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學校就放假了。
把閆峰送去了車站兩人又是拉着手說了好半天的話,直到播報員最後一次提醒檢票上車閆峰才三步一回頭的進了站。
黎星河一直站着直到看不到閆峰的背影了才轉身出去。
手機響了一下,是閆峰。
―我坐下了,你出去了嗎?
―剛出來呢,你睡會吧,我也回寢室了。
黎星河出了站沒走幾步原本灰暗的天就又飄起了雪。
她想起早上出門前閆峰給她打電話讓她記得帶傘。
雪花落在衣服上沒有馬上化掉,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發給了閆峰:‘還真下雪了,看來以後還真的聽你的。’
盯着屏幕幾秒鐘那頭都沒回復,估計是睡着了。
這是今年冬天第幾場雪?記不清了。
只記得A城的冬天很冷,經常下雪。
大年三十兒那天晚上黎星河一個在寢室看着筆記本上在播放的春晚,主持人在倒計時,黎星河握着手機準備給閆峰卡點說新年快樂。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從11.59跳到12.00的時候閆峰的消息過來了。
發了兩條視頻給她。
視頻裡是那天夏夏來學校找她然後對她破口大罵的樣子。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或許是因爲上課的原因,周圍人不多,所以視頻錄的清清楚楚,從她匆忙的走過去再到宋遇安來幫她。
―這是不是真的?
―我問你這是不是真的?
―黎星河!
黎星河幾乎是顫抖着手給閆峰打了電話,那頭很吵,有煙花炸在天空的聲音,也有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夾雜着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喂?黎星河……”
突然就安靜了許多,把所有聲音都關在了外面,像是進了另一個房間。
“閆峰……你是從哪兒看到的?”
“我從哪看到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倆完了,分手吧我受不了我女朋友做過這種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筆記本里的春晚還在繼續,小品逗的觀衆哈哈大笑。
黎星河抱着肩膀縮成一團,死死的咬着嘴脣讓自己沒有哭出聲。
後來筆記本沒電關機了寢室裡突然就安靜的可怕,黎星河幾乎是慌張的打開手機隨便點開了一個視頻播放。
太安靜了,她需要一點聲音來打破這沉寂的夜。
―――――――――我是分割線君
大年初七一過,黎星河上班那就開始營業了。
老闆是個30多歲的單身女人,自己投資開了個不大的咖啡廳,黎星河是避雨認識的。
咖啡廳其實並不忙,就算是人多的時候一個人也是忙的過來的,這讓黎星河覺得老闆大概是看她可憐,才說讓她到咖啡廳上班。
所以黎星河就儘自己所能的做好每一點小事。
“姐,我先走了啊。”
“行,拜拜,路上小心。”
天氣依舊很冷,凍的黎星河不禁打了個冷顫,然後又把脖子往圍巾裡縮了縮。
學校門口卻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是宋遇安。
那件事之後這是黎星河第三次見他。
第二次是給黎星河修手機。
黎星河本想假裝沒看到他直接走過去的,卻沒想那人就開始往這邊招手,她轉了一圈確認周圍沒人後才伸出手向宋遇安揮了揮。
“學校不是還沒收假嗎?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陪你過年啊。”
“好好說話,別鬧。”
“真的,我本來打算初四就走的,但我媽說我要敢走的話就打斷我的腿,今天過來我都是悄悄跑的。”
“宋遇安,你想幹嘛?”
黎星河就像是沒人管的野貓,突然被人抱回去了,有吃有喝也有了溫暖的貓窩,然後那人知道了這貓原是有人養的,就給丟了回去。
再有人來摸她,喂她的時候她就亮出了鋒利的爪子,讓人不敢靠近。
“嗯?”
“我說你接近我想幹嘛?”
“喜歡你啊,你長的這麼好看。”
黎星河白了他一眼:“別跟我開這些玩笑,我沒那閒工夫。”
“那你忙啥呢?告訴我唄,我幫你啊。”
“賺錢啊!我是個孤兒,我吃了這頓就要想下頓,我不能停下來,停下來我會被餓死的。”
頓了頓又說道:“所以,我求你別來招惹我。”
黎星河還沒有從和閆峰的感情裡走出來,渾身是刺。
對於宋遇安的接近她唯恐避之不及。
那之後宋遇安的確沒有再找過她。
下班的路上,黎星河踢着小石子往學校走,揣在包裡的手機連着響了好幾聲。
―黎星河,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閆峰。
―怎麼了?
黎星河看着對話框那頭的正在輸入字樣出了神。
接着閆峰就發了好幾張圖片和視頻過來,女主角無一例外的都是黎星河。
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閆峰給她拍的照片,可全是裸照。
―閆峰,你想幹嘛?
―沒啥事兒,就是想起來你噁心了我這麼久,我還給你用了那麼多錢就心塞,還錢啊。
火紅的夕陽灑在黎星河臉上,黎星河想了一下還什麼錢,或許是經常帶着她去的不要門票的公園?還是爲了省錢在學校旁邊吃一碗七塊錢的全素麻辣燙。
黎星河想大叫想哭,可最後只是安靜的給閆峰轉了一千塊。
然後蹲下身抓着頭髮感覺腦子一片空白。
不遠處有個穿着章魚玩偶服的人偶朝這邊走了過來。
從玩偶服的嘴巴那裡遞了張紙給黎星河。
黎星河被這魔性的一幕逗笑了。
“謝謝你啊,章魚哥。”
那人偶又在黎星河面前做了幾個搞怪的動作,然後就一直陪着黎星河,也不說話就安靜的坐在黎星河旁邊。
直到有個人拉着他走了。
黎星河感覺好像聽那人叫他:“宋遇安”
宋遇安。
宋遇安。
宋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