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趁着許洛塵洗澡的時間,黎星河打開手機回覆了好友發的祝福消息。
令她沒想到的是最早的一條消息竟然是宋遇安發的,幾乎是她剛發了朋友圈,宋遇安的消息就過來了。
— 星河,他向你求婚了嗎?
— 祝你幸福,星河。
— 你最近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黎星河愣了一會才敲擊着手機鍵盤迴復。
— 謝謝你,遇安
— 身體嘛,老樣子,你不必太過掛心。
對話框頂端一直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半晌,那頭才發過來一個“好”字。
停了好半天又過來一句“注意身體。”
手機鈴聲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是王泰陽。
“大梨,今天高興嗎?”
“你是不是知道許洛塵今天這事兒,就都瞞着我了是吧。”
“驚喜,你懂什麼叫驚喜嗎?那你知道了還能叫驚喜嗎?”
“我屋裡的花你幫我照顧了嗎,別我回去了花都枯死了。”
“放心吧,你和老許就可勁玩就行,你那陽臺上的花我敢說我比你料理的好。”
“你就吹牛吧,多久才能過來啊,我玩的都可沒意思了。”
“快了,我已經給學校說了提前休息的事了,可卿那邊也是,我們倆等這陣忙完了就可以了。”
“好啊,等你們。”
許洛塵洗漱完出來的時候黎星河呼吸淺淺的,已經睡着了,許洛塵走過去吻了吻黎星河的額頭,黎星河睡得淺,半睜開眼摟住許洛塵的脖子往下拉,許洛塵用手肘撐着輕輕的壓在了黎星河身上。
“別鬧了,困了就睡吧。”
黎星河嘟嘟囔囔的說了句:“抱着我睡,塵哥...抱我。”
許洛塵寵溺一笑,伸手揉了揉黎星河的頭髮,“好好好,哥陪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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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城迎來初雪的時候,小島的天氣也一夜之間降到了十幾度,黎星河畏寒,每天都裹着厚厚的大棉襖。
天氣一涼黎星河就不怎麼愛動了,每天除了帶着落落出去轉一會,幾乎都是抱着落落窩在院子裡的鞦韆椅上。
一天又一天。
終於在黎星河又一次嘔血之後,許洛塵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了淚。
兩人都明白,之前黎星河有好轉的樣子不過是假象,現在大抵是已到了末路。
“塵哥,哭什麼?”
“沒有,你別瞎想,好好養着身體,別忘了我們還答應王泰陽一起喝酒擼串。”
黎星河偏過頭,淚水自眼角滑落,還能等到嗎,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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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睡到半夜,黎星河感覺自己像是飄在海上,一望無際的大海,就像現在的她,看不到一點希望。
她坐在一葉孤舟之上,不知道有沒有盡頭,往遠方飄去。
夢的最後,一陣海浪翻涌,她像是浮萍一般被海浪拍打着,浮浮沉沉之際傳來一陣溫柔又熟悉的聲音。
“大河....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黎星河大呼一口氣,緊緊的抓着許洛塵的手,“塵哥.....”
許洛塵把人摟進了懷裡,寬厚的大手撫着黎星河的脊背,安撫着懷中人的情緒。
“塵哥....我好怕...好怕....只有我有一個,好黑...”
黎星河慌亂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許洛塵壓下心裡的不安,安慰着不受控制顫抖的黎星河,“別怕,別怕了,塵哥陪着你呢,你看...有我在呢。”
窗外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把黎星河嚇得往許洛塵懷裡一縮,又下雨了。
這兩天的雨水特別多,整夜整夜的下大暴雨,狂風把雨點吹得砸在窗戶上,又帶來一陣奇怪的響聲。
牀頭的檯燈散出昏暗的燈光,窗外雨勢漸小,天邊也露出了一點亮色,許洛塵睜眼到天明,看着黎星河在他懷裡皺着眉睡得並不安穩。
黎星河肯定很難受吧,他想。
天大亮後黎星河才醒了過來,不過意識好像並不清明,一直抓着許洛塵的手,在許洛塵半邊身子都麻了之後才聽到人說:“塵哥,我想吃街頭的那家生煎包。”
許洛塵晃了晃神,然後摸着黎星河的頭,無限溫柔的開口道:“好,那你再睡會,我去買。”
清晨的小島顯得生機勃勃,大概是雨後的原因,路邊的樹彷彿都格外的綠。
一陣冷風從許洛塵未拉上的衣領灌了進去,許洛塵被凍的打了個冷顫,出門走得急,這才反應過來沒有拿手機,也沒有穿厚外套。
匆忙走到小店裡買好了之後,還沒有等到老闆找錢許洛塵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當即一陣心慌,慌忙的往家裡跑去。
院門外停了一輛救護車,許洛塵霎時大腦一片空白,誰...是誰需要救護車。
白太太看到慌張的許洛塵忙走過來開口道:“許先生,你回來了....”
“怎麼回事?黎星河呢?”
“小黎早上起來,剛下樓突然就暈倒了,我給你打電話才發現你沒帶手機,就叫了救護車....”
剩下的白太太還在說什麼,許洛塵聽不進去了,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聲隔絕了他和外界的聯繫。
黎星河安靜的躺在擔架上,醫護人員把黎星河擡上了救護車,許洛塵也跟着上去了。
許洛塵看着擔架上沒有一絲生氣的人,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煎熬,他太怕黎星河忽然離他而去。
握起黎星河無力的垂在一旁的手,苦澀的開口道:“大河,你不是說要吃生煎包嗎....哥給你買回來了,你起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