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地底的世界,但這裡卻依舊有着植物,但相比着這些與外界相同的普通樹木,更讓人在意的則是頂端那巨大粗壯得驚人的枝幹,看起來就是某棵大樹深深扎入了地底的根部,這樣繁多的巨大根枝佈滿了整個地底世界的頂端,甚至蔓延到了羅羅娜腳踏的地面,形成了障礙。
按照自己並沒有被縮小的前提,到底是怎樣巨大的植物,纔會有着這種恐怖規模的根部?羅羅娜想道。
反正這是讓“雷萬汀”開心的一天,僅僅是不到兩個小時,它就已經痛飲了六隻魔物的鮮血,眼前魔物傷口處所滴落的鮮血腥味刺激着它的神經,使得它僅剩下廝殺眼前敵人的念頭,就連那無厘頭的心思也拋在了腦後,瘋狂的殺戮念頭使得它真真正正的在羅羅娜面前展露出了它作爲魔劍的一面。
沒想到將這柄武器符合着“魔劍”之稱號的一面展露給自己的,僅僅是它的贗品,一個以假亂真的投影。
“殺掉它,快,殺掉它!”雷萬汀瘋狂的咆哮着,無論是劍刃上,還是劍鄂的扶手處的紅色絲狀物都變得更加赤紅,彷彿要滴出血來……但或許即使真的滴下的也只有是前方魔物之前被吸取下來的血液。
“既然想要這樣的話,就乖乖的展現出力量如何?!”羅羅娜說着,將手中的雷萬汀隨手一揮——因爲根本不需要多餘動作,接下來的事情雷萬汀會完全爲她代勞,說到砍人的話,是十個羅羅娜都比不上本身就是作爲武器而誕生下來的雷萬汀。
明明還與前方的魔物隔着好些距離,但手中魔劍的劍刃彷彿毒蛇所吞吐的信子,一閃便已經抵達到了魔物面前,銳利的劍刃劃過圓月般的弧度將這隻漆黑的獅子狀魔物的下腹剖開,直接將之懶腰截斷——即使作爲魔物而有着遠超一切生物的痊癒力,但完全被砍開兩段的話也是無濟於事。
隨手一揮便做出的攻擊,而攻擊的整個過程也只有短短的一瞬,如果是一般的對手的話,恐怕也只能如這隻倒黴的魔物一樣在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腰斬吧!因此……如今完全被殺戮的念頭所支配的雷萬汀可以說,在作爲一柄稱職的邪惡魔劍之外,還是一柄完全讓使用者得心應手的武器。
“還真是意外的發現了駕馭你這傢伙的方法啊……”羅羅娜皺着眉頭的看着眼前這一柄突然間變得讓她陌生的魔劍。
本是亮銀的劍刃被魔物的血液染得鮮紅,幾乎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柄“紅劍”,不過這樣的異狀僅僅是未知着一小段時間,那附在劍刃上的血液彷彿被周圍的赤紅血絲所吮吸着,片刻之後便完全被吸取殆盡,露出的又是那明亮得一塵不染的銳利劍刃。
羅羅娜:根本就是連擦拭都沒有必要嘛……
彷彿酒足飯飽一般,手中的魔劍人性化的打了一個飽嗝。
“不不,我只是剛好餓了而已,接下來的時間你再想我配合你的話,可要乖乖的叫我歐尼醬哦!當然,稱呼我爲主人也不是不可以。”但似乎馬上的又變回了那副讓羅羅娜無語的樣子。
“……艾麗西亞也會這麼稱呼你嗎?”羅羅娜不禁疑惑的問道,實在難以想象艾麗西亞會對自己的佩劍做出這樣的稱呼。
“不,雖然不大,但艾麗西亞至少還是有着胸部的啊!”手中的雷萬汀回答。
“喂喂,這不完全以乳量取人嗎?你這傢伙還真是惡劣。”羅羅娜將雷萬汀插在地上,彷彿它的劍柄上有着什麼髒東西的擦拭着雙手。
在這個完全不會有日出和日落景象的地底世界中,羅羅娜已經完全忘記已經走了有多久了,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或許外界已經入夜了也說不定。而且這裡出現魔物的機率也比外界要多很多,並且等級也有所提高,看來這裡的確是按着之前被她幹掉的Caster所說的,需要組隊才能安全的地方。
而且羅羅娜還敏銳的發現這裡所召喚出來的魔物的經驗值也比外界要多,雖然這種對於她來說依舊毫無挑戰的魔物並不能輕易讓她升級。
