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白顏咳嗽着,吃力的從牀上爬了下來,走到廚房,燒了一壺水,倒到被子裡,準備回房看書。
因爲常年臥病在牀的原因,白顏的身體甚爲瘦弱,即使是一杯水這樣的重量,也有些拿不穩,握着水杯的兩隻手顫抖着,總算是拿起了杯子,緩步走回到房間之中,將杯子1放在書桌上,從書架抽出自己心愛的一本書,細細的品讀起來。
讀着讀着,白顏覺得有些口渴,便想喝口水,但眼睛又不捨得離開精彩的書本,只好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文字,另一隻手摸索着,去尋找那放在桌子上面的水杯。
但或許是因爲白顏讀書太過專注,又或者是因爲他太過於瘦弱,手拿住了水杯,正準備往嘴邊送,卻因爲一個拿不穩,手滑了一下水杯傾倒在桌面,杯中的水盡皆灑出。
着一個手滑,在平時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至多花費一番功夫去收拾痕跡而已,但在此時,卻是犯了大錯。
傾倒出來的熱水直接就灑到了不要姐姐託他暫時保管的東西,姐姐走之前再三叮囑過,在白顏心中造成了這是個“超級貴重物品”的想法,這一見這東西唄他弄壞了,直接一愣,彷彿五雷轟頂一般。
白顏伸出手,顫顫巍巍的將那副畫卷展開。
只見那副畫卷上面的水墨畫作,此時已經因爲水兒糊成了一團,因爲是熱水的緣故,畫作上面,還在散發着熱氣。
平時一向都還算是膽小的白顏,直接被嚇傻了,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流了,心臟像被老虎鉗子鉗住了之後狠狠的旋轉,痛徹心扉。他發起抖來,全身的筋骨彷彿都在搐動,牙齒不斷的打着顫,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
白顏顫顫巍巍的倒在牀上,只覺得渾身玲徹骨髓,連自己也不知是爲了什麼,因爲他其實是對這幅畫的價值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只是覺得是種貴重的東西,此時他心中想着的是“這樣會不會連累到姐姐,我都幹了什麼?”這樣的想法。
此時的白顏心中,充斥的只是模糊的、無以名之的恐懼,卻也令他如墜冰窟,整個人蜷縮起來劇烈的打着顫,像是一臺開足了馬力的按摩儀,整個人都彷彿在質疑着自己是否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
白顏述說完整件事,擡起頭,期望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希望從自己姐姐這裡得到一個這些副畫其實都是不重要的,弄壞也沒有關係的答案,因爲他實在是太害怕了。
“恩,這樣啊。”白錦沫繼續撫摸着弟弟的脊背,苦笑着。
怎麼可能沒事啊?陸少遊一旦知道她把別人送給他的畫給弄壞了,定然會大發雷霆,若是坦白說這是弟弟弄壞的,自己倒是會少了幾分責罵,但讓若是讓陸少遊知道這副畫弟弟弄壞之後,說不定會一氣之下,直接把白顏的藥給停了。
“那沒事。”白錦沫笑着對白顏說道,“着只是一副普通的畫作而已
,我是爲了讓你小心保管纔會說這是貴重物品的,只要姐姐我去說一聲就好了。”
“真的嗎?”白顏的身體不再顫抖,眼睛裡面露出了期望的高光。
“當然,下次可要小心點了,冒失鬼。”白錦沫拍了拍白顏的頭,說道。
“好的,姐,我下次一定小心。”
“恩,我給你買了草莓蛋糕,你嚐嚐。”白錦沫將蛋糕遞給白顏,說道。
“好吃,姐你不吃啊?”白顏狼吞虎嚥的吃着蛋糕,問道。
“沒事,姐吃過了,你吃。”白錦沫看着弟弟吃蛋糕的樣子,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白錦沫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先把事情瞞住,不要告訴陸少遊有人送他了一副畫,只要那個人不告訴陸少遊,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事,萬一東窗事發,那她就站出來承受一切好了。
白錦沫已經決定了,就這樣先把事情瞞住,不要告訴陸少遊有人送他了一副畫,只要那個人不告訴陸少遊,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事,一兩個月之後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若是之後再被提起,她也可以推脫說已經交給了陸少遊,是陸少遊已經忘了,成功矇混過關。
而且她也可以委託自己的朋友,僞裝出一副畫作了,辛虧她之前拿到畫作之後,覺得畫作甚是好看,也就用手機拍了一照片,也算是有個底稿。
這幅畫作也不算是老作品,而是一個最近風頭漸起的新銳畫家的作品,要想模仿還是有辦法的,正好在以前白錦沫還沒有家破人亡的時候,父母有這方面的朋友,她也算是瞭解這方面的知識。
完成模仿作品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模仿的沒有什麼疏漏,一個月只有,就算是陸少遊問起,也可以藉口忘記了用贗品搪塞過去,最多也就捱過幾頓罵而已,爲了弟弟,捱罵算什麼?
