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家中。
在聽到路明非讓自己當保鏢之後,老唐和參孫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老唐明顯鬆了一口氣——如果要跟路明非他們一起行動的話,這次要面對的敵人很可能就是北歐神話中的神王奧丁。
雖然他很相信非哥的實力,但奧丁畢竟是北歐神話中的神王啊,讓他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去跟一位神王戰鬥,要說心臟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而只是當保鏢的話,看起來似乎就安全多了。
而參孫的表情就是難以置信了:“你讓我當保鏢?”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路明非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不僅是公爵,而且是陛下的龍侍,是僅次於龍族諸王的尊貴血統,除了兩位陛下之外,誰有資格讓我親自保護?”參孫赤金的眸子裡閃爍着怒火與不屑。
她從生下來就沒當過兩位陛下之外的任何存在的保鏢,在龍族最鼎盛的時期,她在整個青銅與火之王的國度內,幾乎就是二龍之下,萬龍之上的地位。
她打不過路明非她認,但是讓她當保鏢,這都不能說是侮辱了,簡直就是羞辱!
“好吧,那我換個說法,”路明非攤手,“老唐,你來當保鏢,參孫,你不用當保鏢,聽老唐的話就行了。你作爲龍侍,聽老唐,也就是你的諾頓陛下的吩咐,這總沒什麼問題吧?”
參孫張了張嘴。
這個安排好像沒什麼問題,又好像很有問題。
“對了,明天我去找奧丁,今天你們就先住在我家吧,從明天開始進行保衛,這座城市裡但凡有陌生的龍類進入,就直接幹掉。”路明非道。
“沒問題,非哥!”老唐豎起大拇指。
看了一眼豎着拇指傻笑的老唐,參孫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什麼時候我家那位暴君般偉岸的陛下才能回來啊!這貨哪有一丁點陛下的樣子!
……
路明非的臥室裡。
“喏,老唐,這是我的房間,比較寬敞,這段時間你就住這裡吧。”路明非領着老唐進來道,“我讓參孫自己去二樓收拾一間客房住。”
他的臥室裡並沒有放什麼重要的東西或者秘密,臥室電腦裡的內容也早就處理好了,讓老唐住進來毫無影響。
“非哥,參孫能不能聽見我們說話啊?”老唐小聲道。
路明非挑挑眉,道:“等一下。”
一邊說着,他如同施法般將雙手合攏,再次拉開時,掌心浮現出一個和卡瑪泰姬法術風格完全不同的扭曲法陣。
這是他結合冰霜巨人的巫術,以及從洛基那裡學來的幻術所開發的一種小法術,可以屏蔽聲音以及虛構感知,只有某些極其強大的個體可以看破幻術,像是參孫這種實力,只會感覺自己和老唐毫無異樣,更不可能察覺到自己和老唐的對話。
“好了,參孫發現不了我們,怎麼了?”路明非問道。
“非哥,那個……能不能讓參孫住在伱家,我去住酒店啊?”老唐撓撓頭,小聲道。
“爲什麼?”路明非不解,“別告訴我你嫌棄我的房間髒亂差,我可見過你跟芬格爾師兄的宿舍是什麼樣的狗窩。”
“當然不是因爲這個,”老唐小聲道,“是因爲我怕參孫啊。”
“怕……參孫?”
“是啊,她可是條龍,而且還是次代種,你又不是沒見過她是條龍的樣子,多嚇人啊!”老唐瑟瑟發抖。
“你還是龍王呢,你怕什麼?”路明非翻了個白眼。
“龍王是諾頓兄啊,我怕參孫突然腦袋一抽,想要試試我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會不會‘恢復記憶’,那我不就完了嗎?”老唐繼續瑟瑟發抖,“非哥你也說了,龍的精神狀態都挺不穩定的,萬一她發瘋了怎麼辦?”
“別想了,對一條次代種來說,你住在我家跟住在酒店裡區別不大,無非就是多走兩步路的事,沒什麼區別的。”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而且你完全沒必要怕參孫啊,她要是失控,你就讓諾頓出面不就好了。”
“但這樣的話,諾頓兄不會跟參孫說明情況,告訴參孫我們在騙她嗎?”老唐撓頭道。
“怎麼可能呢,別忘了我們有康斯坦丁當人質啊!”路明非拍着老唐肩膀安慰道。
你剛剛是不是直接把“人質”這個詞說出來了?絕對說出來了吧!已經完全不掩飾了嗎!
