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樂老闆和王部長的事，聶飛來到蜷膝坐地的王萌萌身邊蹲了下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卻什麼也沒說。
“這件事小白知道嗎？”王萌萌的聲音低沉無比，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也是受害者，我暫時沒有讓他醒來，因爲你纔是最嚴重的受害者，你有決定的權力，我不希望他影響你的決定。”聶飛點燃了一根菸，在煙霧繚繞的火光間臉色忽明忽暗。
“如果我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怎麼做？”王萌萌把頭埋在膝蓋間，甕聲甕氣的問道。
“如果你決定不告訴小白的話，我會幫你隱瞞，然後照顧你到生產，畢竟這是小白和你的孩子。如果你打算告訴他的話，我一定會讓他負責到底。”聶飛的口氣斬釘截鐵。
“那薇薇怎麼辦？”王萌萌擡起了頭，眼圈通紅：“他們兩個從大學就開始在一起，現在已經快結婚了。難道讓他放棄薇薇娶我不成？而且我生下這個孩子後立刻就會死去，到時候讓他一個大男人獨自把一個孩子養大？”
聶飛頓時語塞，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他不可能讓白旭放棄方薇薇，卻也不能挽救王萌萌即將逝去的性命，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這件事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還有多少時間能夠做決定？”王萌萌悽然一笑道。
“三個月，”說話的是沒頭腦：“沒有靈魂的孩子最多隻能在你體內存活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後這個胎兒沒有靈魂入駐，他會直接在母體內死亡，然後你也會跟着死去。”
“我明白了。”王萌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聶飛趕緊扶住了她。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小白，等我消息吧！”王萌萌好不容易站穩了，抓着聶飛的肩膀說道，力度大到讓聶飛都覺得有些生疼。
“我尊重你的選擇！”聶飛點了點頭說道。
看到王萌萌走路跌跌撞撞，聶飛關切的問道：“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嗎？”
“沒事，活了這麼久，這次算是開了眼了，我想以後恐怕也沒什麼事值得我害怕的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王萌萌嘴角抽動着笑了笑說道。
“王部長，樂老闆，咱們下輩子見了。”臨走前，王萌萌還衝王部長和樂老闆打了一個招呼，二鬼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莞爾一笑，向她點了點頭。
王萌萌離開了公司，樂老闆和王部長立即把聶飛和沒頭腦圍了起來：“要是這個丫頭不肯把那孩子生下來的話，我們的孩子又該怎麼辦啊？！”
“你們放心好了，醫院經常也會出現一些沒有靈魂的胎兒，畢竟輪迴有時候也會抽風，不可能完全照顧到，我們只要找到這樣的就可以了。”沒頭腦安慰二鬼道。
“那你們能保證這個孩子以後能得到很好的教育嗎？萬一他投生的那個家庭很差呢？萬一他的父母壓根就不是合格的父母親呢？”王部長一手叉腰，另一隻手的指頭差點就捅到聶飛的鼻孔裡去。
“這個我們沒辦法保證，我們只能保證能夠讓你們的孩子順利出世並且投生，其他的我們可沒辦法！”沒頭腦皺着眉頭說道。
“我們會盡量選擇比較合適的家庭，你們二位就放心吧！”聶飛也只能如此安慰着二鬼。
“能夠讓孩子順利出生並且投生就已經很好了，畢竟我們沒辦法作爲他的父母看着他成長，其他的就不能要求太多了。”樂老闆輕輕的拍着王部長的肩膀說道。
“不過作爲我的孩子，條件太差了也不行，我還能和你們再做一筆交易嗎？”樂老闆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
“請說。”聶飛微笑道。
“我在瑞士銀行有一個不記名賬戶，任何人只要有密碼都能夠把裡面的錢取出來，這筆錢我打算留給我的孩子作爲他日後的生活和學習所用，如果他投生的家庭並不需要這筆錢來支持，也希望你們在他成年之後想辦法將這筆錢交給他，至於來源你們想法子解釋，總之不要讓他懷疑。畢竟這種事情根本無法讓人相信，我還是希望我們孩子以後能夠生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而不是像你們一樣生活在一個充滿鬼怪的世界。”樂老闆微微一笑：“這筆錢你們可以提取百分之三十作爲酬勞。”
“你就這麼信任我們？不怕我們把這筆錢私吞了？”沒頭腦揚了揚眉毛問道。
“我一直在聽你們聊天，從你們聊天的內容裡我分析出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你們討債人需要遵循交易的原則，我們提出申請，你們可以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但是接受了就必須要達成，不然應該會有極其嚴重的懲罰，不知道我這麼說對不對？”樂老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退：“基於這個分析，我可以放心的把這筆錢交給你們。”
“你很聰明，”沒頭腦也笑了：“大姐頭有一句話，討債人騙人可以，騙鬼不行。否則因果之力能夠將討債人整得死去活來，這就是正規班子和野路子的區別，這筆交易我們接了，我能夠問一下這個賬戶裡究竟有多少錢嗎？”
“三千萬軟妹幣。”樂老闆臉上的笑容如同一朵怒放的玫瑰。
這個巨大的數額讓聶飛整個腦袋蒙了一下，按照這筆交易的原則，只要樂老闆和王部長的孩子順利出世並且投生，那這筆錢就有百分之三十屬於公司，意思這個單子就能提成九百萬？！
“我總算明白討債人爲什麼不缺錢了，”聶飛嘴角抽動了兩下：“估計有許多意外死亡還來不及將所有財產告訴家人的鬼，都會找討債人幫這個忙吧？”
“只要他們知道討債人，並且瞭解討債人，很多都願意這麼幹。”沒頭腦也笑了，他衝着樂老闆眨了眨眼說道：“不過並不是每一個客戶都這麼大方，有許多都只是願意支付百分之十，甚至百分之五的也不少見。”
“我當了這麼多年暴發戶，領悟到的一點真理就是，該大方的時候千萬別小氣，否則就不要希望別人給你賣力工作。”樂老闆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