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地驚變

【好事近】

踏步入土塵,驚變更無時分

勁索鋼指飛針,自穿插如平。

斷衣驅毒企死定,左右皆刃剔。

驟然天翻地覆,看誰計能行。

朱瑱命的氣相霎間恢復了正常,這讓好多人都意想不到。這現象讓早就準備好的合力偷襲放棄了。像朱瑱命這樣的高手,只要保持好狀態,就算再多兩三個人他們都沒有一點把握偷襲成功。他們只有一次機會,那就是朱瑱命自己模糊了自己意識的時候,而這樣的一個機會根本沒有到來,也或許朱瑱命從來就不曾在自己身上出現過這樣的機會過。

“相信我的話。”朱瑱命就像在對鏡子中的自己說話一樣,沒有一絲煙火味道,說話的同時,他開始朝魯一棄這邊踱步,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不大不小,不快不慢。

魯一棄緊張了,緊張的狀態讓他的氣相突變,如同燦霞噴薄。朱瑱命放緩了腳步,這氣相讓他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可轉念再一想,他還是堅定了自己原先的判斷,無意狀態下的表現是最真實的表現,平常人表現不出高手的狀態來,高手也同樣不會無絲毫感覺和下意識地防範。而這個魯一棄的這種狀態下的一舉一動,怎麼都和高手挨不上邊。

想到這裡,朱瑱命再次將踱步放到不緊不慢的速度。氣息與肌筋凝結到勢能的頂點。

魯一棄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這壓力讓他幾乎窒息,讓他的思維也幾乎停住。只有感覺,他超常的感覺還在運轉,也正是這感覺在告訴他,堅持,再堅持,上邊的機栝就要動了……

此時地面之上天色已經大亮,半夜的暴雨讓黃土面變得很是泥濘。泥濘上站立的人分作兩堆。

一堆是以利老頭和瞎子爲首的魯家幫手,他們已經離那三堆土丘很遠,離挖透頂面的洞口更遠,他們是被另一堆人逼開的。

另一堆人是朱家的手下,他們的人很多,已經是剛開始挖掘土丘時朱家人手的數倍,其中大部分是在天亮之前,從周邊各處冒雨趕到的後援高手。最先趕到的後援是由那個薩滿打扮的人帶來的。與紅眼睛怪人相反,別看紅眼睛怪人渾身襤褸的百衲衣,卻倒是個名副其實的蠑娑術薩滿。而這傢伙雖然穿着厚重的類似薩滿的服飾,其實並不是個真正的薩滿,而是極北之地一個希尼亞答族的靈魂酋長。

所謂靈魂酋長我們大多的書籍資料中都譯作“祭魂師”。也就是說,希尼亞答族有兩個地位最尊崇的酋長,一個負責管理族人,還有一個負責管理族人的靈魂。也只有這管理人靈魂的“祭魂師”,才具備獨特的神奇技藝,能夠在茫茫大海之上尋到魂瓶所在以及所行途徑。

不過“祭魂師”帶來的手下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個個呆滯而缺少靈性,也不知道被“祭魂師”施了什麼控制手段。但這樣狀態的人是很可怕的,他們做事情會無所懼怕,甚至不知疼痛,一往無前絕不後退。

魯家的幫手都是老江湖,特別是像利老頭和瞎子這樣的,他們知道不能也不值得和這樣的對手博命,所以他們讓了,他們讓得遠遠地,是被逼開,也是有意無意間自己離開的……

朱家門長親自入到險地,他的手下已經多次設法想進入其中幫忙,可是那洞口他們下不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洞中充斥了淡淡的煙氣,煙氣裡有一種濃重的怪味道,下去不到兩人深,就會昏暈欲嘔,全身乏力。如果從其他地方重新挖洞,他們也自知過不了流沙填石的扣子。

洞下開了頂的暗室中,那一大堆的木棍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了。這是得虧這些木料中加了特殊的物質,要不然早就燒爲灰燼了。也得虧這木料中加有特殊的物質,它散發的煙氣才能瀰漫在下來的洞道里,讓朱家後援的高手無法進入。

暗室頂面的開口偏在室頂一側,骨片疊搭的頂面看着岌岌可危卻一直沒塌,反倒顯得更加穩固。這是因爲破損點承受的壓力在漸漸變小,它上面積壓的流沙被雨水挾帶,大量地從頂面的破口流落下來了。

