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教人忍俊不禁的是林子晏。
那時,發問的是許晴。她問:“林子晏,你對Susna其實心懷不軌吧。”
林子晏正喝着水,一口水噴了,與他對座的是方影,酷酷地拿起旁邊的書一擋,免去池魚被殃。
林子晏下意識看了Susan一眼,Susan笑笑,容色明麗。
他道,“TMD,許晴,老子喝酒。”
其實,這話一說,已貓膩不藏,如不喜歡,便直接說不,這下不啻心事昭告天下。
可惜,那邊廂已無酒可喝,早教不願說真心話不願大冒險的人喝光。
林子晏只好被迫冒險,悠言因倒黴憂鬱一晚,這下終於咯吱咯吱笑翻在顧夜白懷裡。
懷安淡淡看那二人一眼,捏緊了手心。
林子晏把大吉他一抄,跑到外語系女生宿舍摟下面吼了一嗓子“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G大外語系門面衆多,英,法,德,日,意。。。不下八國,平日裡哪國也不服氣哪國,這時是可忍孰不可忍,八國女子聯軍一致對外。
“vast‘en!”(法:滾蛋!)
“asshole!”(英:混蛋)
“Arschloch!”(德:王八蛋)
另一側的男生宿舍,也笑罵連篇,各地方言出動,跟在林子晏背後的衆人遂驚歎祖國語言的博大精深。
於是,林子晏吃了無數的蛋,外加一盆高樓瀉下的冷水。
拜林子晏所賜,翌日,校方緊急召開了一次思想教育會議,對全體學生進行思想輔導工作,林子晏被請到校心理療室進行了爲期一個星期的診療,一戰成名。
那個夏夜,燈光星點,人聲沸鬧。遠方天際,因某個大型商業大廈的開幕,燃燒煙花璀璨。
一衆朋友,談笑嬉罵。
夜空的煙火緋紅了悠言的臉,顧夜白擁了她盡看人世一切嬉鬧。
流年,美好。
今日,風化的又豈止是時間。
人面桃花,人還是那些人,人又已不是那些人。煙花細碎,如何堪剪,又是誰比煙火寂寞。
燈光下,遊戲開始。
轉動的酒瓶子在懷安面前停下。楚可做的莊,力道倒是恰好。
衆人相視一笑,看楚可發問。楚可與懷安,兩大美人,再說風聞這楚可與顧學長糾結未清,還有一前任悠言。這場熱鬧,誰不愛看。
楚可不動聲色看了懷安一眼,笑道:“學姐,那我問了哦。你與顧大哥的第一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怎樣做的?”
此言一出,全場譁言。這楚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子晏甚至誇張地滑下椅子。
誰也沒想到楚可竟問得如此私密露骨。
林子晏笑道:“楚小妹,時間,地點,行爲,一,二,三,這可是三個問題了。”
懷安想起與顧夜白的種種,臉上一熱,隨即心內冷笑,神色卻平整,拿起酒杯,嘴角噙笑,舉了舉杯子。
悠言捏在衣袋裡的手攥得死緊,許晴突然握住了她另一側的手,自嘲一笑,又搖搖頭。
楚可嬌笑道:“學姐,既然無心冒險,喝酒,便不該只喝這杯,不然,人人效法,可就不好玩了。”
說着,眼光一側,有意無意地瞥了桌上的一樽紅酒,和大得嚇人的特製高腳杯。
這一下,無疑把全場的氣氛調至最高點,本微微繁喧的調笑低語之聲皆寂靜。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凝聚在懷安身上。
懷安心裡冷冷道:楚可,你狠。臉上依舊微笑曼妙,手夠向桌中的瓶子。
衣衫藍如晴海,有人更快,不多,只半分。
衆人只覺眼前微微一晃,再看時,一瓶子酒已輕握在那個俊美又淡漠的男子手上。
顧夜白朝近側的侍應一招手,那人立刻恭謹地遞上開酒器。
他接過了,淡淡道:“05年份的波爾多紅,還不算太壞,懷安,你不介意我我喝這一杯吧?”
懷安眸光閃動,歡悅盈上眉梢。脣微斂,斜看了楚可一眼,目光收處,卻是悠言。
臉色蒼白的悠言。往日不肯替她喝的酒,卻替今日的情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