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怎麼回事!”
峨眉的山門之中,依舊是一副勵精圖治的氣象,成千上萬的凡人在和峨眉的弟子一起,大興土木,構築宮殿樓宇,建造法陣。但是所有的人,突然聽到頭頂上方的雲層之中,似乎突然傳出了一陣陣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種聲音,既像是晶石碎裂發出的聲音,又像是金鐵劇烈的衝擊、壓縮,割裂空氣時發出的聲音。
峨眉山門之中,所有的弟子,包括所有正在奔忙的弟子,全部被驚動了!
“那是劍池的方向!”
許多騎着御空的玉鶴法寶,盤旋在高空的峨眉弟子,第一時間發現了這種異變。他們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刺出雲層的一道精光。
“啊!”
只是一眼看到那道刺破了雲層,直衝上天,帶着略微暗紅色的精光,這些御空在空中的峨眉弟子,就都差點連身下的玉鶴都控制不住,直接從空中掉落下來。
說不出的疼痛,說不出的難受!
普通的光芒,就算再耀眼,也只是會雙目感到刺痛,但是這種精光散發出來的光芒,卻似乎是每一寸,每一絲,都要猛烈的鑽入人的身體,刺入人的血肉。
這種味道,就好像有無數的細小的鋼針,一下子打在人的身上。
這是凜冽的劍氣!劍意!
那道刺破了雲層,直衝上天的精芒,赫然是有修煉飛劍訣法有成之後,第一次御使飛劍時,劍上發出的鋒芒!
“我們峨眉之中,是什麼人,修出了這麼厲害的飛劍!”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體內真元的衆多峨眉弟子,眼中全部出現了無比震驚的神色。
四百年前,峨眉鼎盛之時,每隔數十年,峨眉之中或許還有可能出現一道這樣的鋒芒,但是這四百年來,峨眉之中,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驚人的景象。
……
“好厲害!”
劍池山谷之中,佟不顧、納蘭若雪、雨師青,也都全部震驚的看着洛北。
此刻一道暗紅色的劍元,已經隱沒在洛北的手中,那道直衝上天的精芒,也已經開始消失。但是這個山谷之中,卻還有一絲絲實質般的劍氣蔓延着,發出喀喀的聲音。
從洛北到佟不顧的面前,長達四十餘丈的一段距離之中,所有的石筍,全部化成了粉末。
不是裂成了碎片,而是徹底的化成了齏粉,全部變成了麪粉一般細膩的粉末。
佟不顧的身前,還擋着他那顆白色骨珠化成的白骨大山,但是從山尖到山腹底部,已經全部破開了一個一丈方圓的大洞。
“洛北,你現在的這道本命劍元,估計連昊天鏡都可以擊傷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佟不顧和雨師青幾乎同時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距離洛北將原天衣留給他的這口滄月祭煉到可以引劍入體的境界之後,又已經過去了足足十五日。
這十五日之中,洛北日夜不停的祭煉飛劍,終於將這口飛劍淬鍊到了本命劍元的境界。剛剛那一道讓整個峨眉都爲之震動的精芒,便是洛北和佟不顧試煉,第一次發出本命劍元時,本命劍元如同第一次出鞘一般,自然流露出的絕世鋒芒。
佟不顧的那顆白色骨珠,也是湛州澤地的一件厲害法寶,名爲閻浮骨珠,可攻可守,用於防禦的話,至少也是地仙一級的強大法寶,可以完全抵禦住絕大多數元嬰初期修爲的修道者的術法,一般的本命劍元,最多隻能打散這顆白色骨珠化出的白骨大山,也絕對不可能損傷得到這件法寶的本體。
但是方纔洛北的一擊,如果不是洛北及時收手的話,佟不顧的這顆閻浮骨珠的法寶胎體,肯定會被洛北的這一道本命劍元直接斬傷。
方纔三人都感覺得出來,洛北的這一道本命劍元的威力,已經超越了許多金仙級法寶的攻擊力。
洛北可以說是最瞭解昊天鏡威力的人,和雨師青、佟不顧所說的一樣,洛北此刻也已經可以肯定,如果說換了現在的自己面對着之前的祁連連城,自己的這道本命劍元衝擊在昊天鏡上,雖說不能直接將昊天鏡擊破,但也會讓昊天鏡遭受到小小的損傷。
只要能夠給昊天鏡帶來損傷,一道道本命劍元不停的衝擊上去,就總有可能將昊天鏡這樣強大的法寶徹底擊毀,就不會處於絕對攻不破對方防禦,怎麼都不可能有獲勝機會的境地了。
洛北靜靜的感覺着自己身體內的劍元,又忍不住想到了當時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口飛劍時的情景。
當時洛北在那個山洞之中碰到一頭雙頭山螈,原天衣也根本沒有祭煉這道飛劍,只是用御劍的手法控制這口飛劍,但是這口飛劍卻是直接從山腹中穿出,如入無物…現在這口飛劍化成的劍元在洛北的體內流動,承受着洛北強大的真元衝擊、淬鍊之時,洛北的體內還有刀割般的痛苦感覺。先前已經修成過本命劍元的洛北很清楚,這是因爲劍元纔剛剛修成,劍元之中還帶着一些金鐵之氣的緣故。
本命劍元之所以威力強大,對於任何修道者來說都有震懾性,不僅是因爲可以依附全部的真元力量一齊爆發而出,而且還因爲修成本命劍元之後,飛劍就像成了一件可以成長的法寶,經過真元淬鍊得越久,飛劍本身的威力就越是強大。
而現在洛北劍元初成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威力,一是因爲劍池的功效,另外的一點,卻只能說明這道飛劍本身的劍胎實在是太厲害了。
一口飛劍本身的品質,也能決定本命劍元初成時的威力。
三千浮屠的最大價值在於飛劍內的訣法,光從劍胎本身而言,原天衣留給洛北的這口飛劍,卻是強出了太多。
經過了煉化一顆血舍利的磨練之後,洛北的心性修爲本身已經更爲精進,而現在將這口飛劍煉成劍元之後,除了原先的那種堅韌不拔的氣息之外,洛北的身上,更是帶了一種逆天的鋒芒。
“師尊!”
