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誰宵獵

魯一棄的反應要比穆老頭慢多了,首先他就根本沒發現異常情況,只是專心地在聽穆老頭說話,當穆老頭將身形化作一團青芒,挾帶着斷喝的餘音和衣袂的風聲,拉開大門並衝了出去,他纔剛剛從蒲團上站起身來。

門外傳來幾聲慘叫聲,與慘叫同時發出的,是從門外一前一後撲進大殿兩個人的叫聲:“大少,有硬爪子發狠,你別出去。”

站立在大殿門外的穆老頭沒有動手,因爲他的眼力完全可以在這一瞬間辨清進來的是什麼人。先進來的是瞎子,後面緊跟着獨眼。他們本來都是在偏房休息的,現在卻都手拿傢伙跑到大殿來了。

兩個人才跨入門檻,一連串的槍聲清脆地響起,破碎了深夜的寧靜,在山谷中久久迴盪。

緊跟在獨眼背後又有幾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嘴裡還驚恐地在喊着:“飛鬼,會飛的鬼。”

這幾個人都是王副官帶來的警衛隊,也是都是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可是這一刻卻都驚嚇成這樣,看來外面真的有個可怕的東西。

外面還有幾個人,他們都驚恐地匍匐在地,一邊朝空中開槍,一邊往屋子的大門口挪動。

山谷中的黑夜真的太黑了,看不到一點東西。

穆老頭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他縱身跳下大殿前的臺階,快步往道觀的院子外跑去,很快就變成黑暗中一條隱約可見的灰色影子。

魯一棄也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腳下一挑,一支德國造的毛瑟步槍落在了手中,他眯起了雙眼,頓時,他似乎失去了聽覺、視覺等等一切覺察力,因爲他聽不到槍聲、叫喊身,也看不到那些驚恐慌亂的人。他只感受到黑暗,感受到黑暗中的一切微小變化和差別。

一個和黑暗夜色幾乎同樣的黑色影子漂浮在空中,但這漂浮並不是十分平穩,而是不斷地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移動着,這移動的距離是很小的,速度卻是極快的。也就是魯一棄如此專注凝神才能感受到,要是一般人在大白天都很難看出這影子的移動變化。

魯一棄還能感覺到穆老頭的存在,雖然他也只是一個人形的黑色影子,但他手中的劍發出的清靈寶氣可以幫助一棄確定他的存在。穆老頭迅速地朝那黑影子靠近,但是黑影子的高度卻是他所不能及的,於是他將手中騰躍着層層青靈寶氣的劍插在地上,用一個奇怪的戒備姿態從身邊的布袋中掏拿着什麼。可是還沒等穆老頭掏出些什麼,那黑影子已經一個斜線撲落下來。

空中那黑影子的目標不是穆老頭,而是那些匍匐在外面地上的那些警衛。警衛們打了一陣槍以後,發現始終沒有續之而來的攻擊,便紛紛爬起來往門口極速奔跑過來。就像是夜貓子發現了逃竄的田鼠,空中的黑影子黑色雙翼一振,無所忌憚地往這羣奔跑着的人形影子追撲過來。