“什麼嘛,說到底還是沒地圖的盲走啊。”羅羅娜拿出那張絲沫搜刮出來的地圖對照了一下,又失望的塞回空間袋裡,那張地圖似乎完全沒有記錄了與這裡相似的地形,僅僅劃有進入這裡的位置標記。
不出意外的,由這地底世界的上方延伸下來的巨大根鬚再次阻擋在了羅羅娜前進的方向,已經不是可以繼續往這個方向前行的情況。
“哈……果然還是不行嗎。”羅羅娜嘆了口氣,那攔住了她去路的巨大根鬚上有着兩道巨大的劃痕,彷彿是被什麼極爲銳利的武器所留下,但縱使這樣,這柄銳利的武器也沒有將攔在前方的這些巨大根鬚截斷清理掉的能耐,僅僅能在上面做下表明着自己曾經來過的記號。
而做下了這個記號的銳利武器,如今正握在羅羅娜手中……
“哈哈哈,路癡羅羅娜!這裡已經來過了啊!”這柄武器同樣也看到了這道自己做下的標記,發出着惡趣味的嘲笑聲,毫無保留的將嘲諷留給了手握着它的少女。
那道表明着自己已經迷路的交叉着的巨大劃痕能清晰的看出當時劃下這個記號的人有多麼心煩,強橫的撕裂的這巨大根鬚的表皮,而此時再次看到這個自己所做的記號的傢伙心情只有更糟。
“囉嗦,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羅羅娜不爽的揮舞起雷萬汀,再次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已經第三次繞回到這個地方了。
不過既然是全憑盲走的話,這樣的發展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本以爲只是冒險類的RPG遊戲,但沒想到看來這個遊戲歸類在了迷宮的那類別,剛好是羅羅娜最爲棘手的。
察覺到主人的心煩,這柄有着極度惡劣性格的魔劍反而發出了更爲歡快的聲音。
“哈哈哈,迷路了呢,會餓死在這裡嗎?軀體變得冰冷,開始發出着惡臭……最後化作一具枯骨?然後被路過的下一個冒險者踐踏得粉碎。我暫時的主人喲!即使再強大,也依舊敵不過肉體的消亡啊,這就是生物的可悲。”這個惡劣的傢伙帶着以前那種唱着自己譜寫的“雷萬汀之歌”的語調用唱的說了出來。
可以說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啊……果然是不應該選擇你這傢伙作爲臨時的佩劍的。”雖然僅僅是一柄佩劍,但這種肆無忌憚的嘲笑還是讓羅羅娜不爽。
果然還是換一把寶具吧,反正武器的話自己是要多少有多少,在這種完全不知會不會餓死的情況下也不在乎魔力的浪費了,至少換一把不會說話的!羅羅娜想道。
“啊,要撤去我了嗎?”清晰的感受到供給給自己的魔力的變弱,雷萬汀失望的說道:“可惜可惜,明明鮮活的血食已經近在眼前了呢……”
將要消失的雷萬汀的話讓羅羅娜一愣,這傢伙還發現了什麼嗎?停下了繼續撤除的魔力。
“你是說……在這的對面,有着人類?或者說生物?”羅羅娜看着前方,怎麼看都是被那巨大根鬚做阻擋住,完全無法通行的樣子。
“嗯……幾個人類,還有一隻魔物呢,那魔物我能吃掉嗎?”雷萬汀說道,即使是作爲影子,但同樣也保有着思維意識的它可和本體不同,它並不希望這麼簡單的就此消失在這個世上,用它的話來說,就是作爲旅途的話並不能這麼快就結束,因此此時的它強忍住了嘲笑羅羅娜的念頭,努力讓自己變得配合一些。
“你除了進食,和胸部,還會知道什麼?厚度……或者說距離呢?”羅羅娜不耐的問道,如果並不遠的話,也不是沒有直接突破的可能。
“只有,大概十來米的樣子吧?”雷萬汀配合着估算了出來,雖然說的是僅僅,但這十來米的距離已經足以讓大多數人無法通行,不過正好的,羅羅娜剛好是屬於那小部分人之一。
“原來如此,只是一面‘牆’,而不是‘懸崖’嗎?”羅羅娜恍然的說道。
如果沒有力量的話,“懸崖”依舊是“懸崖”,但只要持有着一定的能力,“懸崖”變回變成了有着翻越可能的“牆壁”,乃至僅僅變成一戶隨手就能推開的“門”也是有可能的!