蜀山天鑄羣鋒,一名神色十分焦急,穿着赤紅色道袍的弟子,掠入了一間殿宇之中。
這座殿宇,位於天鑄羣峰之中,位置最高的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小小的山峰之上。這間殿宇如同一個天井一般,沒有屋頂,但是這懸浮的山峰已經遠遠超過了雲層的高度,在這樣的高空之中,也不會有什麼雨雪飄落進來。
這間殿宇的正中是一座一丈多高的爐鼎,一絲絲純淨的太陽真火,從高空中直落下來,匯聚在這座通體黑玉一般的爐鼎之中。
天鑄羣峰本身就是蜀山之中偏重煉器的一脈,這座可以引落太陽真火的爐鼎,顯然是一件可以用來煉器的法寶。
此刻蜀山三大首座之一,掌管天鑄羣峰的冰竹筠便盤坐在這座爐鼎之前,見到這名身穿赤紅色道袍的弟子掠入進來,冰竹筠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道:“荊寧宇,何事這麼慌張。”
“師尊。”
看到坐在爐鼎面前的冰竹筠,這名冰竹筠的親傳弟子的神色略微鎮定了一些,但是臉上焦急的神色依舊不能盡去,他對着冰竹筠行了一禮之後說道,“師尊恕罪,本不該打擾師尊清修,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向師尊稟報。”
“是麼?”冰竹筠看了荊寧宇一眼,“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慌張。”
蜀山的三大首座,除了驚神一脈宗樂瑬又是護短,又對驚神一脈的弟子還算和藹之外,燕驚邪和冰竹筠平日對弟子都是十分的嚴厲,所以此刻冰竹筠這淡然的一句,也讓荊寧宇有些發冷,但他還是很快的說道,“前些時日,我們天鑄的重玄、恆金幾座山峰之中的工坊,都接到了單子,採購了許多材料,煉製一批品階不高的防禦法衣,這些單子都是以弟子的名義傳到那幾峰之中,但是弟子卻從未發過要煉製這些法衣的命令。”
“或許就是有人弄錯了。”冰竹筠看了荊寧宇一眼,“我們天鑄羣峰一年不知道要煉製多少東西,你們那些師兄弟又和你一樣毛糙,你們之前又不是沒有搞錯過。”
“可是這次應該不會搞錯的。”
“恩?”
“因爲這批法衣的數量實在太大了。”荊寧宇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心中的鎮靜和驚慌,看着冰竹筠說道,“這批法衣的數量,足足是三萬件!”
“三萬件?!”冰竹筠的臉上也出現了震動的神色,他很清楚一些品階不高的法寶煉製起來並不困難,消耗的材料也不算什麼,但是任何的法寶,便是最普通的精金飛劍,數量要是大了,收集材料所付出的代價,也會相當之高。和絕大多數門派一樣,蜀山的許多材料,也是要靠交易得來,而三萬件…這樣的數量,不管這法衣的品階如何不高,不管要消耗什麼樣的材料…所付出的代價,必定是驚人的,很可能便要花去天脈羣峰一年用於交易的金錢和材料的幾分之一的儲備。
“我已經徹底的清查過了,加上煉製過程中損壞的,我們一共製出了三萬五百多件這樣的法衣。”荊寧宇的臉色有些發白,“這些法衣的材料都是由趙昆齊師兄負責收集和運送的,負責總管煉製的是章雲龍師弟。但是因爲數量太多,章雲龍師弟忙於監管煉製,他是一概不知其它,趙昆齊師兄收集和運送完這批材料之後,又在外面收集別的材料,現在根本聯繫不到。而將這樣的單子下到各處的是柳神鷹師弟,他在上月就負責將這批東西送了出去,至今未回。這批東西還是密制的單子…所以今日我在清查我們剩餘材料的儲備時,才發現..。”
“這件事關重大,一定要查清楚,你將這件事報給羽若塵代掌教。”冰竹筠站了起來,“他肯定會查得清楚,只要和你無關,你根本就不必驚慌。只是三萬件低階法衣而已,對於我蜀山也不算什麼大事。”
“是弟子失態了。”荊寧宇聽到冰竹筠這麼說之後,臉上出現了一絲羞愧的神色。
冰竹筠點了點頭,“我也好些時日未見你了。既然今日你來了,便讓我試試你的修爲,看我授你的真火散華術修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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