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知道?自己去不羈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不是嗎?”
沈玉衡聳了聳肩,並沒有正面回答。
“破壞掉吧。”
遒亓收回目光,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毫不掩飾的尖銳。
這樣的變化讓人措手不及,只是卻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啊,是,祭司大人。”
衷籬愣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違抗遒亓的命令,而是乾脆利落的掏出了自己的武器,朝着那禁制就劈了上去。
對於他來說,遒亓的命令是不可能違背的,哪怕是遒亓告訴他要去送死,他也不會有一絲的猶豫。
這是東夷族人對於自己族中祭司的信任,這樣全然的信任,難免讓人感動,只是卻更加有可能害人害己。
權玉和玄戈此時自然不會違抗遒亓的命令,二人同時掏出了武器,一起朝着禁制上劈了過去。
沈玉衡看着靜靜站立在一旁的遒亓,眸光微沉,這個遒亓……爲何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奇怪?
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狠狠的劈在禁制之上,那巨大的威力讓整片大地都跟着顫抖起來,只是禁制卻仍舊不見什麼變化。
“祭司大人,這個劈不開啊!”衷籬滿頭是汗,轉頭對着遒亓說道。
“那就繼續劈,一直到劈碎爲止。”
這樣的要求聽着頗爲無禮,只是衷籬卻沒有提出任何反駁,轉頭就繼續朝着禁制劈着。
看得出幾個人確實是卯足了力氣,不過是片刻,幾個人的臉上就全是汗水。
“這樣是無法……”
沈玉衡出言想要阻止,只是腳下土地的巨大震動卻讓她瞬間瞪大了雙眼。
這樣劇烈的震動讓本來就站立不穩的沈玉衡瞬間再次跌坐在地,而在那一片雪地之上,忽然裂開了一道極長的縫隙,並且那道裂縫還在不斷的擴大,黑黝黝的裂縫之中似乎還帶着幾分血色的光芒。
傾斜的大地讓那幾個劈着禁制的人頓時驚恐的轉頭,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裂縫滑去,彷彿渾身的骨血都被人操控了一般。
“玉衡姐!”
玄戈驚呼一聲,伸手就想要把幾乎滑進裂縫的沈玉衡給撈回來,只是沈玉衡離那裂縫實在是太近了。
縱然她已經雙手死死的摳住雪地,只是裂縫之中傳來的吸力卻毫不留情。
這地縫到底是哪裡來的!
只是如今顯然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死亡的氣息不斷的從那裂縫之中傳來,沈玉衡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夠就這樣被吸進去!
“小阿衡,抓住!”
權玉把自己的黃泉探了過來,朝着沈玉衡喊道。
沈玉衡伸手就抓住黃泉的一端,那邊的權玉頓時覺得黃泉一沉,身子都跟着往下滑了一些,她咬了咬牙,手腕一個用力,整個人如同壁虎一樣的攀在地上,費力的把沈玉衡給拽了過來。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玄戈的身子緩慢的下滑着,他掙扎着想要離那地縫遠一些,只是卻離地縫越來越近,他頓時氣急敗壞的大吼着,身體也又往地縫那邊滑了幾分。
那地縫之中傳來的詭異吸力已經越來越大,彷彿下一刻就要把他們都給吸進去一般。
離地縫最近的遒亓已經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其他人就算有心想救,也是自身難保。
“別怕,小阿衡,有我在呢!”
耳邊傳來女子爽朗的笑聲,沈玉衡只覺得自己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然而那厚實的懷抱卻將她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呼嘯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在這樣的懷抱之中,沈玉衡竟然莫名的覺得一陣安心。
“玉衡姐,權玉姐!”玄戈看着二人掉落下去,叫了一聲,然而二人的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他看着那一片黑暗,牙一咬,縱身就跳了下去。
不過是片刻之間,方纔還在劈砍着禁制的幾個人如同下餃子一般的掉進了那地縫之中,而裂開的地縫也緩緩合上,就像是饜足了的野獸一般。
散發着綠幽幽光芒的禁制之上光芒漸漸散去,一切彷彿都在此刻恢復了平靜。
唯有那雪地之上一抹鮮豔的血色證明着方纔發生的一切。
***
“小阿衡,你怎麼樣?”權玉把自己懷裡的人拽了出來,然後從自己懷裡拿出火摺子,火光頓時驅散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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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跟着海無幻,她的懷裡圈着沈玉衡,方纔她把沈玉衡護住了,只是如今沈玉衡卻還是昏着,也不知道爲什麼。
沈玉衡的雙目緊閉,臉色看着不太好,權玉頓時皺了皺眉,晃了兩下沈玉衡,卻見沈玉衡還沒醒。
權玉把沈玉衡的衣衫緊了緊,如今這四周都是寒氣,沈玉衡身子單薄,權玉倒是擔心她會不會受寒,如今更是把沈玉衡整個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沈玉衡凍出個好歹來。
這地方狹窄的很,權玉的火光也只能夠照亮一小片範圍罷了,她身後和左右都是冰涼的牆壁,也只能夠往前。
權玉把沈玉衡扣在懷裡,抱着沈玉衡慢慢的往前走着,因爲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倒是走的很謹慎,權玉雖然對自己的實力自信,不過還不至於沒腦子。
謹慎一點終歸沒錯的。
兩邊的牆壁冰涼刺骨,饒是權玉火力旺盛,也覺得有些寒冷,她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肩上忽然之間多了件衣服,權玉回頭,就看見海無幻的手還沒有收回去,海無幻微微揚着下巴,臉上的表情驕傲不減。
權玉輕笑了一聲,倒是沒拒絕海無幻的好意。
海無幻微微勾了勾嘴角,對於權玉的反應頗爲滿意,只不過看見權玉懷裡抱着的沈玉衡,頓時還是不滿的撇了撇嘴。
“走吧。”
權玉垂了垂頭,繼續往前走着。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權玉是半分也不知道,只是他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只能夠不斷的往前走着。
前方到底會遇見什麼,也不得而知。
她懷中抱着沈玉衡,身後還跟着海無幻,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襯的她的臉色也晦暗不明,讓人辨不清她的神色。
身後的黑暗漸漸掩蓋住一切,而前方無盡的黑暗似乎要將他們的一切都吞噬一般。
不管前路如何,她都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