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陰沉的思襯着怎麼打聽那獲得頭名之人的名字以及搶奪金身密卷獎勵之事,妖道默默的駕着遁光前行走,就連身後跟了個人都沒有察覺。
冷豔緊緊的跟在妖道身後,紅脣輕抿,眼中滿是殺意。然而前面之人遁光太快,她即便鼓足了真氣也只能保證自己不被對方甩掉。
無可奈何之下,冷豔終於發出了一聲清冷的呼喊,“前面的小賊,站住!”
被人打亂思緒,妖道一臉不爽的停下了遁光,望向了身後,卻見到來人正是那名跟在醉晨風身邊的冷姓女子,當下微微一愕,眉頭微皺的道,“冷姑娘是在叫在下麼?在下似乎從未得罪過冷姑娘你,怎麼就變成‘小賊’了?”
見對方終於停了下來,冷豔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把細長的袖劍,直指妖道,殺氣騰騰的道,“吾名冷豔,冷言正是家兄!”說完便死死的鎖住了妖道的全身氣機。
聽到“冷言”二字,妖道瞭然了,但是他卻不願與冷豔過多糾纏,當下便裝瘋賣傻的笑道,“原來冷姑娘是冷道友的妹妹,真是失敬!冷言道友之名,在下可是多有耳聞呢,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得見其妹,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因爲已經進階洞虛期,所以妖道具備了和冷言同輩相稱的資格,這是靈界的傳統。
難道不是他?
秀美微蹙,冷豔的明眸之中閃過了一絲遲疑,但隨即便又變爲了冷厲了起來,“休要裝瘋賣傻,以家兄之能,除了你,沒人能殺得了他!”在得知冷言身死洞虛戰場之後,冷豔便開始着手調查了起來。而她最先懷疑的並不是妖道,是醉晨風。她之所以接近醉晨風,也是想看看醉晨風是不是兇手。在見識過醉晨風多次出手之後,她發現醉晨風雖然強大,但卻並不是冷言的對手。於是她迷茫了,直到——妖道出現!
見冷豔已經咬定了他就是兇手,妖道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戾氣,他急着趕去領獎處追查頭名的信息,不想過多糾纏,“小丫頭,本座有意放你一條生路,不要不識好歹!”他與冷言之間純屬利益衝突,並無大仇,殺冷言他覺得天經地義,但是卻不願牽連無辜。
“果然是你!還我兄長命來!”見妖道承認,冷豔臉上煞氣一閃,手中長劍便化爲一道冷光斬向了妖道。
“好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見冷豔動手,妖道頓時惱火不已,身上乍然顯現出一套淡藍冰甲,隨後屈指成爪竟直接將冷豔的寶劍抓在了手中。
瞥了瞥手中掙扎不已的細長袖劍,妖道冷笑道,“你兄長乃是死有餘辜,莫要逼我殺你!”說着只輕輕一捏,那把靈動的袖劍便發出了一聲哀鳴,停止了跳躍。
本命法寶被制,冷豔俏臉灰白,嘴角溢出了一抹嫣紅,但是眼中盡是不屈。當下便毫不猶豫將一雙芊芊玉手伸向了腰間的儲物袋。
見此情形,妖道眉梢再次緊鎖了一分,空間閃動之下便出現在了冷豔的身邊,隨後便閃電般的在冷豔的背後指點了幾下,封住了冷豔的周身氣脈。
氣脈被封,冷豔即便拿出了法寶也無法催動,當下便一臉悽然的垂下了黔首,嚶嚶的哭了起來。
殺兄仇人就在眼前,卻無法報仇,其心中苦楚可想而知。
眼見着冷眼居然哭了起來,妖道頓時一陣頭皮發麻,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鼻子,以前他孃親在世的時候就經常以眼淚爲“要挾”,讓他留在狐族不要外出…
“你哭什麼哭!你兄長壞事做盡,我不殺他,他便殺我!你兄長被我殺了,你就在這裡哭死哭活的;那那些被你兄長殺死的人,他們的家屬豈不是該來你面前尋死覓活?各人自有自己的因果報應!小爺我也有自己的報應,但卻不該死在你手上!你走吧,小爺與你無冤無仇,不想殺你!但若是你把小爺攪得煩了,小爺我也不怕什麼報應!”聲色俱厲的說着,妖道語氣之中卻有着一絲開解的意味。
本來妖道是不屑於解釋的,在他看來,像冷言那種人,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好解釋的。但是現在他卻實在不願對冷豔用粗,特別是在得知冷豔是爲了替兄長報仇之後。
不知爲何,聽了妖道這番話,冷豔的哭聲不但沒有變小,反而更大了一些…
嘴角抽搐了幾下,妖道一臉惱怒的道,“瘋女人,懶得理你!”說着便閃電般的解開了冷豔的氣穴,然後瞬間化爲了一道雷霆衝向了天際。
先前他沒有動用雷遁,所以冷豔可以勉強跟上,但是現在,她就是跑斷了腿也沒有追上的可能。
妖道走後,冷豔又自悽悽的哭了一會,爾後便一臉灰敗的緩緩的拾起了自己那把靈氣缺失的袖劍。
悽慘一笑,冷豔乍然見便將手中袖劍橫在了玉頸之間。鋒利的袖劍瞬間在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留下了一絲細細的紅線。
對於自己兄長的爲人,冷豔又豈會不知?然而自小到大,兄長都對自己疼愛有加,百依百順,即便兄長有萬般不是,她卻無法指責什麼。
人類就是這樣,對於別人的罪惡,他們可以輕易發現,但是對於自身的罪惡,卻視若不見。
在絕大部分人眼裡,自己的大錯都是小錯,別人的小錯也是大錯。
所以,無論兄長因何而死,冷豔都本能的覺得,自己應該爲他報仇。只是可惜,仇人太強了,強到她覺得自己可能這一輩子都報不了仇。於是,她想:既然報不了仇,那我活着又有什麼用?豈不愧對兄長?
