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餘光是他俯落的身子。一襲Boss,灰。認真的顏色,卻無法看清他的側廓。剛毅卻冷漠,慧黠又認真的男子。
腳掌,在他掌中微微顫抖。包裹着她的他的手也緊了力道。
她只覺臉越發燒了,心律再次不受控制。肌膚直白相對,心事卻誰也別問誰。
終於,大手,輕輕幫她套上鞋子。
接下來,男人們的對話,笑聲,她惚然未聽,只是眼底留住他偶爾的動作。他中途似乎離了座,回來時,在身邊經過惑亂了的空氣。
二人靠得那麼近,擡手間,會有不經意的碰觸。這一刻,是真實的,再不是夢裡抑或揣度,卻又那麼不確切。
宴席,終歸要散場的,不過是遲早。
“悠言,悠言,說你呢。”耳邊似乎是林子晏的聲音。
悠言眸子睜大,望向子晏。
“你在哪裡上班?”唐璜接過剛纔的問題。
Frankie正想替魂遊天外的未來老婆答個話,卻被悠言匆匆打斷。
“各位抱歉,我有事想先離開,F君,你送我好嗎?”
Frankie又想老婆在幫我省錢,喜孜孜要答允,低沉的聲音卻切斷在他的前頭。
“弗,剛接了一個客戶的電話,想起一事就回撥了過去。”
“顧老三,你又不是我老婆,這事兒你不用向我報備哈。”
林子晏向唐璜遞眼色,唐璜笑。
“如果說,我不小心把電話打到你的英國夫人線上,是不是也不用跟你說呢?”顧夜白淡淡道。
Frankie愣:“你跟她說什麼來着。”
“哦,也無說什麼,只隨便閒聊幾句,承你今晚盛情,介紹了美人給我們認識,估計她們有得操心,你家該快又辦喜事了。”
這位英國太太喜使性兒,最愛吃醋,指着顧夜白,猶太人傻眼,氣絕,倒。
“嫂夫人似乎甚有興趣,說待會就過來。你不等她了嗎?”再加一句,恰好。
Frankie怒,又可憐巴巴的看向悠言。
悠言一時未及反應,顧夜白已站了起來。
“我送你。”擱了話,拿起外套,逕自往門的方向去。
悠言愣住,半晌,急忙跟了上去,道:“我自己走——”
看那二人遠去,唐璜笑道:“子晏,你說,真的過了四年了嗎?”
Frankie猶自咒罵着顧夜白,林子晏哈哈大笑,與唐璜乾了杯中的酒。
停車場。
“我可以自己回去。”向着顧夜白的背影,悠言惴惴道。
顧夜白停了腳步,報出一個地址,正是上次悠言隨口拈了的。
“這裡過去,不過十分鐘路程。”
只是,十分鐘。可以與他多呆一會。聲音磁性低魅,悠言痛恨自己的動搖。又隨即失笑,啊,這,又該去老闆家了。
可惜,這一程,並沒如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