人羣中跑在最後的是王副官,他穿了件棉長袍,所以他的人影形狀跟別人不一樣。也正是因爲這棉長袍,讓他的行動有些滯礙,所以落在了最後。

黑影子撲落的速度很快,雖然穆老頭放棄了掏拿東西,提劍追着那黑影子往回趕,但是要想救援王副官一把卻是來不及了。

黑色影子籠罩的邊緣已經觸及到了王副官,魯一棄能夠感受到王副官的臉因爲驚恐而扭曲,也能感受到黑影落下的速度和衝擊力道,甚至都能感受到黑影壓下來的沉重。

槍響了,只是讓那黑影頓了頓。就是這麼一個瞬息的停頓,黑色影子的邊緣從王副官的頭頂上帶走了一頂黑尼禮帽。

魯一棄迅速退彈上膛,打出了第二槍。可能是影子離得近了,這次的阻擋效果要比第一次明顯得多。

魯一棄不知道那黑影是什麼,更不知道那黑影子的要害在哪裡,所以他對黑影射擊的最佳效果就是要集中在一個點上。

第三發子彈打完,黑影子距離王副官遠了,但沒有改變繼續撲下的態勢。而此時魯一棄退彈上膛卻偏偏發現槍裡已經沒子彈了。這關口要再找子彈壓到槍膛裡是不可能的。

黑影再次逼近了王副官,雖然王副官離大門就剩十幾步,可是影子的速度太快,王副官跑不過它。

步槍落地的時候,魯一棄已經奔出去有四五步了。因爲他能感覺到王副官手中的握着一支發出幽蘭光澤的駁殼槍。同時他也可以感覺到王副官雖然跑不過空中的黑影,但是他們間的距離那黑影至少也要在七八步之後才能追上。於是一棄奔了出去,只需要王副官再堅持七八步,剩下的七八步自己替王副官跑。

又是在空中黑影籠罩的邊緣剛剛觸及到王副官的瞬間,魯一棄到了,他搶在黑影前面將王副官撲倒。魯一棄倒下時是儘量仰面倒下的,同時他抓住王副官握槍的右手,朝着他們跌倒處的上方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黑影子離他們很近,但是子彈連續的撞擊力讓那黑影落不下來。駁殼槍,也是平常說的二十響大鏡面,彈倉裡可以壓進去二十發子彈。當魯一棄打出第十五顆子彈的時候,那黑影身上好像掉下個什麼東西,那東西還沒落到地面,黑影就突然扭轉了個方向,遠遠地飄滑出去,消失在山谷之中。

等穆老頭趕到,魯一棄和王副官已經艱難地坐了起來。王副官是驚魂未定,六神無主。魯一棄呢?他的表情依舊如常,沒一絲變化,可是他的心裡的那份恐懼又有幾人知曉。

十五發子彈,在加上開始射擊的三發步槍子彈,他都將它們打在那黑影子身上的同一個點上。可是這樣強勁的打擊只是讓那影子飄然而去,沒有造成太大傷害。

跟在魯一棄背後從殿門中衝出來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個可以看出那黑影是什麼東西的人,也是個可以看到黑影身上落下什麼東西的人。

這人趕到魯一棄旁邊的時候,穆老頭已經趕到,正伸手將魯一棄和王副官拉起來。於是他便不管魯一棄他們,彎腰在黑暗的地面上撿起一件東西並隨手遞給剛站起來的魯一棄:“怪鳥。這是鳥毛。”

這人是獨眼,他的眼睛是夜眼,雖然這夜眼並不能將黑暗中所有東西都看得清楚,但那樣龐大的一個黑影子他還是可以大概看出是個什麼東西。獨眼是看到一棄奔出以後,纔跟着出來,稍晚幾步,但那黑影落下東西的時候他其實已經離得很近了,因此他很容易就找到那支鳥毛。

穆老頭雖然在這樣的黑夜裡看不清那黑影,但他卻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一棄還沒來得及細看手中那沉甸甸的鳥毛,穆老頭就已經直接告訴他那是什麼東西了:“鐵鷹,全身都是生鐵製成,只是胸腹是中空的,其中裝有機括。你我的祖先曾經都能削木爲鵲,還做過可以帶人飛行的木鳶,這鐵鷹便是從這些東西的製作工藝中變化發展而來。”

此時,大殿裡又走出幾人,並拿來了火把,魯一棄藉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清手中的確是一隻寬大的羽毛,只是這羽毛是用生鐵打製,製作極其精細,整片羽毛做得很薄,有一個邊薄得都像是刀的刃口,羽毛上的紋路製作得清晰可見,就像是件精緻的工藝品一樣。

