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額圖,多隆,明珠三路人馬,都被吳三桂咬住不放,根本難以抽身,至於鄭克爽的四萬半吊子人馬,更是被韋小寶派出去的六子設計陷害,讓吳三桂包了餃子,當然,紅星的五千精銳,一個不剩的事先逃了出去。韋小寶這一手借刀殺人,卻成全了鄭克爽的英明,讓這小子光榮就義,混了個保家衛國的‘烈士’稱號。
紅星精銳都在海外,一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臨近京城的西山大本營,早就人走屋空,只剩下寥寥數百人看家護院而已,揚州倒是有上萬人馬,可是,別忘了,韋小寶還有幾十個老婆孩子需要照看保護,豈能都派往前線。
韋小寶一邊飛鴿傳說,讓猴子派出五萬精銳,趕往京城助陣,另一方面,五千精銳揮師北上,趕往芒碭山,至於韋小寶,當然是救駕不可了。韋小寶給留在前線伺機而動的六子的密函,只有兩個字——死守。
“娘,我要走了,不管怎麼樣?於情他是我哥哥,於理他是君我是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只要我一天還在朝廷爲官,兒就不能棄之不顧啊。”韋小寶將外面發生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衆人,這次來到孃親屋裡,就是來商量的。
“兒啊,這事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能不能不去啊,你看,家裡這麼一大幫子人,就你一個頂樑柱,你去了…娘真怕…”說着,韋春花以手掩面,抽泣了起來。
“娘…兒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讓兒在一旁苟且偷安,兒做不到,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若是小皇上有了閃失,只怕,天下百姓也會飽受摧殘,流離失所,那樣,兒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兒…給你跪下了。”說着,韋小寶撲通一聲,雙膝跪倒。
見韋小寶,字字珠璣,句句肺腑,臉上又是一臉的決然,韋春花長嘆一聲,衝門外擺了擺手,示意韋小寶退下,韋小寶知道這消息太過突然,讓娘接受總得有個過程,何況,自己又不是立馬就走。
韋小寶躬身退出,輕輕幫韋春花將門關上,前腳剛走,屋裡就傳來韋春花傷心欲絕的悲痛之聲,韋家就韋小寶一根獨苗,家中獨子,又有一大幫妻兒,韋小寶要是出個閃失,全家的頂樑柱也就塌了。
夜裡吃飯的時候,出奇的安靜,空氣死一般的沉寂,皇上被圍困芒碭山,命懸一線,衆人都知道了,大夥知道,韋小寶非走不可,誰也攔不住,只得默默傷心,偷偷落淚,小傢伙們,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出奇的乖巧,誰也沒有哭鬧。
“都怎麼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的嗎?瞧瞧你們,快吃飯吧…”韋小寶哈哈一笑,用筷子在碗碟上敲了幾下,希望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
“小寶…你真的要走嗎?”九難年紀最大,見身邊妹妹都瞧着自己,只好帶頭詢問。
當年的獨臂神尼早已不復存在,九難自從跟了韋小寶之後,脫下道袍,蓄髮還俗,改穿女兒衣,如今頭上早已佈滿三千青絲,長髮飄飄,經過韋小寶滋潤之後的冰豔美人,也已變成今日的風韻熟女,身上容光煥發,韻味不凡,一身貼身的長裙,束帶一系,凹凸的曲線,勾勒的完美無瑕。
“怎麼…都捨不得我離開?”韋小寶圍着衆女掃視一眼,衆人全都滿眼期待,淚眼朦朧的望着韋小寶,一副難捨難分的神情。
韋小寶反問道“難道你們想讓自己老公藏在家裡當縮頭烏龜嗎?這樣吧,舉手表決,希望我留下扮烏-龜的舉手,在坐的所有人,包括我娘跟孩子們都可以舉手。我今兒就民主一次,若是多數人不願意我走,就算做烏-龜,當王-八,我也認了。”韋小寶語氣戲謔,並沒有跟衆女生氣。
衆人一聽,全都沉默了,想不到韋小寶會這麼說,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頂天立地,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啊,一聽韋小寶說出縮頭烏-龜四個字,衆人就都不敢言語了,“怎麼了?看來我的夫人呢,還是很支持我的嗎?哈哈,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韋小寶一生,能得到你們這麼多紅顏知己相伴左右,我值了。”本來打算說死而無憾的,怕說了不吉利的話,傷了衆女的心,臨時改成了值了。
“不行,我反對。”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還真有出聲反對的,韋小寶一聽,就樂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建寧公主。
“今兒我就代表姐妹們說一句,我們這麼多姐妹,你捨得離開嗎?你走了,我們怎麼辦?雖然出事的是我皇帝哥哥,但是,他身邊還有那麼多將士,朝廷還有那麼多大臣,難道非要小寶你親自去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麼多姐妹,可怎麼活啊,你真的這麼心狠嗎?你看看雙雙纔多大啊,都不會喊爹爹,你忍心嗎?”說着說着,建寧摟着破天,抱着雙雙,扯着嗓子,大哭起來。
建寧嗓門還是那麼大,一帶頭,衆女也跟着大哭起來,一屋的美女,全都梨花帶雨,淚眼婆娑,韋小寶頓時啞口無言,肩上的擔子,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自已一走,卻是有負她們,可是,心中打定的主意,又豈能更改,不過,建寧的態度,韋小寶倒是很意外,居然能忍心爲了韋小寶,甘願置皇帝哥哥於不顧,看來,建寧是真把自己當成了韋家人了。
“好了,好了,都別哭了,小寶也有他的苦衷,再說,你們要對小寶有信心,這麼多年,小寶風風雨雨,經歷的場面還少嗎?不都是平平安安的嗎?”韋春花還是忍不住的發話了,韋小寶看看孃親,心裡暗暗感動,婆婆一開口,勝似韋小寶千言萬語,立馬見效,衆女全都止住了哭聲。
一頓飯,鬧的不歡而散,衆人都心裡跟壓了塊石頭似的,喘不過氣,韋小寶也不知如何勸解,此時,說什麼甜言蜜語,都感覺那麼的蒼白無力,回到屋中,韋小寶靠窗而坐,嘆氣的抽着香菸,一根接着一根的猛抽着,倒真希望抽菸能讓自己忘記煩惱。
最後,腳下掉了一地的菸頭,也沒能讓韋小寶改變主意,既然要走了,必須對衆人有個交代,韋小寶拿起紙筆,坐在燈下,提筆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