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宇天宸 仙墨著之
正文
“小穎…小穎……你怎樣?感覺好嗎?沒有事吧?”
鍾穎自那天回來,過度的疲累,一昏便是睡了四五天,這四五天裡,千羽湘月除了早課,便一定守在她身邊,等着她醒來。
她探過鍾穎氣脈,微微的吃驚,鍾穎此次,一日不見,實力竟激增了數倍之多。
原先鍾穎還在鍾莊之時,實力一般,只有一段二階,而自從來到復嶽山,便勤練武功,因而修爲增長很快,至出事前纔是有了二段一階實力。
千羽湘月怎麼也想不通,爲何鍾穎隨師傅一去之後,實力竟然激增,足足十數階次,現今已然三段二階。
“真不知道,小穎武功增長那麼快,她受得了麼?”
千羽湘月自然微微憂慮,然而她不知,此人自那丹鼎一行後,無論身子,實力俱是大變,她或許已不是原來的鐘穎,甚至可以說,鍾穎是似柳天軒般的一個複製品……
她些許擔憂,卻一直等着,絲毫不知道鍾穎身上變化。
她身上所着,還是千羽湘月的一身素衣,而嬌俏依然,昏迷時候,前者已然沒少給她清洗身子。
“爺爺……爹爹……柳天軒……”
她欣喜聽到,鍾穎似乎夢中咿語,臉上神情變化,好似一會兒開心甜笑,一會兒冰冷如霜。
但一切,都只剩下了一片兒的漠然,好似整個世界,與她無甚關聯。
“小穎,小穎”
千羽湘月輕柔揉着她,使她快些的轉醒。片刻之後,終於見到了她眼眸微啓,睜開了。
她喜道:“小穎,你醒了!”
那人眼中,射出來的第一道光束,卻是冰冷寒光,千羽湘月禁不住寒得一震。
“好啊……你終於醒來了,我可等了你許久呢!”
她還盈盈笑意,並不知道她發生的事。
她又眼眸閉闔,昏了過去,但千羽湘月已然高興萬分,鍾穎果然活着!
鍾穎一昏便是幾天,臉色都不大好,千羽湘月每每一有時間,必定親自去廚房下廚,煮些她愛的蓮子粥,喂她服下。
“宗主,衆長老請您羅殿一敘,有要事相知……”
千羽湘月近些日來微微憔悴。
“什麼事?衆長老都驚動了?”
她暗暗心想,只怕事態嚴重。
“宗主安康!”
“起來吧……”
呼聲依舊,幾百年甚至千年不曾變過,千羽湘月再度登上宗主座位時,也不驚慌了。
“有什麼事你們急着找我?”
她心裡分的明白,金易宗上下,自古大小之事都是長老們處理的,若非無重大事情,宗主自可以不大理會。但似今日情形,必然有大事發生了!
“宗主,無甚緊要……皆因兩件事,我等無可定奪,第一,海郊惡賊出沒,擄我金易宗人,妄圖威逼得到靈丹妙藥,其人數太多,我等不好對付!”
“就是如此麼?”
她心底暗笑,卻正色道:“無妨,人多不是問題,我等不必盡數誅殺賊人,把他們打散了,教育教育,只消除卻了他們威風便可。”
“宗主英明!”
“下一件事!”
她面色嚴肅,只想快些個的解決諸多問題,回去看看小穎怎樣了。
此時一衆長老都退下幾步,默然無聲,千羽湘月正自詫異間,卻迎面走進來一面含春色,一笑清風之男子。
“宗主安康……”
此人生得一張妖異面容,很是俊麗,只怕是柳天軒也不相上下,卻是當日那個朱未。
“怎麼又是你?”
她自然知道此人——一自負傢伙,對她暗戀頗深,只是她不迴應表態。
“宗主言過了……”
“我是帶着正事來的……”
他一笑便是滿面春風,金易宗上女弟子對他追求不少,只是都拒絕了。
“你還有正事?呵呵,我倒願聞其詳——你說罷!”
她一驚,心中冷笑,他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是瞭解不過。
“是的,稟宗主,大陸上同屬一脈的藥恆山要舉辦數年一度的盛會‘丹會’,廣邀天下傑才前來換取珍貴丹藥,作爲同脈山宗,我們金易宗也在其邀請函內,不知宗主……”
“當真有此事?”
千羽湘月驚喜了,那不正好,她可以藉機溜出去了麼?
“那是自然,宗主,我聽說那藥恆山之徒,甚是善於煉丹,此次“丹會”,據說是有史以來最盛況一次,且藥恆山下有敬貼,邀請宗主前往,宗主,你意下如何?”
朱未早知她如此結果,知道她喜歡雲遊山水,習慣了無拘無束,輕輕笑道。
她那時也不覺他如何惱人,自然相信了。一心想着,:“好啊……好啊……既然人都來請我了,我哪有不去之理?再帶上小穎,些許她就能找見她心愛的天軒哥哥了!”
她一心欣喜,興奮之餘,便是不經思量的話吐出口:“人家來請我,我豈有不去之理?要去就去那自然最好!”
