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浪濤緊緊的咬着前一層海水,一點點的挪向四周,海洋的怒吼被這樣一點點的化解爲平靜。
剛在這裡肆虐過的兩股颶風無法給這片汪洋留下絲毫痕跡,海洋已經習慣了。
不過船可沒有大海這樣的心懷和身板,接連的轟炸徹底的摧殘了它的身驅,裡面的一切都四散開來,陷入無邊的黑暗。
沙灘上印着幾對小型的足跡,樹葉的影子舞動在層層沙粒上,不時有一些拼勁全力的浪花猛的擊打在上面,下一秒就沒了蹤跡。
散開的液體爬上了某個巨大物體的身上,接着凌曲醒了過來。
他先看到了自己的沾滿沙子的手,接下來的一幕令他微微有些慌神,視野範圍內看不到一個人,甲板上和自己在一起的姜安也好,船艙裡的安瑤小胖莫格三人也好,都不見了蹤跡。
凌曲提了一口氣接着緩緩吐出,氣息通絡全身後,他清醒了不少,穩住心神後,他緩緩站起,在沙灘周圍轉了起來。
陽光越來越毒辣,這片島嶼似乎被照的縹緲起來,凌曲苦尋無果,只好漫步向前,往島的內陸走去。
島的裡面是一大片樹林,樹冠連成巨大的天幕,阻擋在天與地之間,沒有一絲陽光可以照進來,在這片奇異的洞天裡,凌曲顯的那麼渺小,他在樹叢間跋涉着,眼光仔細的掃過每一個細節。
走着走着,他一屁股走在泥濘之中,不知名的不安在他的每一寸肌膚下爬行着,一個似乎不該發生,卻可以解釋一切念頭,敲打開了他的心房。
他們都死了,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寂靜的林地與曾經熱鬧的三人組格格不入,林子裡狂亂的蟬鳴聲,擾亂着他的心神,似乎有着無數雙獵手般的眼睛在暗處盯着他,隨時準備起跳出擊。
而且凌曲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如果被困在島上,自己這樣一個無名無姓的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消失了,會有人來尋找嗎?
學校的人會來嗎?也許清院長會有所發覺,但這次魂獸的入侵已經明示了魂獸與人類兩方間的關係,也許他也沒有時間來管這些,而且這樣的地方,地圖上都沒有,真的會有人知道嗎?
或許那些侍衛會來找自己吧,凌曲看了看自己的手,沙子已經被拂去,在魂力的驅使下,光芒溢了出來,在黑暗中點起了一絲光點。
這樣的話,他們呢?會知道嗎?他這樣想着。
就是這一點光,某一雙眼睛忍不住誘惑,嗖的彈出樹叢,白光一閃,一隻巨大的兔子就出現在了眼前,與普通的兔子不同,這個生物有着巨大的爪子和獠牙,身體也是兔子的幾倍,眼睛發着藍光,嘴裡嗚嗚的出着聲音,而這個怪物對着凌曲擡高了手。
是魂獸!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打散了凌曲的疑慮,生存的信念使他瞬間清醒過來,藍色鬥凱顯出外形加上他迅速的躲閃,這一下擦過他的衣服,戳進了身後的木頭裡。
“破月斬!”凌曲喊到,身體裡的那隻可愛的武魂兔子也十分不滿這個勉強稱上的同類的生物。它趴在凌曲的肩膀上,光波貼着地面衝向兔型魂獸。
但魂獸也同樣的敏捷,這樣的攻擊被輕而易舉的躲過,隨後它飛去一腳,蹬在凌曲的身上,力道之大直接讓凌曲載到在樹下。
要是胖子和安瑤兩個人都在的話,很容易的就可以對付這個傢伙,但他孤身一人與魂獸對弈的話,還是難了一點。
這種魂獸叫郝月兔,由於和兔子過於相近才起了這樣一個名字。凌曲記起了它的名字,他魂獸書上也見過,當時他還和小胖取笑過這個名字,但現在......
但免獸可不管這麼多,它直接把自己團成一團,像肉蛋一樣的衝擊向凌曲,恐怖的攻擊力把路徑上的草木壓成爛泥。
只有不到二十級的凌曲只能把所有希望全都壓在自己唯一的技能上。
“破月斬!”