老唐在心中吐槽,諾頓在老唐的腦海中咆哮,痛罵路明非卑鄙無恥。
“對了,正好,”路明非道,“前不久康斯坦丁的靈魂甦醒了,我可以讓他們兄弟見一面。”
“醒了?”老唐打了個哆嗦。
“我弟弟醒了?!”諾頓在老唐的腦海裡咆哮。
“來,老唐,你躺在牀上,我去你的意識海里跟諾頓兄聊聊。”路明非笑眯眯地拍拍老唐的肩膀。
看着路明非臉上和煦的笑容,有那麼極其短暫的一瞬間,老唐對諾頓和康斯坦丁產生了一絲絲憐憫。
……
老唐的意識空間中。
路明非的身影在漆黑的意識空間中勾勒凝實,而他面前的諾頓已經換了一副樣子,不再是之前那樣被無數鎖鏈和封印陣束縛的巨龍,而是化作了一個大約兩米高,半人半龍的姿態。
但不變的是,他的四肢、脖子、龍尾和雙翼都被鎖鏈死死地束縛着,背後和腳下各有一個封印法陣在明滅循環。
這個狀態下的諾頓,隱約能從他臉上看到老唐的影子,但不同於老唐那張喜相的臉,諾頓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壓抑着雷霆之怒的君王。
“我弟弟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諾頓瞪着路明非。
“放心,你弟弟現在沒事,他很好,而且我和他關係很好,”路明非“飛”到諾頓身前,“不過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就讓你們兄弟這麼見面的話,可能會產生一些小小的,不必要的誤會,惡化了我和你弟弟之間的良好關係,對吧?”
諾頓抖了抖身上的鎖鏈,冷笑道:“你管這叫‘誤會’?”
路明非擡手招出銀槲之劍,亮銀的劍鋒搭在諾頓脖子前:“不是嗎?”
“確實是小誤會。”諾頓正色道。
“等下見到了康斯坦丁,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說吧?畢竟說到底,是我救了他,”路明非道,“如果不是我在他即將自我毀滅時出手摧毀了他的身體,救下了他的靈魂,他早就死於自爆了,靈魂也會因爲沒有提前準備卵而被永遠留在龍骨中沉睡。”
諾頓沉默。
在這一點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路明非救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雖然失去了身體,但至少靈魂還是清醒的。
“你想讓我跟康斯坦丁說什麼?”諾頓咬着牙問道。
“嗯……讓我想想……”路明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其實也沒什麼你只要把我們的相遇過程稍微修飾一下告訴康斯坦丁就可以了。”
諾頓黑着臉點頭。
路明非後退幾步,輕輕在銀槲之劍上敲了敲:“康斯坦丁,出來一下,我幫你找到你哥哥了。”
一道火光從銀槲之劍中飛出,化作一個瘦弱蒼白的少年,撲向諾頓,一把將其抱住:“哥哥!”
……
幾分鐘後。
路明非從老唐的意識空間離開。
“非哥,你讓諾頓和康斯坦丁見面了?”老唐從牀上坐起來問道。
“嗯,”路明非點點頭,感慨道,“真是讓人感動的兄弟重逢啊,我都要替他們落淚了。”
“那康斯坦丁不會就這麼留在我的腦子裡了吧?”老唐道。
“怎麼可能,康斯坦丁現在的靈魂還很虛弱,我當然是讓他回來我這裡修養了。”路明非道。
老唐鬆了口氣,熟練地忽略了腦海中諾頓的咆哮。
……
清晨六點,蘇曉檣家。
蘇曉檣探頭探腦地從自己的臥室裡走出來,走到隔壁路明非門口,一邊用力捶門一邊喊道:“路明非!起牀!快起牀!快點!”
足足一分鐘後,房間裡才傳出路明非惱怒的聲音:“才六點,小天女你幹嘛!”
“你也知道才六點啊,”蘇曉檣在門外叉着腰,“昨天你就是這個時候叫醒我的!”
“我那不是有正事嘛……”門內路明非的聲音頓時小了幾分,“而且你就爲了報復我,還特地這麼早起?值不值啊?”
“我昨天早睡了三個小時,就是爲了現在!”蘇曉檣得意道。
臥室裡還趴在被窩裡的路明非倒吸一口涼氣——好可怕的報復心!