那金易衆長老自然不能同意。
“宗主,還請您三思,您若去了,宗門誰來打理?朱未公子,還請你把敬貼歸還會去……”
他面色微微一變,還在笑着,千羽湘月也望着他,似乎示意他反駁。
他自然會意,自己不動聲色,身旁人卻是替他發言了:“宗族長老,你這話可說的大大沒有理咧?既然別人誠心誠意,不惜千里發來請帖,我等豈有辜負道理?況且宗主不在,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可以管事的嘛……”
“也是啊,西宗長老言之有理,好歹藥恆山也是和我金易齊名的所在,其如此盛會,我金易宗不去,豈不是失去了禮份?”
“你這話卻是什麼意思?”宗族長老面色一青,“你當宗主離宗之事是兒戲麼?老宗主掌任數十載,哪一……”
“好了好了,都別爭了!都是一宗之人,爭來爭去窩裡鬥像什麼樣?”
衆位長老,忽而一起的都支持起朱未,反對宗族長老,當下兩派爭吵起來,只差點沒有劍拔弩張,拔刀相向了。
“幾位長老,不必生氣,朱未將此事提出,只是爲了我宗門好”
千羽湘月、朱未都勸過了,這幾位長老方纔是銷聲匿跡,還有疑問,也都隱忍住閉口不言。
“朱未,我問你,那藥恆山,卻是個怎樣所在?”
千羽湘月一心不想呆在金易宗裡,之所以帶着鍾穎回來,便是因爲她雲遊太久,只怕山宗上人以爲她已不在人世。
那冷空子好精巧的計謀,讓她當這金易宗宗主,便是想要將其永遠留在復嶽山上。
她豈會甘願?只好違逆師命了,因爲,她十分害怕孤獨,十分恐懼寂寞的感覺。
哪怕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一起……
“回宗主,那藥恆山,地處大羽國境往西,復嶽山以東的千里之外,雖然路途遙遠,但時間充足!”
“那不錯,我確實的該出去一趟……”
此言一出,卻也沒有人反對了,宗族長老悠悠嘆了聲氣。
“若如此的話,宗主也不必帶太多的人,宗主此次親自前去,面子已十分大了,只需帶上一點薄禮,幾位人馬,便足矣……”
“不錯……輕車簡行,不必勞民傷財的興師動衆。宗族長老,我不在之時,這宗脈就交由你管了!還有朱未,此去藥恆山,你識得路途,你便也一起去……”
“喏——若無其他吩咐,朱未告退了!”
朱未等人心中暗道一聲“甚好”,便與衆人一同的退下了去。
其時,已然日到午時,千羽湘月想着今日之事,心情大好,下了羅殿,便往小屋中來。
輕掩房門,卻驀然發覺房內空無一人,牀上物事,早已疊的整整齊齊。
人卻不見了……
“小穎?小穎……人到哪兒去了?”
“難道醒了麼?那這姑娘跑哪裡去了?”
千羽湘月心中有很不好感覺,微微的替她着急,身子還未好全呢?她要跑到哪裡去?
“小穎……小穎……”
她出門來,便是一路呼走,所見弟子,皆是吃驚,當下也和她一同找了起來。
這復嶽山,何其之大?但千羽湘月與衆人反反覆覆尋了許多遍,卻不見她身影。
“這個不安分的傢伙……怎麼到處亂跑!真是急死人了!”
衆人苦尋無果,原來鍾穎竟然已經走了!
“她會去哪啊?”
衆人都回去了,唯千羽湘月一人,還自不相信,念起來一事,心間猛然一驚。
她隨心中所想,徑自一人上了一處斷崖。
“小穎,你在麼?小……嘿,你在這兒,太好了!倒費得我好一番苦尋!”
這裡並無人來過,草地卻壓折了許多,千羽湘月至得時,山崖邊果然坐着一人。
“小穎……”
喚了一聲,並不發覺有什麼不對,快步走去,近得鍾穎背後。
“你在這做……”
話未說完一半,那鍾穎卻是突地一個發難,抖手便是綠綾飛出,向她打來。
“小穎!你幹什麼!我是湘月姐姐,”
她遠沒有料到她竟如此,換作以前,她至多轉身回來看看而已,決不致綠綾打來。
難道?她不是她?
這人是誰?
“千羽……湘月”
那人一身素衣,是鍾穎肯定不錯了。
“是你?”
“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鍾穎轉身站起來,收起綠綾,頗有些愧意,低下頭來。
“沒什麼……你醒過來就好啦!小穎,你在這做什麼?”
“我在這裡看月……”
頭上,一月明亮如晝,襯出白衣人身影脫俗,不染一絲塵。
不知爲何,這裡天際,總有一絲雷氣意味。沉悶着,有令人心悸感覺。
鍾穎隨千羽湘月回去了,後者想她許久不進食,怕是餓得慌了,便煮了粥來令她喝下,又見她慘白依舊面容,心中又是一酸,心疼起來。
“小穎,你隨我師傅,究竟去了哪裡?爲何你失蹤了一日,又爲何出現在丹鼎邊?”
千羽湘月出聲問道,刻意隱去了鍾穎自丹鼎出來時外邊景象,不告訴她實情,又替她細細的梳理頭髮。
“別怕……我在這兒,你儘管說出來罷!”
她捏着她秀髮,見她微微顫抖身子,多半是驚恐所至。
究竟是什麼?使她如此害怕驚懼?以致不願再提?
“我會保護着你的!你放心大膽的說吧!”
她半是心疼,輕輕道。
月夜,她輕輕顫着身子,把心中話語,都對閨友說了。
究竟事情發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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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稿編輯:離恨仙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