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少俠,有話請講。”楊溢之還禮道。
“如今吳三桂起兵造反,爲何楊兄要助紂爲虐,甘願替亂賊賣命呢?”韋小寶毫不客氣,一下就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哪知楊溢之聽了之後,微微一笑,竟然反問道“在下也要請教韋少俠,你爲何願意幫滿清韃子賣命,想那滿清韃子,佔了我大明江山,殺我忠良,辱我妻兒,搶我錢糧,如此惡性,天理難容,韋少俠一身好功夫,爲何要替狗皇帝賣命效忠呢,乾脆聽我良言相勸,投靠平西王爺,我楊溢之雖然官小職微,願意人頭擔保,平西王爺定會舉手相應,以禮相待。”
“哈哈哈…”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放聲大笑。
韋小寶道“看來你我多有誤會,不如咱們坐下來詳談一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平西王忠,還是韃子壞。”說着,韋小寶指了指地上的石頭,示意楊溢之坐下。
“恭敬不如從命。”楊溢之也不謙讓,大刀金馬的坐了下來。
韋小寶心中納悶,究竟平西王用了什麼妖術,竟然讓楊溢之徹底洗腦,看來,不得不佩服平西王的手段高明啊。
“楊兄,你剛纔說韃子,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還佔了我大明江山,殺我忠良,辱我妻兒……,那請問,這些你可有真憑實據?”韋小寶道。
“真憑實據,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這就是鐵證,韃子大興文字獄,殺害莊家滿門,這就是罪證……”楊溢之越說越氣,最後氣的鋼拳緊握,睚眥俱裂。
韋小寶點了點頭,“當年康熙年幼,鰲拜專權,鰲拜那廝,上欺幼主,下害黎民,興文字獄,殘害忠良,把持朝政,這些楊兄可曾知曉?難道鰲拜犯下的滔天大罪,都要歸咎在年幼的皇上頭上嗎?楊兄可不要忘了,當年康熙僅僅八歲,想你我八歲之時,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個…”一句話竟嗆的楊溢之啞口無言。
韋小寶又道“現如今,康熙勵精圖治,廢了假太后,除了鰲拜,勤政愛民,重用賢良,興修水利,免除賦稅……等等,這些難道說他是昏庸無道,是收買人心嗎?”
“這…正是如此,這江山本是大明江山,是我漢人的江山,韃子人少,故此收買人心,想要長久霸佔我大汗河山。”楊溢之語氣明顯弱了不少。
“大明江山?的確是大明江山,可是,韃子是怎麼進來的,大明江山是怎麼丟的?這我倒要請問一下楊兄了。”韋小寶語氣鏗鏘有力,字字如刀子一般刺中楊溢之的要害,楊溢之臉一紅,竟暗自低下了頭去。
“世人都知道,吳三桂當年是大明山海關總兵,是他引清兵入關,我大明才丟了江山。當年是事情暫且不提,吳三桂既然投靠滿清,爲何又要起兵造反,他安的究竟是什麼心,還是他吃裡扒外的老毛病又犯了?”韋小寶嘲笑道。
“你…你怎麼能如此詆譭平西王爺,平西王爺一片赤誠,他說當年是韃子哄騙於他,他一時心軟,不忍黎民受苦,這才放清兵入關,可是,韃子出爾反爾,一旦得勢,就要卸磨殺驢,削了他的兵權,罷了他的官職,平西王爺是被逼無奈,這才起兵抵抗的。”楊溢之解釋道。
“是嗎?說的好聽,壞人從來不主動承認自己是壞人,換做是你,難道你會把造反整天掛在嘴邊上嗎?”韋小寶譏笑道。
“這…”楊溢之頓時語塞。
韋小寶拍了怕楊溢之的肩頭,“我說的話是我一面之詞,當不得真,相反,你說的也不作數,究竟誰對誰錯,古人說的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是好是壞,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勸楊兄不妨去民間多走走,看看百姓們是說吳三桂好,還是說皇上聖明,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說完,見楊溢之低頭不語,韋小寶知道,自己說的話,他聽了進去,韋小寶起身剛要走,楊溢之蹭的一下攔住了韋小寶。
“怎麼你還要動手?”韋小寶道。
“剛纔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嗎?江湖都說你韋小寶武功高強,在下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今日得見尊嚴,哪能入寶山而空手歸呢?出招吧?”楊溢之一臉的堅定,韋小寶點了點頭。
韋小寶俯身而立,靜靜的站着,“你年長我幾歲,還是楊兄先出招吧。”說完韋小寶一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溢之點了點頭,蒼啷一聲,寶劍出鞘,寒光奪目,楊溢之平胸舉劍,青山飄飄,眼中精光閃爍,緊緊的注視着負手站立的韋小寶。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彼此對視着,微風過處,枝葉紛飛,衣衫飄擺,空氣死一般沉寂,對敵之人,彼此都在找尋對方的破綻,以便一擊得手,佔得先機,可是,楊溢之失望了,韋小寶看似無精打采,表情懶散,卻隱藏殺機,毫無破綻。
楊溢之大喝一聲,決定先下手爲強,一劍揮出,寒光一閃,一股勁風裹着漫天的殺氣直取韋小寶的咽喉。
韋小寶身形微退,側身一閃,巧妙的躲了過去,楊溢之一聲大喝,縱身躍起,寶劍也化作一道長虹,沖天而起,漫天的劍氣,讓樹上的枝葉也不得安寧,紛紛飄落。
韋小寶仍舊負手而立,漫天劍氣之中,任憑落葉飄過,勁風吹起,瀟灑依舊。
楊溢之腳尖輕輕在枝頭一點,身子倒轉,手中寶劍化作漫天劍氣,將韋小寶徹底的籠罩在凌厲的劍氣之下,霸道的劍氣,震人心魄,讓人膽寒,楊溢之嘴角微微一笑,對於此招平沙落雁非常自信。
咔嚓一聲脆響,風停了,劍氣散了,韋小寶仍舊一臉的悠閒,楊溢之虎目圓睜,不可思議的望着手中的寶劍,沿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楊溢之的寶劍,已經斷爲兩截,究竟韋小寶何時出手?不得而知。
“厲害,厲害,在下輸了,江湖傳言果然不虛,我楊某服了。”說完,楊溢之仰天大笑,然後縱身走了。
拿得起,放得下,果然是真君子,大丈夫,韋小寶縱身跟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再次來到了清涼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