“嘖,沒想到你的鼻子和絲沫一樣靈嘛!如果僅僅是一堵‘牆壁’,即使再堅固也是有着洞穿可能的纔對。”羅羅娜輕輕舉起沒有握劍的左手。
雖然按照這種堅固的材質,造成足以直接突破十多米距離的攻擊的話,恐怕會消耗比較多的一部分魔力,但現在看來除了直線突破就別無他法——迷宮的話剛好就是羅羅娜最爲無力的RPG類型,至於對面的到底是有害的敵人,還是正好是她要找的隊友,已經完全不在她考慮當中。
具現出來的是無數寶具級別的武器,彷彿是一件件被人每天都擦拭的晶亮,陳列在陳列櫃中的藏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多的數量,靜靜的懸浮在羅羅娜身後,而這次它們的敵人不是魔物,又或者是人類,僅僅是一面由無數巨大根鬚所組織起來的障礙。
“去吧,給我開拓出作弊……不,希望的道路!”羅羅娜說着將手揮下。
……
傑克是一個17歲的少年,就和某遊戲中建築炮塔的民工大叔一樣普通的名字,不僅僅是名字,就連職業也是普通至極,手持着劍與盾戰鬥的普通戰士。
在十歲,那本是每個少年確定職業日子,被村裡認定爲冒險者的傢伙卻翻開了他家中的寶箱,像打開遊戲中藏有裝備的箱子一樣,取走了裡面的他準備出門冒險而早早準備好的裝備。
似乎只要是作爲冒險者,就對“開寶箱”這一事宜有着狂熱的愛好,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沒問過主人就打開別人家中的箱子取走東西完全是一種“犯罪”行爲。
傑克充滿了少年浪漫的心在這一刻摔得粉碎,沒想到自己偷偷存了十年的零花錢買下來的大劍竟然成爲了別的冒險者出村的“新手裝備”,使得自己出門的時候只能拿上父親遺留下來的二手劍盾。
所有在這種年紀就出村成爲冒險者的少年,懷着的不是成爲一名光榮的騎士救下公主返鄉,就是屠戮惡龍,將它的翼膜作爲自己麾下的旌旗的偉大夢想,但對於傑克來說,只是要找到那個翻了他箱子的那個冒險者——託他的福,傑克覺得自己的冒險者生涯從一開始就已經失敗了,此仇不共戴天!
離家七年,爲了尋求更大的力量而來到了這個名爲克雷斯特漢姆的新大陸中,也成功獲得了saber的職介,或許作爲一個17歲少年來說,即使僅僅是Lv1,但也是一份足以自傲的天賦,但傑克並沒滿足於此,因此他在補給城鎮中購買了一副不知是那個已經掛掉的持印者留下的二手地圖,而來到了這個地底的世界。
依舊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但這裡的魔物卻超出傑克所料的能提供大量的經驗值,沒有多久他便提升到了Lv2,還找到了一個會治癒術的稱職Caster作爲同伴,雖然按照傳統來說還缺少了一名法師,但傑克已經知足的別無他求。
不過此時的傑克似乎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個比平常更大的召喚法陣閃爍了光芒過後,咆哮着從召喚陣中掙扎着出來的是一隻漆黑的巨熊,那在冒險者旅館中可以說是美味佳餚的熊掌面積已經遠遠超出了傑克手上的那面二手貨盾牌。
能擋住嗎?沒人會這麼認爲吧……
“傑……傑克隊長,你不是說你能打敗它的嗎?”旁邊傳來的一個驚慌的聲音,說話之人有着一頭金色的頭髮。
“哈……怎麼說呢?按照我七年的流浪經歷來說,這種錯估對手實力,而踢到鐵板的情況也是常有的。”雖然覺得沒什麼大作用,但傑克還是將那面二手盾牌擋在了自己身前,吶吶的說着。
“誒!真不愧是有着七年冒險經驗的傑克隊長,那你之前是怎麼活下來的?”那個聲音彷彿聽到了什麼讓他仰慕的不得了的話語,發出可愛的讚歎聲。
