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陸母跟白錦沫的警告一樣,陸少遊這幾天心情看上去很不好,下人們一個個都躲着。還好白錦沫本身就不是喜歡主動去招惹他,所以陸少遊也沒怎麼找他的麻煩。
這天早上,陸少遊一如既往的早起之後就去上班,白錦沫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好幾個下人捧着一束束花走了進來,十分的小心翼翼。
白錦沫心裡好奇,心想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準備這麼多鮮花幹什麼呢?
她走上前去,發現下人們的手裡全是百合,花開的正好,漂亮極了。
白錦沫忍不住詢問:“這麼多鮮花,都是要送到哪裡去的?”
下人們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畢恭畢敬的說道:“是先生讓我們準備的,每年都這麼……”
“咳咳……”
旁邊的一個下人還沒有回答完,另一個下人輕聲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她的回話。
白錦沫眉頭微皺,仔仔細細的回味着這個話,心裡大概有了思路,她不想爲難這些下人,就讓她們先下去了。
白錦沫回到房間,拿出電腦,直接搜索“陸少遊”三個字,她想信以陸氏集團這樣的地位,一定也有人扒皮陸少遊這個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果不其然,陸少遊的名字一打進去,馬上就出來了不少消息,各種扒皮陸少遊談過的歷任女友,有不少還是小明星小模特之類的。不過白錦沫看了一眼,這些消息可信度不高,而且也不是她感興趣的。
白錦沫一頁一頁的往下翻,終於看見了一篇關於扒陸家情況的帖子,她馬上點進去看,可是讓她失望的是消息並不多,而且上面說的都是她這兩天通過下人都知道的。
正在白錦沫準備退出來的時候,下面出現了一條關於陸少遊父母的消息,還有陸少遊生母去世的傳聞,上面說的也是溺水身亡,在什麼時候殯葬的,三言兩語就帶過去了,可是這對白錦沫來說卻是很重要的消息。
白錦沫推算了一下日期,那不就是一天後就是陸少遊親生母親的忌日了嗎?剛剛下人們帶過來這麼多花,還說是陸少遊讓準備的,看來是特意爲他母親準備的吧。
白錦沫這麼一想,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通了。同時心裡也覺得陸少遊是一個可憐人兒,對自己母親的這份執念一直不能放下,讓她感同身受。
她鬼使神差的放下電腦,換了一身衣服就準備出去,下人們剛把午飯做好準備請白錦沫用餐,看見她好想要出去的樣子,連忙詢問。
白錦沫擺擺手,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着:“不用準備了,我有事兒先出去一下。”
下人們還想說什麼,可是看着這個少夫人一溜煙兒的就跑出去了,也不好說什麼了。
白錦沫直接打車到了一家花店,挑了百合和滿天星,又讓服務員精心的包裝了一下才帶走。
她知道陸少遊的母親的墓地在哪裡,因爲整個A市像
陸少遊這樣的身份給自己家人選擇的墓地應該也只有一個地方,那裡雖然是墓地,可也是寸土寸金,白錦沫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果然如同白錦沫的判斷沒有錯,她來到墓地,詢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馬上就找到了陸少遊生母的墓碑。
墓碑上的女人看上去還很年輕,陸少遊和她還有幾分相似,看得出來,她是一位溫柔慈祥的母親。給白錦沫的感覺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有一種熟悉之感。
白錦沫把花放在墓碑前,看着眼前的照片,心裡突然涌現出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過來,自己明明是討厭陸少遊的,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她的自己的行爲都歸結於自己和陸少遊有一樣的身世。
可能是陸少遊對自己母親念念不忘的這種感情打動了白錦沫,讓她感同身受。
在墓地裡沒待多久,白錦沫就回去了,做了這件事,她的心情好了不少。當然,她並不準備告訴陸少遊,她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準備讓陸少遊知道。
白錦沫回到陸家的時候,陸母正好過來了,見她從外面回來,連忙詢問去了哪裡。
“媽,沒去哪兒,就去外面走了走。您怎麼過來了?”白錦沫心虛,不敢說自己去了墓地去看了陸少遊的親生母親,所以連忙扯開了話題。
陸母走過來拉住白錦沫的手,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我想着後面的花也該打理了,總是不放心交給下人們,還是我自己來,願不願意陪我?”
