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擔心兒子,跑過來先蹲到凝香旁邊看阿南,沒往凝香那邊看。
阿南小手擦了下臉,卻看見孃親滿臉水,頭髮都溼了,小傢伙咧嘴笑了,伸手摸孃親,“水!”
陸成聞言扭頭,這纔看見凝香狼狽的樣子。
狼狽,卻又媚惑。
額前的碎髮溼了,粘在光潔額頭,烏黑髮絲下,眉眼如畫。晶瑩的水珠從髮梢滾落,流經她白裡透紅的臉龐,在她紅.豔的嘴脣旁轉個彎,迅速落到了她小巧的下巴尖兒上。陸成目光不由自主地繼續往下,看到她半邊衣襟溼透,那裡清晰地鼓了出來,他甚至能透過緊緊貼在她身上的淺綠薄衫看見裡面肚.兜上繡着的粉紅花瓣……
景色雖美,雖然是他日思夜想的,昨天那兩巴掌卻更讓陸成印象深刻。成功讓她喜歡上自己,以後娶回家了想怎麼摸就怎麼摸,她都不能再躲,可若因貪戀一時眼福讓她誤會自己無賴混賬,那他這輩子怕是都不能娶到她了。
“慢點走,別再摔了reads;。”匆匆叮囑兒子一句,陸成大步朝遠處走去。
身上溼了,自知狼狽的凝香也正想離開,未料被陸成搶先一步。
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男人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凝香心裡慢慢升起一絲異樣。
這人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君子了?
照他昨日的舉動,應該巴不得賴在她身邊吧?
“娘!”
孃親不看自己,阿南泥鰍似的鑽到了凝香懷裡,小傢伙力氣挺大,凝香沒蹲穩,一下子就坐到了堪堪能遮掩阿南小屁.股的湖水裡。水迅速蔓延,凝香胸口以下瞬間溼了個透,罪魁禍首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一轉身竟然站到了凝香兩腿中間,小身子靠着凝香胸口,仰頭朝姑姑笑。
阿桃哈哈笑,“徐姐姐,我大哥就是這樣給阿南洗澡的!”
家裡用浴.桶,她無意看到過大哥跟阿南一起洗澡的情形,大哥坐着,讓阿南站前面。
凝香哭笑不得,餘光裡見那邊陸成好奇地望了過來馬上又轉身,她頓覺尷尬,撐着地要起來。
“不!”阿南急了,抱住凝香不肯讓她走。
“反正都溼了,你也乾脆在水裡玩會兒吧,我去那邊找魚,不看你們。”陸成明白她心中顧慮,大聲道,言罷又往遠處走。他是真的希望她放開了,痛痛快快玩一場,他是男人,養家不覺得苦,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活得太累了。
“洗!”阿南有模有樣地撩水,要替孃親洗。
“徐姐姐包袱裡是不是有換洗衣裳?”阿桃站在旁邊,大眼睛羨慕地望着她跟阿南,“真好,一會兒直接換乾衣服就行了,我沒帶衣裳,想坐水裡玩都不行。”
一個跟她說話,一個在她臉上瞎忙活,凝香看着身邊的兩個孩子,想到自己五六歲時也曾跟堂兄堂妹去北河裡淌水泡澡玩,再感受着這種久違的湖水環繞的舒適,她呼口氣,扶着阿南轉個方向,背對陸成哄小傢伙,“好,姑姑給阿南洗澡。”
臭小子,真會使喚人。
水聲嘩嘩,伴隨着她溫柔的聲音與阿南阿桃連續不停的笑,幾丈遠外,陸成心不在焉地盯着水面,好幾次都想偷偷瞧瞧,怕被她看見功虧一簣,都硬生生忍住了。
直到聽見阿桃的驚呼,“阿南不許亂摸!”
陸成胸口頓時一緊。
他天天抱着兒子睡覺,最知道小傢伙喜歡碰大人哪裡,莫非也在摸她?