氣流轟向肉球,巨大的聲響後,免不見了。
凌曲不敢放鬆警惕,雖然他只有十歲,但幾乎所有典籍裡對魂獸的描述都是一樣的,難以摸索的狡詐。
土地凸起一塊,接下來,那個白色的肉球竟然在地下跳躍而出。免獸鑽進了地下!
球體接住彈性在凌曲周圍不斷運動,不時的接近他並伸出爪子拍打凌曲,雖然凌曲有藍色鬥凱和魂骨的加成,但這樣的高速攻擊給免獸帶來的加成多的不是一點半點,每一次被襲擊都是一次對凌曲身心的折磨。
一道道血痕出現在他的手臂,後背和臉上。
“也許,我就要死了吧。”凌曲心裡想着,雖然這隻魂獸沒有燈會時那個黑衣人一樣恐怖的戰力,不過此時的凌曲幾乎沒有戰鬥的慾望,失去同伴的悲傷時刻籠罩在他的心頭,對於這樣意志消沉的傢伙,免獸這樣需要冷靜纔可以破解的牢籠般的攻擊方式幾乎是誤解的。
在凌曲思索的時候,免獸站在高處粗大的樹枝上,雙腳使勁的踩着樹枝,它要蓄力,給凌曲最後一擊!
白影幾乎無限接近了凌曲,但後者紋絲不動,也許是沒了力氣,也許是想去找他們......
被爪子劈開的空氣伴隨着寒冷的氣息與死神逼近了凌曲!
一聲低沉的吼聲在最後一剎那救下了凌曲的命。
是藍蝶!這隻忠心的魂獸發出了自己身爲高級魂獸的威嚴,這一吼,不光嚇退了免獸,還領它短時間內不敢攻擊,它弓起身子,衝着凌曲吼叫。
“少主!不要想那麼多了!您的兩個侍衛都有六環的修爲!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啊,而您的兩位同伴,您應該相信他們!”
藍蝶的話刺入了凌曲的大腦,他想到了面對颱風時姜安與莫格的從容不迫,他們還沒有到讓自己擔心的地步,而安瑤和胖子也經歷過這麼多的出生入死,他應該相信他們兩人的實力。
“現在最危險的是我啊!”凌曲喊到。
見藍蝶的氣息漸漸變少,免獸小心的試探了幾下,接着又一次開始了牢籠戰術。
但這次的凌曲不同了,他冷靜了下來。
不可以用那股力量。他默唸着,這隻魂獸就是因爲這個才撲上來,也許會對這種奇怪的力量有一定的聯繫,而且掀起風暴的老人穿着黑衣,說不準也是......
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凌曲睜大了眼睛,思索着免獸的樣子,鬥凱外露,加上藍蝶的保護,免獸的攻擊不在那麼致命,而凌曲也想到了應對的方法!
剛剛看到免獸的時候,它的身上有一處殷紅,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是一出傷口!
“藍蝶,借我一些力量!”由於藍蝶的力量太大,而現在的凌曲無法完全承受,所以,每次只可以使用一些。
凌曲睜大眼睛,本就秀美的眼眸更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藍色,凌曲可以跟上免獸的速度了!
那出傷口,被看的一清二楚,明白目標後,凌曲快步向前,衝向免獸的攻擊點,免獸的傷口暴露出來時,凌曲抄起身邊的木棍,接着他覺得雙倍的魂力附着在去手上,他把木棍扔了出去。
隨着免獸的嚎叫,又是一記破月斬出手,免獸沒了生息。
“別小瞧我啊!”凌曲聲嘶力竭的喊到,接着往更深處走去,他現在相信着他的同伴們。
而這一戰後,他也成功晉升到了二十級,甚至因爲之前的積蓄,這一次竟直接變爲了二十二級!
凌曲稍稍提氣,舒適感遍佈全身,但這喜悅,讓他忽略了什麼。
他可以擊殺免獸的原因不光是晉級和藍蝶的力量,更大的部分是 那根木棍......
那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是一根……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