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了接聽鍵:“媽!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給我?”
那邊的聲音很是嘈雜,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媽媽的聲音,卻很微弱:“小荷?方便出去陽臺說嗎?”
“呃……”我有點愣着,到底是什麼事老媽要在這個時候打過來還要鬼鬼祟祟的呢?但爲了避免吵醒瓜瓜她們,我只好靜悄悄地出去陽臺。
“我出來了,你說吧!”
媽媽的聲音忽然間變得哀傷,甚至在哭泣着:“你……你爸爸他……他病逝了!”
我的手差點抓不緊手機,視野漸漸模糊,難以置信地問:“媽媽,你說的是真的嗎?爲什麼會這麼突然?你可不要嚇我啊!”
“你爸爸他突發心肌梗塞,在送去醫院的途中就斷氣了!”媽媽哽咽地道。
我立刻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太大聲,傷心地說不出話來,媽媽也是,過了好久,我才含淚道:“小蓮知道這事嗎?”
“我還沒告訴她。”
“你先別告訴妹妹這事,讓她今晚先睡過安穩覺,明天我再找時間告訴她。”我擦着眼淚道:“爸爸一向身體很好的,爲什麼會有心肌梗塞?”
媽媽啜泣地說:“你爸身體好那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自從咱家獲得鉅額的拆遷補償款,你爸他拿去做了點生意買賣,長期以來爲了談生意,應邀了不少飯局酒席,導致三脂增高,還落下了冠心病。那時你們還在備戰高考,他說爲了不想影響你們學習,所以才把自己有冠心病的事情隱瞞了下去,直至到現在……”媽媽那邊已經泣不成聲。
若不是媽媽說出來,我還一直以爲爸爸都是身體非常硬朗、健康的,何曾想到病魔早已靜靜地降臨到他的身上。
最近實在目睹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本想藉此放鬆一下糟糕的心情,可爸爸的死又把我拉進痛苦的深淵中,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過爸爸,在他們生命終結之時,卻不能陪伴在他的左右,這或許會是我一生之中最大的遺憾。
“孩子,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這裡有媽媽看着,明天再回來看你爸最後一面吧!”
“媽……我……”我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的乖寶寶,別哭了,睡覺去吧!不然明天沒有精神,就這樣啦……”
電話掛斷後,我依舊在流淚,一個人呆呆看着夜空良久,這纔回牀上睡覺,今晚,註定是一個失眠之夜!
……
次日,我跟輔導員請了假後,把爸爸逝世的消息告訴了小蓮,她的心情無疑是跟我一樣,我就靜靜地看着她發泄悲痛,然後又慢慢互相安慰。
後來瓜瓜和唐可香也得知了消息,特意發來短信慰問,還有Cherry和崔泰傑,我還特意回覆了Cherry,在我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幫忙查查那個賣書人的下落。
交代好學校的事情後,便和妹妹一起搭乘飛機回家去。
媽媽特意向醫院提議等我們倆回來看完爸爸最後一面後,再放入停屍房。
我們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媽媽看見我們倆,就像個孩子抱着我們倆,三母女就這樣緊緊相擁而泣。
“爸爸呢?”我含淚問。
“在裡面!”媽媽拉着我們倆的手走進了病房。
病牀上,爸爸的遺體被蓋着白色的毛布,旁邊站着都是爸爸身前的好友,還有平時來往密切的親戚們,場面異常肅穆安靜。
我用顫抖的雙手掀開了毛布,爸爸煞白無血色的臉容呈現在我們面前。
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瘦削的臉頰,兩鬢的霜花,乾涸的嘴脣,安詳的雙眼。
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堤壩,我和小蓮“哇”的一聲撲在爸爸冰冷的屍體上,面對突如其來的噩耗,我們久久不能釋懷。
在場的人無一不潸然淚下,只爲爸爸在入土前還能享受到女兒們的擁抱,算是了結此生最後的遺憾。
而我們從今以後卻要用一輩子來承受這種失去父親的傷痛。
我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是個“輪迴者”,卻不能用超能力來幫助身邊的人,葉子、阿瓏、爸爸,他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死神卻偏偏不讓他們久活,爲什麼?爲什麼要是他們,難道輪迴者的存在就註定要以身邊的人的生死來作爲代價?
醫生進來了,示意我們儘早離開病房,然後由醫務人員將遺體搬入停屍房,避免其腐爛產生屍毒,危害他人和醫院的環境。
我們依依不捨地看着爸爸裝入了藏屍袋,然後隨着工作人員一同進去了停屍房,燒了幾柱香,向遺體三鞠躬後便離去。
按照慣例,今晚我們三母女要爲爸爸守夜,我們在親戚和爸爸身前好友們的幫助下,收拾了一下房間,擺放了祭祀的物品。
我拿着爸爸的黑白照片,想起從此只能在照片中看到他,不禁低聲抽噎起來。
爲了讓媽媽好好休息,我和小蓮提出由咱姐妹倆負責守夜就行,我負責守上半夜,小蓮守下半夜。
昨晚沒有睡好的我在凌晨2點左右就已經堅持不住,小蓮也很自覺地起來,說讓我休息吧,由她來。
小蓮真的長大了,她特意選擇時間稍微比較長的下半夜,爲的就是讓我得到更多休息時間來彌補昨晚的睡眠不足。倘若我不能理解她的這片苦心,那我是真沒有資格做她姐姐。
我躺在牀上不到2分鐘就立馬睡過去了。
今晚,孟婆又一次進入了我的夢境裡。
“孟婆,我可終於遇上你了!”憂傷的我忽然興奮道。
“我是第三次見你愁眉苦臉的,又有什麼心事?”孟婆幽幽地問。
見過孟婆這麼多次,對她的爲人多少有點了解,相信即使推心置腹也未嘗不可,於是便把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了給她。
“生死有命,看開一點吧!”孟婆就這麼簡單地說,看來她的確是一個淡泊生死的聖人。
“你傾訴了這麼多的苦水,我要給你補點蜜糖才行啊!”孟婆淡淡地說。
“蜜糖?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之前你不是託我查查你的初戀情人成偉業的生死簿,看看他沒有輪迴轉世,如果轉世了會轉到哪個時空。”
我這才恍然大悟,最近的確煩心事太多,影響了對之前事情的記憶深淺:“那麼有結果了嗎?”我此刻的內心就像是小鹿亂撞一樣!
“他並沒有輪迴轉世!”孟婆道。
此刻我的心緒已經被連日來的負面事情所打擊。
想到葉子以後要做一條孤魂野鬼在陰府慢慢煙消雲散,心裡極不是滋味。
“小荷,你先聽我說完,我說的都是真的!成偉業的名字沒有出現在生死簿的名單裡。”孟婆很認真地跟我說。
這麼說,難道葉子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