心砰砰地跳,陸成裝作低頭尋魚,側身時悄悄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她站了起來,背對他,長裙溼噠噠貼在身上,露出細得驚人的腰肢,下面就是陡然圓潤起來的……她彎腰抱阿南,上半身前傾,被裙子包住的豐潤自然朝他這邊翹,陸成心底突突地冒火,眼睛都快看紅了,腦海裡有道聲音叫囂着讓他衝上去,掐住她的腰直接……
凝香並不不知道自己無意的動作快將遠處偷窺的男人燒着了,她抱起已經洗乾淨的阿南,故意將他放在左手邊擋住自己胸口,然後快步朝岸上走去,將小傢伙擦乾淨,她也得躲進林子裡換身衣裳reads;。
“阿桃過來,幫姐姐一把。”上了岸,見阿桃還提着裙襬在水裡玩,凝香輕聲喚道,說話時忍不住看了眼陸成那邊,見男人始終老老實實地背對自己,凝香因昨日對他的不滿不知不覺減少了。
或許,他只是一時沒忍住吧?
當時那樣的情形,兩人捱得那麼近,還有人說混話刺.激他。
但不管怎樣,她推他了,他都沒聽,只想着一逞獸.欲。
那是再有理由也不能原諒的。
收回視線,凝香不再回想。
而在凝香看不到的地方,陸成盯着底下褲子被高高撐起來的地方,唸了多少阿彌陀佛也沒管用,陸成一咬牙,淌着水朝對面的林子走去。
“大哥你去哪兒?”阿桃疑惑地問。
“看到一隻兔子,很快就回來。”陸成沙啞着道。
凝香聽他聲音不太對勁兒,回頭看了眼,瞥到陸成泛着油光的脊背,馬上又低頭。
趁陸成不在,凝香讓阿桃照顧阿南,她拎着包袱躲到了岸邊幾塊兒大石頭後。剛把溼衣裳脫下去,就聽阿南啊啊地聲音,還有阿桃不許他過來的勸阻。凝香又好笑又着急,就算阿南只是個小孩子,她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啊。
簡單擦了擦,凝香飛快換好了衣裳,哄阿南一句,再將試衣服鋪在石頭上晾曬,貼身的遮在外衣下面。暴曬日頭,這樣也能曬乾的。
都收拾好了,凝香領着兩個孩子坐在樹蔭下,那樹枝在沙子上畫着玩。阿桃渴了,去驢車上拿了櫻桃。阿南伸手就要抓,凝香怕他吞了籽兒,細心地給他剝櫻桃肉吃,玉白的纖細手指,紅紅的櫻桃,看得人賞心悅目。
“徐姐姐手真好看。”阿桃羨慕地誇道,說完伸出自己的手瞧了瞧。
阿南見了,也舉起了一隻手,小手胖乎乎的,手背上都是肉。
凝香忍俊不禁,親了阿南一口,安慰阿桃道:“阿桃別急,等你長姐姐這麼大,肯定比姐姐還好看。”陸成陸定容貌都極其出衆,七歲的阿桃更是小美人胚子,長大了絕對是周圍村裡最招人喜歡的姑娘。
阿桃想象不出自己長大後的樣子,盤腿坐在凝香身邊,又吃了一顆櫻桃,瞅瞅對面林子裡,擔憂地問道:“大哥能抓到兔子嗎?”
凝香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兔子哪是那麼好捉的?
陸成根本就沒看見兔子。
他眼眸緊閉以額抵樹,一手提褲,另一手忙着伺候兄弟,嘴脣輕動,壓抑地喚着她的小名。
他不想這樣,但他真的憋不住了。
香兒香兒香兒,不知喚了多少次,陸成突然喊出了聲音,沙啞的,尾音發顫。
林子裡怪異的聲響終於消失了reads;。
陸成閉着眼睛平復,過了會兒才慢慢繫好了褲子。
林裡無風,男人俊美的臉龐好像剛剛被曬過一樣,透着一抹異樣的紅,桃花眼裡浮動着幽幽水光,不似溫柔也不似羞澀,複雜又別有一種誘.惑,倘若此時有個姑娘站在他面前,只需被他看上一眼,就會丟了一顆芳心。
陸成看不到自己,他也沒想過自己的臉有多招女人喜歡,他只覺得愧疚。
怪不得她不喜歡他,瞧瞧他都做了什麼事?
想方設法接近她沒有錯,但當面欺負她私底下也偷偷地欺負她,確實,畜.生。
心中有愧,陸成無心回味兒方纔的神仙滋味兒,腳步沉重地往回走,見到人了,故作平靜。
凝香很快就發覺了陸成的變化。
他去抓兔子之前,常常明目張膽地看她,現在卻好像一直在迴避與她對視。
因爲沒抓到兔子覺得丟人了?
