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看看遊客們，“你們都穿上厚衣服啊！”
“沒有厚衣服怎麼辦？”
“那在酒店待着吧，別上雪山了。”
“啊啊啊！”
何歡逗了他們，笑道：“去前臺租羽絨服。氧氣瓶也帶着啊！”
大家都跑去前臺租羽絨服去了。
何歡看看站在窗前的龍騰，“你帶厚衣服了嗎？”
龍騰搖搖頭。
“你也去租一件。”
“我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
何歡看着她，上次天氣晴朗，她確實穿着自己的衣服, 山上也不冷。但這次下雪了，山上很冷啊！
“可是這裡也買不到啊！”
龍騰低下頭。
很多人來玉龍雪山就是爲了看雪，那是不一樣的景色。總不能讓她別上去了吧？何歡說：“你先去把你最厚的衣服穿上。”
“嗯。”龍騰轉身去了。
何歡也回到房間，因爲知道這次要去香格里拉，可能會很冷，帶了一件輕型羽絨服。倒沒有想過玉龍雪山下雪這麼早。
從行李箱拿出裹成棍的羽絨服抖開, 拍拍, 又打開吹風機熱風, 讓它蓬鬆起來。
在春城基本用不着羽絨服，所以厚衣服也不多。這個羽絨服也是在優衣庫打折時買的便宜貨，充絨量不高，美其名曰輕型羽絨服。
何歡也去前臺拿了一件羽絨服。遊客們都圍在前臺登記借羽絨服。前臺說小白龍團可以免費使用羽絨服。遊客們很是高興。
等龍姑娘穿着薄薄的羊絨大衣出來，何歡把自己的羽絨服遞給她。
龍騰頓了一下，看看黑色的羽絨服，又看看他身上紅色的羽絨服。
“這是我的。”何歡說。
龍騰接過去，穿上了，從頭籠到腳，這樣她應該不會冷了。
何歡看着她，忍不住微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去拿自己的衣服給她。她說不穿別人的衣服，卻穿了他的衣服。這麼說，他不是別人了？
等遊客們都出來了，何歡帶着大家去索道站。一羣紅羽絨服裡就龍騰一件黑羽絨服, 大家也只當是她自己的。
雪已經停了, 露出一角藍天。雪後清晨的天氣非常冰涼清新。
坐着纜車一路上山，
從樹木到石頭都一片銀裝素裹。
山上的棧道已經鋪滿了一層雪，不是特別厚。還未有人踏過, 他們是第一撥上山的。
先上來的遊客擠在索道口, “好美啊！我都捨不得下腳！”
“那你們下去吧！”何歡徑直走到前面，踩上了第一個腳印。
“哈哈哈……”
何歡領着遊客們走上棧道，“大家走路的時候小心一點啊！路很滑！都扶着點兒。”
男士都牽起了身邊伴侶的手。何歡看了看龍騰，伸出手，龍騰把手遞到他手上。
何歡嘴角輕揚，昨晚都一直沒有機會牽她的手，所以三朵給他下了一場雪！
牽着龍姑娘走在前面，何歡給大家講解着三朵的故事。
走到海拔四千五的大觀景平臺，大家憑欄眺望綿延的玉龍十三峰，終於知道這爲什麼是一條玉龍了！白雪覆蓋的玉龍雪山在淡藍蒼穹下如一條銀龍騰飛。
白雲就在身邊，觸手可及。
雲和雪連成一片，彷彿仙境一般。
周圍重重大山，依然青翠紅黃交雜，只有玉龍雪山海拔高，下了雪。
十萬大山向玉龍雪山朝拜。
“啊！這就是玉龍第三國啊！”遊客們興奮道。
“真的好美啊！”大家四望，呼吸着冰涼清新的空氣。
雪後天晴的玉龍雪山真的非常非常美。
女人大口喘氣。元元連忙扶着她靠到欄杆上，“媽，你沒事吧？”
“怎麼沒事？以前旅遊都是去國外，從來沒有來過這種荒山野嶺！這有啥好看的？”
何歡看她一眼，走過去, 讓她打開氧氣瓶，等她吸了兩口，然後說：“你去索道站裡面等我們吧，這裡不適合你。”
女人點點頭，平時養尊處優的，乍來這麼高海拔，確實受不了。
元元扶着她回去。
何歡看着她，這種人看一眼玉龍雪山，都把聖潔的玉龍雪山弄髒了。
元元把她扶到索道站，又上來。
何歡帶着大家爬到四千六百米海拔，遊客能達到的最高處。
觀賞拍照過後，帶着他們往下走。
一個遊客往下一滑，“啊啊啊！”大叫起來。
何歡回頭，看他在棧道上像在坐滑滑梯一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一回頭，腳下一滑，拉着龍姑娘一屁股墩坐在地上，一起往下滑去。
“哈哈哈……”遊客們扶着棧道木欄杆，大笑，興奮得直跺腳。
“他還笑別人！結果自己也滑倒了！”
“還連累了龍姑娘！”
一級一級臺階，屁股一墩一墩，自從小學畢業後，何歡還沒這樣滑過。
遊客們在後面已經笑瘋了，拍手道：“謝謝小白龍給我們表演滑滑梯！”
滑到下一個平臺，何歡拉住身邊的欄杆才停下，轉頭看着龍騰，“對不起。”
