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撿花手帕

這時,呆立在草棚門口的包永世問那個總是皺着眉的一臉嚴肅的馬所長,我可以走了嗎?馬所長說不能走,你得配合我們調查,案情有了一個初步結果,才考慮是否放你回家。

包永世後悔不該來買西瓜,現在西瓜未買成,還惹出麻煩來了。他心裡一急,說話就結結巴巴,馬所長,我只……是報案,案報……完了,應該放我走。我又不是壞人。馬所長很敏感,認真看了他一眼,感覺他老實巴交的不像是個壞人,便說,這個人都死了,你就配合我們調查一下不行嗎?那麼急着回家去幹嘛?

包永世見馬所長說得有道理,而且不太重的語氣,透着一股壓人的氣勢,他就老老實實不敢言語了。

這時,從附近陸陸續續來了許多村民,從他們的議論中,一向不關事的包永世瞭解到一些情況:這老頭原是錦瑟城附近養老院裡的鄒勞永院長,因犯作風問題,影響極壞而被撤職開除的。

一天晚上,他將覬覦已久的一位女工從背後抱住,那女工不從,大聲叫喊,並將其非禮之舉告訴她丈夫,她丈夫就反映到上級主管部門,就這樣對他作出了處分。

鄒勞永早年結過婚,不久妻子癱瘓在牀,見丈夫沒有耐心照顧她,還時不時吼叫,說她這麼拖累人不如去死。妻子咽不下那口氣,就真的喝藥死了。此後鄒勞永就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再婚。

被養老院開除後,他打算種幾畝地的西瓜賣些錢,再找媒妁跟他撮合,未料,種的西瓜剛剛成熟可以出售賣錢了,鄒勞永卻死了。他是怎麼死的?誰也不清楚。他的竹牀下面放着一隻搪瓷盆是空的,裡面只有幾隻米粒大的蛆蟲在拱動,許是從老頭腐屍上掉下來或爬下來的,看着,令人噁心。

馬所長帶來的專案組一時沒有查出結果。法醫將鄒勞永的屍體進行解剖,當天送檢取樣標本,第二天就基本找出了疑似死因:死者夾帶着西瓜瓤的胃液中存有大量的安眼藥成分。由此可以斷定,鄒勞永可是食多了安眠藥而睡死的。這也屬於自殺,他爲什麼要自殺呢?這也是一個解不開的謎。

包永世終於被放回去了,他談起死去的守西瓜的老頭的案情連累自己猶心有餘悸。以後他們夫婦上山砍柴不再經過西瓜地那條偏西的老路,而是寧可繞一個大彎子,從東邊的山麓上山。包茅英照樣幫着父母挑柴擔捆兒,一個來回比原來要多走三裡崎嶇的山路,挺吃虧的,而且這條山路兩側沒有可供飲用解渴的泉水和溪流,口渴了只能憋着回到家裡解決。

那次,包茅英挑着一擔柴捆兒從高山上下來走到半山腰,又餓又渴,實在吃不消了,她就把柴擔捆兒暫時停歇在一陡兀立的大岩石下,由於有點悶熱,她拾級而上,攀爬到有些涼快的大岩石頂上吹風。

先是站着,繼而坐着,額頭上橫流的汗水並沒有風乾。她從身上掏出那條花手帕從額頭的左邊擦至右邊,再從左臉擦至右臉,花手帕這一方擦溼了,又翻到那一頭擦,擦着、擦着,她許是未拿穩,花手帕從她手尖一滑,被倏忽颳起的山風捲起老高,然後飄飄蕩蕩墜於她視力夠不着的大岩石下面去了。

原來大岩石下面有十餘米的山體落差,再下面是一塊綠茵如蓋的草坪,草坪上仰躺着一個下穿藍短褲、上穿藍襯衫,因未紀鈕釦而胸膛袒露的壯漢。壯漢正在閉目養神,身邊放着一擔裝滿柴蔸的土箕和沾土的寬口大鋤,顯然這人是上山挖柴蔸的樵夫。