看來對家還是跟着追到了。一想到跟着追來的對家,魯一棄很自然地就想到那白天跟在他們背後,天一黑卻又不知蹤跡的養鬼婢。

王副官手下的警衛損失了兩人,一個是被割破了喉嚨,這就算是魯一棄這樣的外行都可以一眼看出,肯定是被鐵鷹翅膀像刃口一樣薄的羽毛給割開的。另一個是腦門上多出了一個窟窿,不止有血流出,鮮紅的血中還夾雜有白乎乎的腦漿。這個窟窿倒是一時看不出到底是被鐵鷹啄的的還是被爪子抓的。

獨眼迅速證實了一下這兩人確實死亡了,便解下他們攜帶的槍支彈藥。這些警衛隨身都有一支毛瑟步槍和一支駁殼槍,還有四顆鴨蛋型手雷。這些東西獨眼不會太感興趣,但他知道這些在魯一棄手中會有極大的用處。

“鐵鷹攻擊力雖然大,但是它體型沉重,機括上滿一次並不能飛行太遠,控制它的人應該就在不遠處,隨時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襲擊,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穆老頭邊說邊朝殿中走去,回到大殿,他首先將蒲團前的竹簡卷好收好,然後往大殿的後偏門走去。

魯一棄看着穆老頭迅速地動作,忽然覺出他一系列動作中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對這些小節細細琢磨,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逃避攻擊。

穆老頭還沒到後偏門的門口,就迎面遇到聞聲而來的老道,於是他一把抓住老道的手腕,急促地說道:“外面是來找我們正莊的對家,與你不搭界,你不要慌,給我們指條隱蔽的路,我們一走,你也少了麻煩。”

老道似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從後門小道,過滾石坡,穿過歪松嶺和發草坡,再走過分水樑,就可以下到整個峽谷西北邊的官道,到時你們要往西、往北、往東都可以。這條道是最近的脫身之路,很少有人知道,只是這分水樑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過人,那樑上終日流淌的泉水這種天氣可能全結成冰面了。”

“不管能走不能走都得走,王副官,你瞧出我們這趟渾水的兇險來了吧,我們離着藏寶暗構還有千里的路途,你就已經損失了兩個兄弟。這樣吧,對家找的是我們幾個,你帶你的人還從正路走,然後往西,我們要是能從此處脫身,與你約個地界會合。就在咸陽、咸陽……”魯一棄並不知道咸陽有些什麼地方,他到過的地方真的太少,就算是書上看到的些地名他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合不合適做個會合地點。

“咸陽城外渭水邊十八里營。”瞎子在旁邊開口了,他這輩子都混跡在西北一帶,對那裡的些地方比對自己女人的身體還熟悉。

“對,就在咸陽城外渭水邊十八里營會合,到時我們一起開正西和西北兩處暗構,分成照舊。”經過一場驚恐和搏殺,魯一棄的思路變得越發清晰,語氣也變得氣勢非凡,不容辯駁。

王副官清楚,剛纔要不是魯一棄,他此刻也會和他的兩個兄弟一樣躺在外面無知無覺了。而且面前這個他一早就覺得非同凡響的年輕人說的話,不管怎麼說都是爲自己和手下在考慮,自己似乎沒有任何理由不答應。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得到這樣一個承諾,他直覺中強烈地感到,這個承諾要比三叔說的話可信上百倍。

魯一棄再次遇到養鬼婢是在翻過滾石坡以後,一身白的養鬼婢牽着她的白色騾子站在半坡處的一棵孤零零的大松樹下,看到魯一棄他們從她面前過去,只是有意無意地瞟了兩眼,似乎想看到什麼,又似乎怕見到什麼。

魯一棄沒有和她說話,只是朝她笑了笑,也不知道養鬼婢有沒有看到。不是他不想說話,是因爲養鬼婢的出現讓他再次覺得什麼地方出錯了,自己好像疏忽了什麼,但到底是什麼,他自己卻不知道。