“而且誰說沒有正事,”蘇曉檣道,“你忘了嗎?我們跟夏彌師妹還有楚師兄約好上午見面的,討論一下‘作業’的事情。”
她特地咬重了“作業”這個詞。
“我們約好的是上午十點!”路明非從牀上爬起來,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雞窩頭。
“哦對,我差點就忘了,”門外小天女陰陽怪氣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睡吧~”
“我猜如果我現在躺下睡回籠覺,你會在我睡着之後又叫醒我,對吧?”路明非問道。
“怎麼可能呢~”蘇曉檣語氣溫柔道。
“算了,不睡了,我去洗漱,”路明非從牀上跳起來,“小天女,你給夏彌打電話,告訴她約的時間提前了,咱們八點就在她住的麗晶大酒店樓下集合。”
“夏彌師妹這時候應該還沒起牀吧?”蘇曉檣問道。
“對啊,要不然爲什麼給她打電話?”路明非反問道。
蘇曉檣:……
……
早上八點,陰雨綿綿。
麗晶大酒店樓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緩緩停下,楚子航降下車窗,望着坐在酒店大堂裡的三人。
路明非、蘇曉檣和夏彌從酒店裡出來。
夏彌一邊走一邊打哈欠:“路師兄你是不是人啊,昨天早上六點打電話吵醒我,今天早上六點就讓師姐打電話吵醒我,小心我跟學校舉報你霸凌低年級同學……”
“你還沒入學呢,”路明非聳肩,“而且勤奮一點不好麼?”
一邊說着,路明非三人鑽進楚子航的車裡,路明非坐在副駕駛,兩個女生坐在後座。
“早上好,師兄。”路明非道。
“早上好,”楚子航道,“我們直接去零號高架橋嗎?”
一向嚴謹,做事有條不紊的楚師兄很少會表現得如此急切,但路明非很清楚這個“零號高架橋”對楚師兄有什麼樣的意義。
“走吧,我們先去看看,”路明非道,“不過就算要仔細探查,肯定也得等到晚上了。”
楚子航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旋即他又扭頭看了一眼後座的夏彌,猶豫道:“要帶着夏彌一起去嗎?”
在他的視角下,夏彌只是個A級血統的高三學生而已,帶着她去探查尼伯龍根,未免有些危險。
“師兄你要讓我混學分嗎?我可不是那麼沒有尊嚴的人!”夏彌把上半身前探,擠到楚子航身邊,“我們女生纔不需要你們這些男生照顧呢!”
“我不這個意思……”楚子航被夏彌搞得措手不及。
……
十幾分鍾後,保時捷駛上高架橋高速公路。
“師兄,這就是你們說的零號高架橋吧?”夏彌問道。
“對。”楚子航點頭,旋即問道,“你第一次來這裡,怎麼知道這是零號高架橋?你提前做功課了嗎?”
“沒有啊,剛剛那個牌子上不就寫着零號高架橋嘛。”夏彌道。
“師妹你看錯了吧,”蘇曉檣道,“我是本地人,這不是什麼零號高架橋,這是二環高速高架橋,我走過好幾次呢。”
“二環高速就是零號高架橋,”楚子航道,“在平時這裡是二環高架橋高速公路,但進入尼伯龍根後,公路牌就會變成……”
楚子航的聲音突然凝固,猛地轉頭看向夏彌:“你說什麼!剛剛路過的牌子上寫着零號高架橋?!”
“對啊……”夏彌弱弱道。
楚子航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有點昏昏沉沉,他猛地甩了幾下頭,意識如同抹去一層水霧般變得清晰。
原本耳邊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何時變成了呼嘯的狂風暴雨。
高架橋在烏雲下一片昏黑,保時捷的燈光在幾米外就被黑暗吞沒,出去他們之外,路上沒有一輛行車。
漆黑的公路向着前方延伸,似乎沒有盡頭。
“我們……已經進入了尼伯龍根!”楚子航猛踩油門,“當心,可能會有死侍!”
“師兄,你是指外面拍窗戶的那個兄弟嗎?”夏彌弱弱地問道。
一道閃電炸起,照亮了車窗外遍佈鱗片的猙獰面孔。
楚子航雙手攥着方向盤,足足深呼吸了十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纔開口道:“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超出了計劃!”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不介意就在這裡把暴血提升到極限,然後跟奧丁分個你死我活。倒不如說他對此求之不得。
但這裡還有其他人,他不能拖着其他人玩命。
“走不了,這是有預謀的,”路明非坐在副駕駛,解開安全帶,舔了舔嘴脣,盯着黑暗中的某處,輕聲道,“這裡的主人很好客,主動邀請我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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