沒想到陸母還有這份閒情雅緻,而且陸母既然這麼說了,她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白錦沫連忙點了點頭。
這陸母帶着白錦沫走了一趟,她才發現,這後花園要比她想象的大很多,有些地方種的一些花都是她沒見過的,異常美麗。
陸母不知從什麼地方拿過了來修剪花草的剪刀還有澆水的水壺,陸母修剪,白錦沫就在後面澆水。
“你喜歡花嗎?”陸母一邊整理着旁邊的杜鵑,一邊詢問白錦沫。
白錦沫點了點頭,低下頭嗅了嗅,並沒有多芬芳,反而有點兒沖鼻子:“喜歡,不過沒怎麼種過。”
她說的是實話,還是小時候鄉下爺爺家種了好些花,每次去爺爺就會帶着她一起鼓搗,可是她的媽媽對花粉過敏,所以家裡從來不種花。再後來白家敗落,房子被藍家搶過去,白錦沫就更沒有種花的機會了。
“那你喜歡什麼花?”陸母詢問道。
“玫……沒什麼特別的,我喜歡百合。”白錦沫正準備說自己喜歡玫瑰的,突然想到什麼,小腦筋一轉,轉而說了“百合”二字。
果然,陸母愣了一下,轉而笑着說道:“少遊的媽媽也喜歡百合,他的親生媽媽。”酷女孩。陸母特意強調了一下,不過看她的表情,說的雲淡風輕,感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白錦沫沒有回話,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總覺得說
什麼都顯得突兀。
陸母但是沒覺得什麼,手裡的動作繼續着,又邊說道:“他每年都會去看他的母親,每次去比帶百合花,他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只是對母親去世這件事一直不能放下,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
陸母說着,無不惋惜恩嘆息了一聲,白錦沫聽在心裡,突然覺得胸口堵得慌,勉強勸慰道:“可能隨着時間的推移就會好吧,您也別放在心上。”
白錦沫說出這個話與其說是在寬慰陸母,不如說實在寬慰自己。她也失去了雙親,這種痛苦只有自己知道,她說陸少遊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好的,她也希望自己能隨着時間推移慢慢的好起來。
“可能吧。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目睹了自己母親去世的經過,可能因爲這件事給他的心裡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所以後來他的父親娶我的時候才這麼不能接受,唉,這孩子呀。”這些往事重新浮上心頭,陸母回憶着,一樣也是一陣陣心痛。
白錦沫聽在心裡,這才知道原來陸少遊還有這樣的經歷,怪不得對自己的母親去世這件事放不下,原來是親眼目睹,這對當時幼小的他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你是不是一直不甘心有這樣一場婚禮,覺得自己婚禮太草率而且還發生那麼多狀況?我告訴你昂,我當年嫁給少遊爸爸的時候,這孩子把整個婚禮弄的雞飛狗跳比你們的婚禮現場還亂十倍。我當時差一點兒就不願意嫁了,可是他父親堅持,而且我們相愛,纔給了少遊這麼多縱容。”
本來是一件讓人惋惜的事情,但是陸母講起來,還是忍不住笑了。可能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對於那些儀式上的過程看的清了,更喜歡實實在在的。
“所以呀,你不要把這個婚禮的過程太在意,今後的日子還是要兩個人過的,婚禮代表不了太多東西,歲月裡有很多奇妙的事情。而且少遊是一個年冷心熱的孩子,你不要看他總是板着一張臉,關心起人來可會疼人了,你要多擔待。”陸母語重心長,說完這些,很鄭重其事的看向了白錦沫。
白錦沫只能點了點頭,其實不用陸母說她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爲她不愛陸少遊,也清楚的知道陸少遊不愛自己,而這些是陸母不知道的,所以才這麼對她說。
白錦沫不得不佩服陸母,原本以爲只是單純的讓自己陪她修剪花圃的,事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剛剛自己改爲開導陸母,其實歇會兒陸母來開導自己說的這番話纔是重點。這也是陸母讓自己來陪她的原因,就是爲了說這些事兒,讓自己對陸少遊這幾天的所做所謂多擔待一些,不要記恨在心裡。
一時間,白錦沫對陸母刮目相看。她不是陸少遊的親生母親,可是卻是真心的關心他。看似對這個家裡的事兒不聞不問,卻什麼事兒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這幾天陸少遊對自己的冷落和不待見陸母也看在眼裡,所以這才借這個機會勸說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