穆老頭也意識到些什麼,有一點是明擺着的,老道指點的這條隱蔽的路徑好像不是太隱蔽的,至少這養鬼婢就知道,而且還趕在他們前面等候在這裡了。

“穆老,你墨家理論中認爲這世上有鬼,這養鬼婢倒是個證明!”養鬼婢讓魯一棄想起到心中一些難解的疑惑,但他不喜歡發問,於是他採用了這樣一種狡猾的詢問方式。

聽了魯一棄的話,穆天歸趕忙將思想從這路徑有沒有問題上收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他心中不由自主地覺得,魯一棄所有的話都要認真仔細去面對,讓這個年輕人瞭解得越多,對要辦的大事越有利。

“呵呵,其實世人誤會我墨家《明鬼》一文了。世人最初創造這個‘鬼’字,想要表達的真正意思我不知道是什麼,但絕不會是我們現在概念中描述的。而我墨家理論中的‘鬼’就更不是現在概念中的那樣,我家老祖宗是想世人明白‘鬼’其實是一種力量,一種人活着就擁有,死後還能繼續遺存下來的力量。這力量依附在人的身體之上,並和人的身體狀況息息相關。但這力量卻無法利用,只有極少數人在偶然的時候用出,比如說一個五歲童爲救自己母親竟然推開千斤巨樑,這也就是人偶爾間能發揮極度潛能。當然也有人能通過修煉來使用這力量,並且鍛鍊它提高它,但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就已經不是人了,那就已經成仙了。”

“哦!?只是不知道這力量是一種什麼形態存在,要不倒是可以有辦法對付。”魯一棄覺得穆天歸口中的“鬼”理論極有意思,這樣的解釋是他第一次聽說。

“那應該是一種場,比如說菩薩修煉的道場,神仙修煉的玄場,鬼其實是和這些相似的一種場,只是無法修煉得和這些場一樣強大。不是說這種力量和身體狀況有關嗎,那些垂老善終之人一般不會留鬼下來,而冤死的、暴死的、死不瞑目的人臨死之前總會留下一些強烈意念,這些意念便成爲一個新的中心讓這力量依附,這就在無形中出現了一個包含能量的範圍區域——場,有些場可以到處移動,有些場卻侷限在某一個區域內。當然,這種力量隨着時間的推移能量會漸漸減弱乃至消失,也會因爲什麼特定因素突然消失。”

“那是不是相當於物理中的磁場、電場?”魯一棄終於忍不住了發問了,他覺得自己快接近問題的中心了。

“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謂鬼害人,是因爲死去的人留下的場力太強大,活人身上所帶的場被影響導致紊亂,或者是活着的人自己身體所依附的這種力量太弱,承受抗拒不了死去人留下場的力量,這纔會有遇鬼的人或失魂或發狂等種種現象。我自己估摸這就是世人常說的豪光重的人不怕鬼、豪光低的容易被鬼纏。”

一般一個人將一件事情講到自己推測的地步就證明他知道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穆老頭也一樣。

“哦!”一棄心裡想的要比穆老頭說的多得多,這個洋學堂出來的不相信鬼的學生,他思維的路線始終是科學的,他認爲自己觀點是對的,“鬼”就是個未散的生物場,其形態類似懸浮的磁場或者電場,這樣的場力在一定程度下就會影響到活人的生理系統,從而造成其精神與**上的傷害。那些驅鬼的道士所用的方法也許是正好利用了一些工具破壞了磁場電場的存在,比如說寶劍、銀針、含鐵的磷石粉等等。

道路的崎嶇危險不容他們多做談論和思考,養鬼婢的出現更可能是意味了前途的莫測,他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擺脫威脅。

回頭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加快速度趕在對家還沒來得及將坎面布好之前衝過去。行進的速度快了,促使他們的警覺力和注意力也同時提高到最高點,他們更沒有閒暇說些什麼想些什麼。

沒有等到他們走到歪松嶺,對家已經發起了一輪攻擊。還是一個黑影,從身後的空中趕着撲將過來。

這裡的環境不像道觀所在的峽谷那樣黑暗,在加上滿山遍野的雪光映照,魯一棄依稀可以看出那真是一隻怪鳥,模樣有些像鷹的怪鳥。

要擋住空中的襲擊,最好是有可以阻礙怪鳥飛行和撲下的東西,比如說樹。龍門澗的樹木叢林不是太多,但是眼前的歪松嶺倒是有一片七扭八歪的松樹,穆老頭高聲喊到:“快走,往林子裡去!”