這會兒,他聽到大岩石上像有動靜,也不太經意,只是將淺睡的像是眯着的眼睛微微睜開,竟然感覺有一道陰影從天而降,莫非是飛鳥翅膀的投影,他同樣不太經意,還將已然睜開了一條縫隙的眼睛又悄然閉上。

可是他紫銅色的面孔,忽然被天上落下的一塊綿軟的還有點帶汗味的東西罩住了。他本能地伸手抓住,睜眼一看,是一塊汗津津的花手帕。他立馬站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這是誰的手帕?壯漢擡頭之際,就發現山地上面的大岩石旁站着一個姑娘,頭上還盤着烏黑的辮梢,正盯着他拿在手裡的花手帕看。

姑娘,是你的手帕吧?!給你。壯漢一邊這麼講,一邊騰出一隻手將藍襯衫的扣子一顆顆紀上,以遮蔽袒露的胸膛。他想:自己整理得禮面一點,也是對那姑娘的尊重。

是我的,不要啦!那姑娘這麼回答,一轉身,她的背影就被那堵大岩石遮住了。

壯漢拿着花手帕奮力攀上坡地,爬上大岩石,只見那姑娘挑着柴擔兒頑強地邁着步子,朝山下走去。他一邊把花手帕舉起來像旗子一樣揮動,一邊大聲叫喊,姑娘,既然這條手帕是你的,怎麼不要?你歇住,我把它還給你。

姑娘哪裡聽他的?依然故我地朝山下走。壯漢乾脆從大岩石上跳下來,追到了那姑娘的身後。他說,姑娘,你把柴擔兒歇着,讓我來幫你挑。苞茅英說不用。她當然是想起了前些時那邊山麓看守西瓜的老頭,不想也害怕與上了年紀的老男人接觸,所以特別警惕。

壯漢見姑娘不領情,就將那條花手帕往她挑着的柴捆上一塞,苞茅英發現了,不聲不響地騰出一隻手摘起那條花手帕一甩,飄飄悠悠落在橫陳着腐葉的山路上。

壯漢問道,你怎麼不要了?包茅英一邊回答弄髒了,一邊繼續趕路。見她走遠了,壯漢又將那花手帕撿起來,心想:姑娘不要花手帕了,是不是嫌我抓髒了?如果是這樣子,我把它洗淨晾乾,明天,她若路過這裡,我再還給她。

第二天清早,太陽剛剛升起來,壯漢就來到昨天他挖柴蔸的山上,沒有再挖柴蔸,而是站在那條一邊是大岩石一邊是荊棘叢生的山路上,等候着那個他自我感覺特別有眼緣的姑娘出現,將託在掌心疊成了一個心字形的那條洗淨晾乾了的花手帕還給她。

可是那個姑娘一直沒有出現,卻見山下走來一對上了年紀的男女,他們手執砍刀和尖擔,應該是上山砍柴的。他不想理睬,背過身去,退至路邊的灌木叢。

與此同時,他將託在掌心的花手帕往衫袖裡一塞,打算讓他們過去之後,繼續在這裡等候那個姑娘的出現。未料,忽然有人叫出他董牌的名字,問他在這裡幹嗎,他回頭一看,叫他的男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紀。他有點面熟,卻叫不出名字,就隨便編個謊話說,我剛纔發現一隻野兔跑到這兒來了,待我追過來卻不見了蹤影。

那男人沒有追究也不必究這話是真是假,只領着他的女人走着,走到那堵大岩石下停住腳步衝着董牌說,我們是包家人,你也不認識?這座大山下面的山坡上獨門獨院的那幢瓦屋就是我們的家。

那個女人說,董牌一生沒結婚,不關世事,成天只在山上轉,人的性格也變迂腐了。董牌點點頭,一對夫婦就走過去了。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山路拐彎處的時候,董牌便將塞在衫袖中的那條花手帕拿出來託在掌心,繼續等候,並期望那個姑娘出現。