可是他抓到魚了啊,烤的還挺好吃。
低頭吃魚,想到陸成竟然因爲這種事覺得丟面子,凝香莫名地覺得他沒那麼壞了。
“大哥,咱們什麼時候去府城啊?”
吃飽了,阿桃蹲在湖邊洗臉,回來時問道。
陸成終於看向了凝香,“現在日頭最熱,歇完晌再走?”
凝香看看懷裡已經犯困的阿南,點點頭,神色溫柔。
大概是“許久”沒看她了,驟然看到她如此柔美的模樣,陸成看入了神
那麼大的一張臉一直對着自己,凝香沒有感覺纔怪,稍稍擡頭,蹙眉警告。
他若是識趣,看到她蹙眉就該離遠點。
“我去車上拿褥子過來,鋪沙灘上睡吧。”陸成很識趣地站了起來。
他不糾.纏,凝香也就不氣了,看着陸成將褥子鋪在樹蔭下,然後低頭朝她道:“你們睡這兒,我去車上睡。”
凝香輕輕嗯了聲。
因爲他這半天挺老實的,還有阿桃在身邊,凝香哄着阿南後,很快也安心地睡着了。
驢車上,陸成慢慢坐了起來,靠着車板看她背對他側躺的身影。
他真的想娶這個姑娘,欺負她是不對,可他喜歡她,他一個大男人,看到心上人嫵.媚勾人的樣子,動點色.心怎麼了?誰娶媳婦最先想的都是摟在被窩睡覺吧?要是對她一點那種心思都沒有,他纔是不正常。
只要管住自己,別讓她知道別惹她生氣就好了。
想明白了,陸成無聲笑了,看了會兒心上人,他轉向了她放在驢車上的包袱。
她不要他的銀子,他就偷偷塞給她reads;。
只是打開包袱,看到裡面空空的,陸成心思又轉了起來,悄悄下車,悄無聲息朝她晾衣服的那幾塊兒石頭走去。淺綠的衫子,白底長裙,已經幹了。陸成輕輕摸了摸,壓下胸口彷彿摸她般的興奮,這纔將衫子收了起來。
誰料一扯開衫子,下面竟然還藏了兩件。
一件白底繡粉紅桃花的肚.兜,一件素色褻.褲。
盯着那小巧玲瓏的肚.兜,陸成鼻子忽然有些熱。
做賊心虛,看看那邊還睡着的姑娘,陸成不敢再看,迅速將剛收好的衫子又鋪了回去。
本來就在怨她,若是讓她知道自己看過她的羞人衣物,她還不得恨死他?
鋪好了,陸成秉着呼吸往回走,快走到驢車前,頓了頓,又去了林子裡。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陸成沒那麼羞愧的,事畢換棵樹靠着,飄飄然地回味兒。
真抱住了她,又會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可是想抱她,得先幫她贖身才行。
回府城的路上,阿南又要噓噓,陸成故意停下車,讓凝香抱阿南去一邊地頭噓。
凝香沒有多想,下車抱着阿南過去了。
陸成朝妹妹搖搖頭,然後飛快取出錢袋往凝香的包袱裡塞,怕錢袋掉出來白搭了他一番心血,陸成故意將錢袋塞到了一件衣裳裡面,心裡緊張,他也不知道碰到的是哪塊兒料子,包好了,重新系緊包袱,匆匆回到了車前。
阿桃很懂事,表現地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般,眼睛都沒往凝香的包袱那邊看。
凝香也沒有動自己的包袱,根本就沒懷疑過陸家兄妹是那種手腳不乾淨的人。
快到府城時,爲保守起見,凝香提前將阿南哄睡着了,交給阿桃抱着,她拎起包袱下了車。
“今天過得如何?”陸成在前面攔住她,注視着她眼睛問。
他給人的霸道感覺又回來了,凝香想了想,垂眸道:“挺開心的,你的好我也都知道,可……”
“那就早點贖身,”陸成打斷她即將出口的拒絕,低聲勸道,“贖身了,以後天天過自在日子。”
輕飄飄的一句,直接擊在了凝香心頭。
天天過自在日子,她做夢都想。
但他不知道,她想贖身,不單單是銀子的事情。
他也不必知道。
“這段日子,陸大哥幫了我很多,我都明白。”凝香看着他衣襬,沉默片刻道,“陸大哥,你是好人,那天,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咱們都忘了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祝你以後娶個好姑娘,跟你一起照顧阿南。”
說完最後一句,凝香壓下再看他一眼的莫名衝動,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