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大漠,黃沙漫天。
風起處,彷彿有嗚咽之聲,蕭瑟悲涼。
一個弱小的身影,在這片大漠之中,猶如滄海一粟。
正是徐來。
一邊抱怨着大漠風沙太大,一邊還得不停的吐出嘴裡苦澀的沙礫。
早知道剛剛偷摸離隊的時候就該順手牽匹馬出來,這茫茫大漠要是腿兒着去,還不知道走到哪年哪月呢!
淦,草率了!
與之,徐來一邊走,也在一邊思考。
其實《龍門客棧》的劇情很簡單,無非就是三方勢力之間發生的恩怨糾葛和愛恨糾纏。
以曹少卿爲首的東廠宦官以及麾下的錦衣衛和黑旗大軍是一方勢力,目的是引出周淮安,斬草除根,鞏固東廠大權。
以周淮安爲首的江湖義士是另一方勢力,目的是解救楊宇軒的兒女,併除掉曹少卿。
還有以金鑲玉爲首的龍門客棧也是一方勢力,雖然龍門客棧都是惡人,但金鑲玉跟周淮安之間有着一段愛恨糾纏,最終還是幫助周淮安除掉了曹少卿,還一把火燒掉了龍門客棧。
總的來說,這三方勢力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尤其是輪迴空間發佈的任務,需要自己解救楊宇軒的兒女,但卻沒有說明要不要除掉曹少卿。
否則的話,早在城樓裡的時候,他完全有機會跳反,或許憑藉他目前的實力有一點點機會殺掉曹少卿,說不準還能救下楊宇軒。
這麼一來,不就直接大結局了嗎?
但很顯然的是,輪迴空間並不想讓他這麼做。
因而,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搶在衙役押解楊宇軒的兒女至龍門客棧之前,殺掉這兩名衙役,救下楊宇軒兒女,根據他對龍門客棧的瞭解,中途因爲邱莫言帶領江湖義士出面解救,並和曹少卿設下的埋伏發生了衝突,這兩名衙役保護着楊宇軒的兒女到了龍門客棧,但當他們到了龍門客棧之後,還是叛變了,最終誘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不僅破壞了周淮安的計劃,還差點害死了邱莫言。
第二,隻身前往龍門客棧,先與邱莫言和一衆江湖義士匯合,並告知自己的來意,共同等待周淮安的到來,再一同商議營救計劃,畢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龍門客棧的後續劇情發展,哪怕是這些副本里的人物。
思忖良久,徐來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儘管此去龍門客棧的路途相當遙遠,徐來都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在周淮安趕到龍門客棧之前先與邱莫言等人匯合,但至少在這之前,邱莫言等人會跟曹少卿的大軍發生一番打鬥,肯定要耽擱一段時間,所以自己只需安心趕路,說不準能夠觸發試煉副本的隱藏劇情,哪怕觸發一個,那也是賺的。
再者就是,徐來不相信僅僅只是一個解救楊宇軒兒女的任務就能輕輕鬆鬆的獲得1000點輪迴點數。
要知道,兩名衙役而已,如果按照輪迴空間的評級來算,怕是連E級都達不到,或者勉勉強強能達到E級,但自己可是C級評級,三維屬性高出來幾十點,就是站着讓那兩名衙役砍都砍不死。
況且,自己還有一套D級外功功法和一套C級內功功法。
驕傲的叉會兒腰!
但是,曹少卿本人包括麾下四大檔頭和一衆黑旗大軍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
他可不想以身犯險,別到時候任務沒完成,連試煉副本的考驗都沒通過,最後落得一個降級懲罰。
說起來,也得虧有一套C級的內功功法。
這套名爲八段錦的內功功法,雖然徐來目前只達到了初窺鏡,但畢竟是一門氣功學問,養氣練氣配合着他40點的體能數值,施展起來還是非常舒適自然。
當然,其中關鍵的是這門內功功法賦予的身法技能,遊身步。
施展起遊身步之後,在這片大漠上,真可謂是健步如飛,都快趕上騎馬了。
只不過百公里需要一身汗加三頓飯。
……
龍門客棧。
“你裙子上怎麼有血跡?”
說話的是鎮守邊關的千戶大人,他抹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滿臉狐疑的看着金鑲玉。
“去你的,摸老孃屁股。”金鑲玉一個翻身,坐在桌子上,眉眼生媚,步態生姿,那一雙彷彿勾人心魄的眼睛,輕飄飄的瞥了千戶大人一眼。
“哈哈,老闆娘,你該不會撞紅了吧?”一旁,有官兵調笑起來。
“你問我啊?不如回家問你老媽去!”金鑲玉正好找個臺階下來,留下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與之嘭的一聲,恰是邱莫言一行人來到了龍門客棧。
瞬間,客棧裡紛亂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邱莫言一行人,以及他們隨身帶着的兩個巨大竹筐。
對他們而言,只當這竹筐裡是什麼寶貝。
殊不知,那竹筐裡藏着兩個人,正是解救下來的楊宇軒兒女。
一行人落座,同樣也在小心翼翼的盯着客棧裡的人。
“草,你上個月明明不是這個日子,怎麼說來就來!”千戶大人有些意興闌珊,姑且信了金鑲玉今天撞了紅,悶悶不樂的擦掉手上的鮮血,帶着一衆官兵離開了龍門客棧。
推門而出的同時,又有一人壓低了帽檐,走了進來。
那人悄悄打量着客棧裡的每一個人,最終目光落在了邱莫言一行人的身上,緊接着快步走了過去。
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這個看上去彷彿跟“嫵媚”兩個字完全掛鉤的女人,就像是一個彷彿能鉤去男人三魂六魄的狐狸精一樣,輕扭着腰肢,也朝着邱莫言一行人那邊走去。
扭轉腰肢,裝作身子一軟似的栽入邱莫言的懷裡,魅聲魅語的問道:“幾位客官,打哪邊來啊?”
邱莫言一行人還沒來得及搭話,便見那之後進來的人直接徑自坐在邱莫言身邊,對金鑲玉說道:“打南邊來。”
聞言,金鑲玉眉頭一挑,意味深長的問道:“到哪去呢?”
“去北邊。”
“打算住幾天呢?”
“明天就走。”那人說完,雖然沒有摘下遮帽,但卻擡頭看了金鑲玉一眼,遮帽之下僅僅露出半張臉和微翹弧度的嘴角。
嘶。
金鑲玉不禁心裡輕咦一聲,但還是笑着“哦”了一聲,起身走向櫃檯。
自始至終,邱莫言一行人都在狐疑的看着這個頭戴遮帽的傢伙。
“閣下是?”邱莫言率先發問。
“在下,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