獨眼和瞎子走在前面,雖然這兩個人只有一隻眼睛,但是他們的速度是極快的,他們畢竟是練家子。再加上獨眼的夜眼可以看清路途障礙,所以行動如貓縱狗跳分外迅捷。瞎子曾經是個白奪夜盜的賊王,雖說看不見,但是他可以聽到獨眼的落腳點,所以緊跟在獨眼身後一步都沒拉下。

魯一棄的行動相對就慢多了,腳下接連幾個踉蹌差點沒摔倒。他的速度一慢,穆老頭也就快不起來,斷後是由他負責的,保證魯一棄的安全更讓他覺得是天大的責任。但是他也有一份疑惑,自己感覺中的一個絕頂高手,怎麼此時會如此不濟,是自己感覺的錯誤?還是這年輕人在掩藏些什麼?亦或許是故意做給對家看,在給對家擺道道下誘兒?

情況雖然是緊迫了點,但是就在鐵鷹掠過人頭頂這樣高度的時候,他們離樹林已經很近了。這裡是鐵鷹不得不擡高飛行角度的距離,要不然就算能抓到些什麼,它也要被樹枝給絆住。要想不被樹枝絆住,除非是打橫進行攻擊,也就是側面攔截。這樣的攻擊這隻鐵鷹是做不到的,它要擡起沉重的身軀飛過樹梢,然後再掉頭側向撲下,那時這四個人已經可以坐在樹林裡喝水了。除非再多出一隻鐵鷹。

對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對家與墨家、魯家對決了幾百年,並且一直都大佔上風,他們既然追到了這裡,又怎麼會疏忽瞭如此明顯的一個細節?

在貼近松林的邊緣,又出現了一隻鐵鷹,從魯一棄他們奔跑途徑的側面撲擊下來,目標是獨眼,它似乎也知道,攔下了第一個,就有可能牽制住後面的幾個。

獨眼被撞跌出幾個跟頭,雖然鐵鷹的鐵翅、鐵爪、鐵喙都沒有與他的**做直接接觸,但是就這自上而下的一個大力撞擊,讓獨眼手中用來阻擋的“雨金剛”像面大鑼一樣被敲響。獨眼從剛纔撿到的那根羽毛知道,這鐵製的畜生重量極大,衝擊力也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於是他沒有硬撐,身體隨着撞擊力順勢滾出,這樣雖然有些狼狽,卻是可以避免受到內傷。

鐵鷹一撞之下,雙翅稍一撲棱,將身形只比原來提高了兩尺多就再次撲下。這樣迅速的連續撲擊就連瞎子這樣的老賊頭都沒想到,他緊跟在獨眼之後,獨眼跌出,他就變得首當其衝了。

瞎子的位置比起獨眼來要靠後一步,所以他需要擋擊的是鐵鷹的一隻翅膀。

瞎子沒有擋得住,因爲他根本就沒擋,那隻翅膀掀起的風勁讓他這個老賊頭意識到這不是自己能力可以與之一碰的,所以他也跌出,準確說是他將自己扔出去的,方向角度都和獨眼的一樣,只是他落地的地面與獨眼不大相同,落下時被碎石、亂枝撕扯得很狼狽。瞎子沒在乎自己的形象,落地後還繼續就地滾出幾步遠,對於他這樣的江湖人來說,保住性命要比是否狼狽強上百萬倍。

鐵鷹的撲擊落了空,反倒一個低掠飛了過去。

魯一棄和穆天歸趕到時,瞎子和獨眼也已經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他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再緊趕幾步,躲進樹林,這樣才能暫時逃脫危險。

晚了,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些,第一隻追擊而來的鐵鷹已經繞了半個圈回來了,它現在已經和第二隻鷹的攻擊途徑一樣,而且它的攻擊角度似乎更低,變得極難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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