和着雨水泥漿的流沙在暗室地面上已經堆積得很高很高,很高很高的摻水沙子分量很重很重,重得就像個鉛鑄的巨大棺材。

重壓之下,暗室地面傾斜了!的確,在進到這暗室中時,就這地面未曾仔細查看,只查了它的材料是石面的。而整個地室之中,只有此室是石面,其他都是土面,這現象本身就是蹊蹺之事,但下來的人卻疏忽了這一點。現在的整塊石面傾斜了,像翻板一樣轉動了,頃刻之間將直立起來,翻轉過來。

“天翻地覆”的坎面,也是這囚壓惡魂古墓中最後一道坎面,用以全毀的坎面。古墓四門盡死,唯一的出路就在這間暗室中,爲防惡魂散出,所以此處也是用的焦骨爲頂。但如果有人將鉛棺整個運出,只要鉛棺進入此室,“天翻地覆”坎面動作,墓室崩塌,古墓盡毀,將鉛棺連同所有一切都深深埋入地底。那樣只要無後人挖到那個深度,開啓鉛棺,就算屍骨魂魄得地氣爲動,在鉛封澆鑄棺槨和周圍累累晦骨的作用下,依舊無法脫出爲惡。

現在“天翻地覆”的坎面動了,在一堆沙子而非鉛棺的重壓下動了。

魯一棄在朱瑱命面前顫抖了,全身不停地顫動。

朱瑱命停住了嚴謹的前行步法,他也顫抖了,無法抑制地顫抖。

白胖的侍衛在顫抖,紅眼睛怪人在顫抖,“碎骨迷巷”的所有白牆在顫抖,“錮魂絕氣臺”在顫抖,骷髏堆在顫抖……,整個的墓室都在顫抖。

隨着顫抖,魯一棄腳下的道面突然變得鬆散開裂,變得像泥沼沙溝一般,隨即塌落凹陷成坑。沒等魯一棄試圖擡一下腳往上爬,他雙腿就快速地往下陷入,身體也把持不知平衡往凹陷的洞坑中倒下。這一刻,魯一棄似乎被嚇得呆滯,直直地就像個泥塑木偶般陷落下去,沒來得及做任何掙扎,也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要掙扎。

朱瑱命在無法抑制的顫抖中朝着魯一棄縱身而去,他不允許魯一棄就此消失,準確說應該是不允許屠龍器消失。只要把屠龍器留下,就算魯一棄被埋入萬劫不復之地也與他無關。

幾個骷髏飛來,直砸向朱瑱命背部。是虛晃子,朱瑱命根本沒回身,從骷髏飛行帶起的風聲就判斷出來這種力道的骷髏是無法傷人的。骷髏無法傷人,那麼傷人的武器會是什麼?會在哪裡?

雖然骷髏力道無法傷人,朱瑱命還是扭閃身形,將它們一一躲過。謹慎多疑的他生怕其中會有其他暗招子和毒釦子。這樣的話,他的身形便放慢了,這樣的話有些東西就能趕上他了。於是,就在他躲閃之間,一根細長怪異的東西偷偷地溜到他的旁邊,而且是筆直而來,尖細的頭兒從目力和感覺上都不易覺察,帶起的力道風聲比那些骷髏還要小。

細長的怪異東西趕超過朱瑱命的身形後立刻轉向,尖細的頭兒像蛇一樣迴旋過來,徑直往朱瑱命頸部繞去。當盤起的圈完全將頸部套住後,那細長的的武器驟然發力收圈,收圈的力道極大,帶起的風聲比鋼索橫劃空中的劈破聲還響。

比收圈聲音更響的是那細長武器收圈完畢時的脆亮聲響,那就猶如誰開出一槍。

從那細長武器發出的一連串聲響,朱瑱命知道倪老七的腦袋是怎麼被絞斷的了。

從最後那開槍般的聲響,持拿武器的人知道自己的偷襲落空了。只是他自己都沒有看清這一下到底是怎麼落空的,朱瑱命明明已經被圈套住的脖頸到底是怎麼溜脫出來的。

朱瑱命沒有理會後面偷襲的人,現在最重要的是魯一棄,他掉入坑中已經看不到了,自己必須儘快趕過去。

只又走出了一步,他的雙腳就被銬住了。那是從土中伸出的一雙手,就像是養屍地的出土養屍一樣,不同的是這雙手的握力比養屍還要強勁數倍。要不是朱瑱命已經把護體氣息運至周身,那雙手的十根手指準會瞬間將他腳踝捏個骨碎筋斷。

