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與徐安和倆人慢慢悠悠進了林府, 一路被人引到會客廳,倆人一進去,就看到坐在首位的林鴻軒, 以及站在林鴻軒身邊, 臉頰微紅, 自認爲偷瞄, 實則毫無掩飾的林冉。
倆人一進廳堂, 就將整個廳堂都掃視一遍。
徐安和這個身體是靈獸,自然要更爲警覺,他敏銳的感知到, 這廳堂有問題。
於是,走在前面的徐安和對冷晏暗自傳音, 讓他小心一些, 不要離自己太遠。
“賢侄, 近幾年伯父可一直都在找你啊。”林鴻軒說着眼眶都紅了,一臉慈愛的拉着林冉的右手拍兩下, 語氣中多少帶着點感慨:“原本我這孩兒都要放棄了,沒曾想前幾天在寧縣與賢侄相遇了,這就是緣分,躲都躲不過去啊。”
可不是緣分麼,還是孽緣。
徐安和在心裡嗤笑, 這林鴻軒說話可真有意思, 明明語氣中帶着責備, 偏偏滿臉慈愛, 看上去還真像那回事兒。
但是……
“林家主說笑了, 冷某師尊乃是孤兒,並沒有兄長。”冷晏冷聲道:“前些日子見到林少爺, 倒是發現了一點有趣的事兒,心裡着實有些不解,這纔有了這次的拜訪。”
“哦?我兒如何?”林鴻軒將林冉的手放下,臉上表情變得有些擔憂:“我這孩兒打小身子骨就不好,賢侄可是看出了哪裡不對?”
“確實有不對。”冷晏雙眼從林冉轉到林鴻軒身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其中的奧妙,林家主應當最清楚不過了。”
“賢侄這話可就深奧了。”林鴻軒雖說臉上看不出什麼,但藏在袖口中的手卻是攥的死緊。
冷晏正想說什麼,突然廳堂外有一人跑進來,在林鴻軒耳邊說了什麼,只見林鴻軒臉色大變起身,朝外走了幾步之後,又帶着點歉意回來道:“家中內子出了點狀況,二位且稍等片刻。”
“好說。”冷晏對林鴻軒做了個請的手勢,之後便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桌上放置的茶水。
林冉一直關注着冷晏,此時看他喝了茶水,臉上笑容更是燦爛:“冷公子,那日我還以爲你是……多有得罪。”
他這一腔心意怕是丟給了狗,這做做的表情,冷晏看都沒看一眼,反倒側身拉着徐安和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把玩。
以前還真沒發現,這手這麼小,看來要多吃點,給養胖一點才行。
林冉看冷晏完全沒有理會自己,臉上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過,隨即又恢復正常,滿臉笑容的走到廳堂門口,站在那邊,眼睛盯着冷晏,怎麼看那眼神都有點飄忽不定:“我,我心悅你,你……你可心悅我?”
“請自重啊,林少爺。”這句話不是冷晏說的,而是他身邊冷着臉的徐安和說的。
只是冷着臉也就算了,那眼刀子嗖嗖的就朝林冉飛射,看那模樣還真恨不得給他兩掌。
“你不過是個寵兒,這裡那有你說話的餘地?”林冉冷笑道:“我能給冷大哥帶來助力,你能做什麼?不過是一個寄生蟲菟絲花。”
他這話一說出口,徐安和雙眼一寒,林冉直接倒飛出去,砰的一聲砸在前院空地上,將平整的空地給砸出一個坑來。
這林冉剛砸在地上,林鴻軒就急匆匆趕來,看到坑裡的林冉,怒聲道:“冷晏,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怎麼個欺人太甚法?”冷晏帶着徐安和走到廳堂門口,站在門內面無表情看着好似突然間圍過來的人:“林家主準備好生充分,這怕不是都爲我二人準備?”
“今兒恰巧各位道友前來林府做客,要不然我林家還真是要被你欺負了去。”林鴻軒說着,手上手勢卻是打的飛快,不過幾息之間,原本還算華麗的廳堂轟然倒塌,徐安和撐起結界,這隨時爛瓦纔沒有砸倆人身上。
隨着廳堂建築物的損壞,他們腳下所佈陣法也顯露出來,鎖魂大陣。
“看來林家主早有準備。”冷晏笑眯眯的看着林鴻軒,似乎絲毫沒有被腳下陣法嚇到。
“冷晏,這些年你仗着自己修爲高深,強行搶奪了修真界不少資源,倘若不將你搶奪的東西交出來,今兒別想安穩離開。”林鴻軒不愧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哪怕是現在做出這等事兒,那也是一臉大義模樣,看的只想讓人打他兩巴掌。
“想要殺人奪寶就直說,拐彎抹角你累不累?”冷晏嗤笑道:“老頭兒,你裝模作樣大半輩子,四處奪取神魂填充你孩兒軀體,還真當別人不知道?”
林鴻軒聽到這話眼神微閃,隨後更是一臉悲憤:“冷晏,老夫萬萬沒想到你居然血口噴人,今日我……”
“你都能殺人奪寶賊喊捉賊,我怎麼就不能說句實話咯?”冷晏雙手一攤,臉上表情都有些無賴。
冷晏這張臉,長相俊美自是不用說,甚至可以說凌厲,面無表情的時候,看上去還真是具有攻擊型。
但如今他用這張臉做出一臉無賴的模樣……
看得人還真像打他。
這不,被他三言兩語刺激到的林鴻軒,直接將鎖魂大陣催動,一時之間,冷晏跟徐安和三丈之內紅光大顯。
然而,衆人所期望的,鎖魂大陣紅線纏繞神魂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那些從陣法中延伸出來的紅線,皆是被擋在一丈之外,完全無法靠近陣法中間的兩人。
因爲施展領域而導致幻術失敗的徐安和顯出身形,適才站在前面的‘冷晏’可不就是笑的一臉欠扁的徐安和?
而他的身後,冷晏雖然臉上依舊沒啥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似乎對他這種惡作劇的行爲有些頭疼,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