萬一東窗事發,那她就站出來承受一切好了。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白錦沫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玩意這件事情暴露了,那少則自己被臭罵一頓,吃點苦頭,多則甚至弟弟的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脅。
因爲如此,直到睡覺前,白錦沫還是不能安心,但每天還有工作,只好帶着這一份憂慮進入夢鄉。
第二天白天,白錦沫早上買了高鐵票,急忙趕往內地她那個能夠模仿畫作的朋友家中,在委託他進行模仿之後,又急忙坐高鐵回到這裡。
此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了,雖然陽光還算是燦爛,但依舊阻擋不了太陽想要漸漸沉下去的行爲。
白錦沫又快馬加鞭的回到了藍家,補了裝,換上一身禮服,陪着弟弟去參加自己表妹藍梓意的生日宴會。
弟弟白顏因爲常年臥病在牀不能遠行,只好坐到輪椅上,由白錦沫推着他去參加生日宴會。
來到生日宴會的會場,白錦沫有點驚訝,之前父母還沒有出事之時,經常帶着白錦沫和弟弟白顏到這個酒店來參加各種活動,弄得白錦沫回憶不
斷的泛起。
恢復好了思緒,白錦沫帶着白顏進入了酒店。
宴會廳門口,藍梓意站在宴會廳門口,陸少遊竟然也被拉來湊數,兩個人穿着正裝站在門口,待來賓在名冊上面簽過字之後,接過來賓帶來的禮物。
就在白錦沫正準備上前去的時候,突然優一輛豪車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就從車上走了下來,徑直走向了宴會廳。
中年男子在名冊上面簽好了名字之後,走到藍梓意和陸少遊面前,打量了一番兩人,說道:“喲,這不是梓意侄女嗎?我是你嚴伯父啊,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還記得我不。”
“當然了,家父還經常提起你呢。”藍梓意笑着說道。
“這是……陸家的小子?”中年人遞給陸少遊一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禮物和,問道,“我前陣子還剛和你父親談過一筆大單子呢。”
“那是。”陸少遊接過禮物,恭敬的回答道,“家父也常常在家中提過您呢,說您在生意場上敢打敢拼,下手迅速,毫不優柔寡斷,讓我要向您學習呢。”
“哦,哈哈,那老傢伙還這樣評價我?”中年男子笑了,走進了宴會廳。
“誒,嚴伯父你裡面請。”藍梓意走上前兩步,送了一下哪位嚴性中年男子。
而此時,白錦沫和白顏也已經在名冊上面寫好了自己的名字,來到了陸少遊和藍梓意的面前,遞上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你們來了啊。”陸少遊接過禮物,隨意的放在一邊,說道。
“嗯,我來了。”白錦沫有些緊張的回答道。
現在若是陸少遊已經知道了有人要送給他畫,找白錦沫轉送的話,進行討要,那白錦沫她就真的下不來臺了,所以內心咋十分的緊張。
所幸此時那個送畫的人似乎還沒有跟陸少遊提起過送畫的事情,陸少遊沒有發難,讓白錦沫逃過一劫。
“這樣一個“病人”即使是坐着輪椅也要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想必是真心祝福我生日快樂呢。”此時,長輩們都在宴會廳之中應酬,在外面接待的,就只有他們兩人,也就不用顧及什麼客氣了,嘲諷道,“想必哦也不是來蹭吃蹭喝的,哦,不對,你們姐弟倆現在,不就是在我們藍家蹭吃蹭喝嗎?”
“嗯,感謝藍家能和收留我們這兩個無家可歸的姐弟倆,真是謝謝了。”白錦沫握住輪椅推手的雙拳握緊,臉上卻不着聲色的說道,“兩位今天身着正裝,男的帥氣女的漂亮,郎才女貌,真的是非常般配呢。”
“哼,那,那當然了。”藍梓意似乎被說道心坎上了,臉色微紅的回答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藍梓意和陸少遊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刁難他們,讓白錦沫白顏姐弟兩個安然入內。
白錦沫推着坐着輪椅的白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幫助弟弟白顏坐好之後,白錦沫收起了輪椅,也坐下來,靜靜等候宴會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