雖然指力強勁,但朱瑱命只是將右腳一跺,抓住右腳腳踝的手便鬆開了。這一跺還讓朱瑱命的身形陡然拔起,這樣他就可以將左腿猛然一挑,將暗藏在土中的人生生**。身形下落時,他右腳朝**之人的頭頂踏去。這是一記殺招,簡單迅捷的殺招。對於眼下的形勢,他脫開糾纏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快速擊殺敵手。

踏出的腳沒踏到位就轉向了,變爲一招“反勾聖榻”,這是因爲施展殺招的過程中,眼角間瞄到幾絲極其細微的鋒芒往自己後脊射來。雖然射出的位置不是他想象中的**位位置,也許並不能造成太大傷害,但他不敢冒險。所以反勾一腳,將那幾絲牛毛般的鋒芒給踢飛。

也就是利用這樣一個間隙,握住左腳腳踝的手鬆開了,土中**之人帶着滿身黃土和滿心的驚恐惶惶急急地翻滾着逃開。

此時,地室中的顫抖更加劇烈了,那大片的白牆開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開始倒塌。地室頂上也開始有大塊的泥塊落下,砸下後揚起灰塵無數。槽溝中的火苗變得撲朔起來,人們的視線也模糊起來。

不過朱瑱命盯牢了魯一棄落下的位置,擺脫糾纏的同時,身形依舊在向那個方向靠近。

那根細長的兵器又趕上來,這次不是偷襲,而是盤旋成無數個花兒過來,攻擊的是他的上身。同時,十多根牛毛般的鋒芒無聲而至,攻擊的是朱瑱命的下身。

這一切讓朱瑱命不得不回身應付,他知道此時稍有疏忽,不但寶器奪不回,說不定連命都要喪在此處。但是回身應付就斷定會失去抓獲魯一棄的時機,思慮縝密的朱瑱命不可能遺忘了這個關鍵點,於是轉身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刺耳尖嘯,他這是對對手的鎮嚇,也是發出一個指令。

嘯聲剛剛響起,通道中的紅眼睛怪人動了,襤褸的破衣一下子扯開,就像一手持一面百衲的旗幟。然後雙手“旗幟”同時揮起,兩股勁風平地而起。這兩股勁風不是攻向與他對峙的胖子,他不攻擊任何一個人。而是將他面前堆排得密密的“屍血蜈蚣”和“五彩片帶蛇”全數裹帶起來,往魯一棄陷下去的坑中拋出。

是的,如果受到阻礙和糾纏不能及時擒住一個人,拿回想要的東西,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殺死那個人,等其他麻煩解決後再定神去取。因爲死人是不會逃走的。

胖子侍衛動了,手中怪異的小刀直奔紅眼睛怪人的右手。沒人想到這個臃腫的胖子會這麼快,更沒人想到他手中的小刀比他人還快。右手“旗幟”裹帶的毒蟲纔剛剛揚起,紅眼睛怪人的右手臂已經光禿的骨頭,並且連腕、肘處的肌腱、筋脈都已經被輕巧地斷開。所以揚起的“旗幟”變了方向和高度,遠遠地摔在一側的牆面上。散出的毒蟲毫無目的地四處亂爬。

就在胖子動作的同時,左側的牆體突然破裂開來,其中伸出了一雙手,一雙空無一物的手。這兩隻相互間有一尺多距離的手,根本就沒有碰觸紅眼睛怪人,只是在他的左臂周圍快速地晃動了幾下,紅眼睛怪人的左手小臂便隨着那面“旗幟”一同飛出去了。

雙臂瞬間全失,可見慣殺戮和血腥的紅眼睛怪人竟然沒有絲毫驚懼和慌亂。就在他左臂連同毒蟲飛出的同時,他身形也動了。這樣就搶在裹帶這毒蟲的“旗幟”改變方向之前在上面補了一腳,那“旗幟”最終還是帶着無數的毒蟲落入了坑中,那個魯一棄掉入的坑中。