龍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以爲他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誰會在玉龍雪山上玩滑梯啊？而且是這樣一級一級的滑梯！”何歡拉着她站起來，另一手扶着欄杆，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握着她軟軟的手，手心竟有點熱。
“好好玩啊！我們都來滑滑梯吧！”一個女遊客說。
“別鬧啊！”何歡回頭，“四千米海拔滑下去，你比索道都快！”
“哈哈哈……”大家小心扶着欄杆往下走。
聽身邊呼吸有點急促，何歡看看龍騰，滑這一跤，給她整氣喘了。連忙打開氧氣瓶，讓她吸。
到大平臺，幾個遊客說：“感覺氧氣瓶完全沒用呢！”
“那你們在這兒玩一會兒吧！”何歡說，“玩累了就需要氧氣瓶了！”
遊客們大笑着跑來跑去，堆雪人，打雪仗。何歡拿着相機給他們拍照。
看他們一個個面色潮紅，何歡說：“現在快吸兩口吧！”
遊客們紛紛打開氧氣瓶。
一羣人靠着欄杆吸氧。偌大的平臺只有他們。
何歡轉來轉去給他們拍照，他們一邊吸氧一邊朝他笑。
有的情侶還幹起了杯，更過分的吸起了交杯氧。
何歡笑着給他們拍照。元元也笑着靠在父親肩上拍了一張。
一對情侶藝術細胞大爆發，脫下羽絨服，跳起了雪上華爾茲。
遊客中果然藏龍臥虎，多才多藝啊！
何歡給他們當起了攝像，其他遊客圍成一圈微笑看着他們。
突然風雪又起，工作人員催他們：“小白龍！快帶着你的遊客下來！我們要封閉了！”
何歡帶着他們下來，棧道入口立刻被工作人員拉上隔離帶，放上牌子：清掃積雪，暫時封閉。
進入索道站，又聽見工作人員在對講機裡說：“停運！停運！山上起風雪了！”
“哈哈哈……”大家十分開心，他們是第一撥上山的遊客，趕上了。
安排大家坐上纜車，就剩下跳華爾茲的情侶，還有他和龍騰。
先讓他們上了纜車，何歡也牽着龍騰進去，坐在他們對面。
華爾茲情侶看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女生問：“小白龍，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呀？”
“欸？”何歡連忙放開龍騰的手。龍騰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那什麼態度？像摔燙手山芋似的？
“你怎麼那麼多嘴？”她男朋友埋怨。
“吔！本來就是嘛！小白龍一直照顧龍姑娘啊！坐也坐一起，走也走一起。”
“那是因爲龍姑娘一個人。”何歡解釋道。
“對呀！龍姑娘一個人，你也是一個人，不是剛好嗎？”
何歡不知道說什麼了，微紅着臉轉過頭。龍騰也轉頭看着另一邊窗外。
對面的男生輕輕捏了一下女朋友的腰，女生笑嘻嘻地看着他們。
纜車在風雪中搖搖晃晃，雪花從窗外飛過。風雪瀰漫，已經看不見玉龍雪山，纜車成了一個孤島。
何歡其實很想再握住身邊的手。
從索道站下來，大批遊客在入口處排隊，卻被告知山上風雪大，索道停運。
遊客們吵吵嚷嚷：“啊！怎麼停運了啊？我們專門來看雪的！”
導遊們忙着安撫遊客。
小白龍團開心大笑，抱着小白龍，“謝謝小白龍！”
“這哪裡是上山晚了擠啊！這是晚了根本上不了山啊！”
“啊！山上好美好美啊！”有人故意大聲道。
何歡看着他們，這都是羣啥人？看到別人不能上去，他們的快樂加倍了！
“你們算不算吃肉吧唧嘴？”
“哈哈哈哈……”
“謝謝小白龍！”
其他那些遊客看着他們，不滿地大叫：“爲什麼他們可以上去啊？”
“小白龍團就可以搞特權嗎？”
何歡捂臉，這羣遊客，淨給他招恨呢！
一位導遊過來問：“小白龍，你們怎麼上去的啊？”
“我們就住在景區裡面，一早就上山了。 上山沒多久就下雪了。我們也是被趕下來的。”何歡安撫他們。
導遊又去安撫遊客：“小白龍團是住在山腳下，一大早上山的。山上一下雪，他們也被趕下來了。”
一會兒，小白龍團被趕下來的消息就傳遍了，安撫了廣大撲空的遊客。
小白龍團笑個不已，何歡看着他們，“你們真是！”
“趕下來個毛線啊！我一定要把照片發出去，以正視聽！”
“就是！小白龍團怎麼可能被趕下來？小白龍不要面子的？”
何歡也十分高興，幸好他們上山早。玉龍雪山大索道經常因爲天氣原因關閉的。要是一羣人擠到上面玩滑滑梯肯定不行。
大家坐上環保車回酒店，都很開心。
只有那個女人皺着眉一副西子捧心模樣，好像遭了大罪。
何歡不禁想起歐洲中世紀那些貴夫人，因爲腰勒得太緊，動不動就拿着嗅瓶吸，成爲了一種貴族時尚。
現在看着這個以前只去國外旅遊的女人，何歡忍不住笑起來。
路癡導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