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多歆寞落的身影, 在風中飄蕩,搖搖晃晃。
胤禛終究是不忍心獨自讓她一人離去,於是疾步上前, 將多歆扯到自己身邊。多歆在原地一個旋轉, 踏實的落到了胤禛的懷裡, 他的脣挨着她的額頭, 喃喃自語:“我拿什麼來愛你……”
多歆早已哭紅了雙眼, 雙手緊緊的揪住胤禛的衣襟。“胤禛,我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一無所有了……”想起嵐貴人那刺眼的幸福, 婭柔彌留時的笑容,月華的頑皮, 弘曆的乖巧, 明珠的可愛, 福惠的命運……多歆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整個院子裡迴盪着多歆悽慘的哭聲,久久不能熄滅……
久未放晴的天空, 下起了大雨。
胤禛將多歆打橫抱到屋檐底下,安置在椅子上坐着,倒了茶給多歆。多歆納悶,可哭泣沒停過。胤禛獨自坐下,將多歆摟到懷裡輕輕拍着背。
“多歆, 不是你的錯。別去想了, 離開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啊!”
多歆哭的更厲害, 窩在胤禛的肩膀裡, 胤禛感覺到肩膀溼了一大片。“胤禛, 我是不是很沒用,阿瑪他……我沒來得及看最後一眼, 還有什麼話有沒有交代……我沒有我沒有……”母親躲在內閣後望着這揪心的一幕,淚水潸然落下……
“多歆,不是你的錯。別去想了,離開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啊!”胤禛輕拍着多歆的後背,想法設法讓她情緒安靜下來。“胤禛,你知道的。是我做了讓阿瑪生氣的事,我和阿瑪說,我不要做皇后了。然後阿瑪就生氣了,打了我,我就一直哭一直哭,然後等我回宮的時候,我賭氣的和你說,我不要做皇后,然後你就打了我……對不對……”琳琅聽見多歆如此的坦白,站在身後的母親也掩嘴失神痛哭。“夫人——節哀順便,人死不能復生,您要和主子好好活下去啊!”母親撲到琳琅懷裡哭道:“我苦命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是額娘對不起你呀……”
“多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分擔點給我好不好……多歆……”胤禛心裡像刀割一樣痛心。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去表達,像是深深墜入了深淵般。
“多歆,你等朕一下,朕先去養心殿一下。”說着,胤禛將多歆放下,轉身就走,只留下一抹微笑。多歆一直不可思議的搖着頭,淚水奪眶而出,胤禛剛剛跨出門檻兒,多歆一把提起裙襬,朝胤禛奔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胤禛的腰圍,胤禛明顯的沒料到,身子稍微朝前顫抖了下。
“不……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沒有你,世界寸步難行。我只想依偎在你懷抱裡,我知道是我太貪心……”說到最後,多歆滾燙的淚水襟溼了他的衣裳。“多歆,不要這樣,你要給朕時間,朕需要好好的想清楚……不要這樣,放開手……”
“不放……我不會放手的,我一輩子不會放,永遠不會放,生生世世都跟定你了!”
“你太突然了,要給我時間……”
“不……是你太突然了……我不是沒給你時間,我簡直是把一輩子都給你了,可你給了我什麼?”
“我讓你當了皇后……”
“我說過,我不在乎……我在乎的人是你……不是那個位子,那個位子誰都可以去坐,我只要你,只要我們的孩子,暉兒……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孩子……”提起了弘暉,多歆傷痛欲絕,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
爲什麼……爲什麼你難得回來一次,我就要失去你……
胤禛感覺到多歆的手臂緩緩的離開了他的腰圍,知道是多歆鬆了手,胤禛欲要跨出步子,卻聽身後微微的聲音傳來。“你快回來……”
隨即,胤禛覺得不對勁,於是回過頭去,望見多歆閉上了眼睛,身子正緩緩的朝地面倒去,下意識的,胤禛接住了多歆……
“太醫……宣太醫……”
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一個了呢,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