倒不如,以死明志!
如此想着,輕輕的閉上了一雙星眸,紅脣一抿,眼角便滑落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然而,就在袖劍微動,將要劃過頸間的那一刻,一道白光乍現,將其手中的袖劍打得翻飛了出去。
“冷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隨後便傳來了一聲關切的詢問。
黔首微轉,看清來人之後,冷豔眼眶通紅的道,“要你管!你們和他都是一丘之貉!”說着,那把翻飛而出的袖劍便猛的倒轉了回來,斬向了來人。
見此情形,星武微微一愕,竟一時望了躲閃,而一旁的柳痕則是大怒不已,一劍隔開了冷豔的飛劍,罵道,“瘋女人!你幹什麼?我大哥好意救你,你卻出手傷人,安得什麼心!”
星武此刻可謂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自己好意救人,卻不但沒有得到半句感謝,反而招來了一劍橫禍,這算哪門子道理?然而此刻,冷豔似乎是找到了發泄了目標,既不明說,也不停手,只是一個勁的控制着飛劍殺向了星武、柳痕二人。
見此情形,柳痕氣急敗壞的大叫了幾聲“瘋婆娘”,正要下狠手,卻被一旁的星武阻止了。
劍招被阻之後,柳痕惱怒的對着星武道,“大哥!這瘋女人不可理喻,你攔着我做什麼?”
“其中必有隱情,咱們且先問清楚!”星武無奈的苦笑道。
然而就在此時,天邊火速的飛來了七道人影,人未到便已經傳來了一聲嬌喝,“好兩個賊子!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冷姐姐莫怕,小妹來幫你了!”話音墜落的同時,香蘭一臉怒容的現出了身形,手中一個青木短刺更是直接射向了柳痕。一直以來,她最看不順眼的便是柳痕。
“香蘭姑娘,且慢動手!”見此情形,星武心亂如麻,連忙喝道。
然而香蘭本就是個火爆脾氣,又哪裡會聽他說話?而且在他說話之時,原本正與柳痕爭鬥不休的冷豔已經轉而向他發起了攻擊。
一面焦急的應對這冷豔的攻擊,星武一面搜腸刮肚的尋思着說辭,然而他本就摸不清頭腦,可謂是怎麼說怎麼錯,當下也只是越大越不可開交。不過好在,二人實力強勁,若不是不願傷到香蘭和冷豔,此刻只怕早已制服了二人,所以倒也沒什麼損傷。
“臭丫頭,我柳痕不打女人,你識趣速速退去,別把我惹毛了!”見香蘭糾纏不休,柳痕大怒道。他雖然和香蘭不對眼,但卻不願傷他。
“哼!兩個大男人欺負兩個弱女子,算什麼好漢!”就在此時,又一名女子加入了戰團。
攔住了想要幫忙的兩名男性修士,醉晨風苦澀一笑道,“此事我已猜出了一個大概,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待我前去勸解一番。”對於冷豔的身份,醉晨風早已心知肚明,只不過一直未曾指出而已。
那日見冷豔神色不對,醉晨風其實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眼下又見冷豔雙目通紅,淚眼婆娑,心裡對於自己的猜測便又確信了一分。
想來,冷豔應該已經和那人碰過面了。那人心腸倒也不壞,沒有下殺手,不過像他那種修士,最忌別人糾纏不休,眼下若不想個方法穩住冷豔,她這條性命只怕是保不住的。
望着不遠之處一臉哀怨的冷豔,醉晨風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一揮手,發出了五個金鐲子,只一瞬間便將五人分隔了開來。
星武和柳痕的一身本事都在合擊之上,若是分開,其實實力是不如醉晨風的。
終於得到了空隙,星武連忙衝着對面的三女道,“三位姑娘住手,咱們先將話說清楚再動手不遲,你們這麼多人在場,我兄弟二人也逃不掉不是?”說完便一臉感激的望了醉晨風一眼,以往對醉晨風的不好印象瞬間化爲了烏有。
而對面的香蘭和另外一名女子似乎也覺得有理,當下便收回了自己的法寶,停止了攻擊。只是冷豔卻是一臉的悽楚,手中劍光吞吐不定,似乎還要動手。
淡淡一笑,衝着星武點了點頭,醉晨風如述春風的對着冷豔道,“冷姑娘且慢動手,你的事情在下也知道一些,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卻是與眼前的這兩位兄弟無關的。你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等會這兩位道友下起狠手來,在下可不會幫你。”
聽了這話,冷豔雖然心知理虧,但卻倔強的道,“他們一直與那人形影不離,難不保當初殺死我兄長的就有他們!”
聽到這裡,星武和柳痕對視了一眼,腦海之中齊齊的閃現出了一個印象深刻的名字——冷言!
想通其中關節之後,星武和柳痕便齊齊的苦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