊接着露出虛掩起來的門板的是一雙堅硬的銳角,銳角下面的則是一頭漆黑的被綁成雙馬尾的頭髮——躲在門後半天的絲沫緩緩走出,高傲的說道。
“這樣的劣等生物,竟然將晚飯時間限制在六點!!到底是何等不懂享受生活的低等傢伙……”但緊接着的話就暴露了她的目的——這傢伙僅僅是因爲中午就開始餓了,等不及晚飯時間了而已。
絲沫一邊“庫庫庫”的笑着,一邊向放着才準備了一半的晚餐的桌子走去,但還沒等她成功偷吃到東西,就已經在途中被腳邊踢到的什麼東西絆倒在地。
而被她絆倒的東西則像一個警報器一樣發出了讓即使是龍族的絲沫也覺得吵雜的聲音。
“貧乳的黑龍又偷吃了!而且還踢了偉大的雷萬汀一腳!罪該萬死呀!!”被絲沫踢倒在地上的雷萬汀發出了這樣的警報音。
在讓這把蠢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不到一會艾麗西亞就能趕來,絲沫本能的像捂住這把蠢魔劍的嘴巴,但卻對哪裡是它發音的部位犯起了難。
這樣的問題,直至艾麗西亞回到了廚房中絲沫都仍未解決。
看着眼前的艾麗西亞,絲沫再蠢也知道這次行動泡湯了,還真是千算萬算,算漏了這把蠢魔劍。
“庫庫庫,吾只是進來看看,今晚吃什麼而已?僅僅是出於對人類食物的做法好奇!偷吃這樣的低劣事情,高傲的龍族纔不會做出來!”即使人贓並獲,絲沫也硬着頭皮,挺着洗衣板說道。
“水煮魚。”艾麗西亞早就知道這傢伙打死都不會承認偷吃,嘆了口氣說道。
“哦!!”即使感到這樣會有損自己龍族的威儀,但絲沫還是忍不住歡呼了出來。
看着羅羅娜不在,艾麗西亞馬上得出了她已經被絲沫不知用什麼方法忽悠走了的結論,不禁問道:“不過絲沫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啊,你一點不覺得羅羅娜變得很奇怪嗎?”
“不覺得哦!她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揹着雙手心滿意足的離開的絲沫隨意的回答道。
艾麗西亞:……
“羅羅娜身上那種,一直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氣味並未改變喲……”絲沫那晃着尾巴走開的身影,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