約等至半上午,那姑娘終於出現了,她荷着尖擔,正踏着蜿蜒的山路上來,董牌迎上她,把疊成心字形的花手帕遞給她說,姑娘,你掉落的這條花手帕我撿回去洗淨晾乾了,今日拿來給你。

那姑娘瞅了董牌一眼,不說話,把手一搖,表示不要了。董牌只好讓開路,讓她過去。董牌一臉沮喪地看着姑娘從身邊走過去,繼而留給自己的是一個靚麗的背影。董牌認爲自己是一副好心,便悄然跟蹤在姑娘的身後,決定將這條花手帕送給她那正在高山林子裡砍柴的父母,並講出原因。

第四百八十九章 雞靈作怪第三百四十章 老師家訪第四百八十四章 左腳崴了第五章 憋不住氣第四百一十五章 鼠挖眼睛第五百一十九章 洽談招聘第一百四十一章 孫子逃學第一百七十五章 墳凼陰森第二百七十章 胞弟弒兄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下結論第九十九章 地獄取藥第七十三章 畫粉筆線第六十二章 找到線索第五百七十一章 打回陽間第一百五十六章 催眠有術第四十七章 感情包袱第三百五十九章 胯下之辱第五百八十九章 王恩橋上第一百六十八章 也想還陽第四百九十一章 被人包養第三百九十章 走近病榻第三百九十章 走近病榻第五百八十九章 王恩橋上第一百八十九章 冥官互辯第四百零一章 判官釋疑第七十三章 畫粉筆線第七十九章 邂逅鬼妻第五百八十二章 北門渡口第二百三十六章 高粱地裡第十七章 摘朵野花第三百八十四章 走進當鋪第三百五十六章 莊上情況第三百二十七章 查對戶籍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共戴天第三百五十六章 莊上情況第四百九十一章 被人包養第三百九十四章 變得堅強第五百七十三章 賣掉功德第四百三十九章 一顆血球第五百五十四章 打開箱子第二十九章 望着背影第八十三章 回心轉意第六百六十三章 貼檢討書第四百四十三章 拍了三下第五百章 念避火訣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人粘上第二百四十六章 猴子狩獵第二章 作軟示威第五百七十七章 助盜鋼筋第五百零九章 勸化竊賊第三百二十一章 鬼魂探親第五十一章 沒有失去第二百九十八章 見蛤蟆精第四十三章 抓住軟肋第六百一十三章 脫下稅袍第一百六十三章 調伏犟漢第二百九十九章 賴在道觀第二百三十二章 驅趕血魄第二百零七章 聞到煙味第五百八十二章 北門渡口第六百零七章 熊家畈村第一百六十五章 案外犯案第六百四十五章 罰他挑水第三百三十九章 民警解圍第六百五十五章 丟失金條第三百六十五章 卞城王殿第五百七十二章 三個證據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討賞錢第三百二十八章 池邊賞荷第六百二十七章 結案報功第二百零五章 有好事來第二百八十四章 兔魂哭訴第六百四十章 驚動地府第八十一章 不見不散第三百九十一章 一袋蘋果第三百六十五章 卞城王殿第一百五十章 當鋪賺了第一百二十四章 無常拘魂第一百四十一章 孫子逃學第四十四章 訂娃娃親第五百一十五章 千年魚精第三百四十六章 杜鵑叫她第三百六十七章 出現偏差第一百七十七章 煞氣太重第五百四十三章 求生人道第二百七十五章 案情敗露第四百九十章 好景不長第五百零五章 放一空槍第四十六章 妄念紛飛第四百五十八 附體女鬼第五百四十五章 將他剃度第二百一十三章 鬥雞英雄第三百四十章 老師家訪第二百四十章 你真弔詭第四百六十六章 在城隍廟第五百七十章 夢見土地第六百三十二章 退卻道心第六百三十三章 表演醫術第二十八章 回眸一笑第二百四十五章 救渡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