彷彿綢緞一般柔順的中長頭髮,彈指可破的臉蛋上不知是由於目前的危機,還是對於旁邊的少年了不起的吹噓而激動,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大陸上隨處可見的,對應着她職業的祭祀長袍,但明明看起來是可愛少女的外貌的她,穿着的卻是一件男式的服裝。
“是的,羅拉,對於這樣的情況,我有着足夠多的應對方案,比如說比跑得最慢的隊友快上一些之類的……”傑克緊握了下手中單手劍的劍柄,前方的魔物似乎已經開始適應這人間界耀眼的光亮度了,開始着充滿攻擊性的咆哮。
“誒?沒有別的了嗎?”被稱爲羅拉的隊員失望的說道,看着三人多高的巨大魔物,的確沒有理由會讓他產生自己跑得比之更快的想法,但如果僅僅考慮傑克和她的話,作爲saber的傑克逃跑起來不管怎麼看都比作爲Caster的她要快上許多。
羅拉落下冷汗。
“那如果……不巧剛好是自己跑得最慢呢?”羅拉問道。
“啊,這樣的情況我也是遇到過的……”不愧是經驗豐富,傑克的話讓羅拉一喜。
“但通常都是在奮起反抗後被一掌拍暈,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包成木乃伊一樣坐在傭兵團的駐地裡了……幸運的被人救了。”但下一句話就讓她的心跌倒谷底。
“原來如此,傑克隊長,其實你想說我們隊伍還有後援的吧?比如說剛纔你已經發出了信號彈,他們正趕過來了?”羅拉不死心的問道。
旁邊可愛少女的話僅僅讓傑克發生一聲輕笑:“太甜了啊,說什麼蠢話呢,羅拉……我們的隊伍從頭到尾不是都只有我們兩個人嗎!能讓我放心的付託出後背的只有你啊啊啊!!!!”
如果是平時聽到這樣的話或許會讓羅拉感動,但很遺憾的就現在情況來說,這樣的話就是真實的話毫無疑問和將要喪命的預言沒有任何區別。
“祈禱吧……比如希望魔物也是會肚子疼的,而這隻魔物剛好就肚子疼什麼的?”面對着巨大的魔獸,傑克做出了提議。
彷彿命運之神聽到了傑克的禱告聲,有或者說作爲聖職者的羅拉的禱告確實有用,場面出現了180度的大轉變,當然不是這隻魔物突然拉肚子什麼的。
巨大得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巨響從魔物身後,那被巨大根鬚所阻攔的死路傳來,似乎是有着無數人同時發出的攻擊一樣,僅僅一瞬間,那巨大的根鬚爆裂開來。
從破開的大洞中依舊繼續激射而來的是無數閃爍着華麗光輝的刀劍,似乎沒察覺到阻擋他們的根鬚已經被穿透,依舊餘勢不減轟擊過來,本是讓傑克兩人躺着也中槍的,足以連帶着他們一起轟殺至渣的攻擊恰好的被他們前方的這隻巨大魔物承擔下來。
無比慘烈的劍刃刺入肉體的聲音,讓傑克和羅拉心悸,此時他們居然開始慶幸起,這次自己等人遇到的魔物,居然足夠巨大還真是太好了!
毫無預兆的從後面發出的攻擊結實的轟擊在魔物背上,以防禦力和恢復力著稱的它在這樣突然且強勢的攻擊面前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迅速的倒下……而恰好的,做出着攻擊的那頭也剛好的停了下來。
巨大的煙霧過後,被可怕的攻擊直接轟穿的巨大洞孔中出現的是一抹僅僅能用纖細形容的身影……還傳來着說話聲。
“果然還是多虧了我吧?叫一聲歐尼醬怎樣?”
“閉嘴,蠢貨!哦哦,我看看前面你所說的鮮美血食到底是什麼東西?”
似乎出於經常看魔法書的關係,羅拉的視力並不怎麼良好:“這是?”她不禁問道。
“會說話的劍?以及持有着它的少女。”傑克不確定的回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