胖子面對這突然出現的變化傻了;從牆裡探出的雙手也凝固住了。紅眼睛怪人趁着這機會回身極速逃遁了。

朱瑱命在躲避後面攻擊的同時,已經用眼睛的餘光瞄到那另一邊發生的一切。雖然室頂在坍塌,雖然“碎骨迷巷”的牆體多米諾骨牌似地在倒塌,雖然看到紅眼睛怪人瞬間就被搞的傷殘而逃,但此時的他卻反倒放下心來。

所以當這輪攻擊過後,他沒有再往魯一棄陷入的坑洞靠近。而是佇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平靜鎮定地面對周圍可能針對他的一切攻擊。

終於清楚地看到背後的三個人.土中之人果然是聶小指,朱瑱命已經估計到了,像這樣的指力除了聶小指很難找到第二個。

另兩人中有一個是精悍的黑瘦漢子,他手裡拿着一根和他同樣瘦長黑油的長杆馬鞭。這馬鞭就是就是最早發起攻擊的細長武器。雖然看起來這馬鞭很普通,但朱瑱命知道,能帶動如此強大力道,這鞭子的質地材料絕對不會普通。而能將這樣的馬鞭耍得要直就直、要圓就圓,線龍盤花地,這個黑瘦漢子也絕對是一方高手奇才。

還有一人看起來也年近五十,面色白淨,頜下稍有黑鬚。不管是身材、年紀,還是氣度,朱瑱命都覺得此人和自己很是接近,周身上下都顯現出些道家和儒家共融的風範,只比朱瑱命缺了些王者氣質。此人抿着嘴,脣間壓住數十根猶如牛毛似的銀針,雙手握拳,指縫中也夾着無數的銀針。從這銀針形狀以及那人的氣質可以看出,他應該是個濟世行醫的。

其中那個耍鞭子的黑瘦漢子竟然也和胖子一樣,穿着一身不合體的侍衛服。

再次看到不合身的侍衛服讓朱瑱命一下想到些什麼,不由地暗自埋怨自己,怎麼那麼大意,在這麼個小關節上走眼了。自己手下雖然查明有十數個大帥府侍衛隨魯一棄西行,不過他們從北平出來時就都已更換一色的短打便服。到這裡忽然又變成了侍衛軍服,這麼明顯個煙幕子竟然在自己這麼多高手面前奏效了。現在想來,魯一棄以如此明顯的標誌服裝爲掩,其意就是要讓自己疏忽裡面暗藏着高手。

這個黑瘦漢子應該就是在另一路挖掘中被埋的,被埋是假,而是要掩形而入。另一路被埋的有兩個,還有個在哪裡呢?是哪個使針的,還是那個牆裡伸出手的?

“快走,天靈蓋碎了片兒,牙頜骨顛了翻兒,我們可別寶貝沒得着再把命搭這兒了。”背後傳來喊聲,是耍刀的胖子侍衛。

“對,拿住這老幹棗子也換不到什麼錢,還是先拎鍋擡料,有一口就先撤了攤子。”從胖子那方向又傳來一陣顯得尖細些的叫聲,雖然也是喊的官話,卻顯得很有些生硬,那舌頭斜側着身呢。

朱瑱命沒有回身,他知道說這話的人肯定是斷下紅眼睛左手的人。這人雙手之間像是空着,其實是藏有可怕的武器,只是看不出或者不大容易看出。要不然決不可能變戲法似的就把紅眼睛的左臂斷了。

“那就回了蹄兒(回頭)吧!反正領轅子(駕車領頭的馬,代指領頭的人)都被埋勒,這趟白溜跑兒。”說這話的是拿鞭子的漢子,口音是川口子。

朱瑱命能聽出這話的意思,也知道這話是車行把式的套子話。從這些人的對話可以推斷出,他們是留有後路可逃的。後路在哪裡?綜觀每個人的位置,那個藏在牆後始終不露面的人,最有可能是守住那個重要的退逃之路的。

想到這一點,朱瑱命決定回身再往那已經倒塌得差不多的通道中去,他要找到那個暗藏的人,他要找到他們可以逃生的路徑。因爲面對這種局勢,他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脫出,現在有了一個現成的生路,怎麼能不好好把握。

朱瑱命轉身,正好看到魯一棄陷下去的坑被旁邊倒塌的白牆填滿了、壓實了。這樣最好,只要在這裡不移地兒,上面自己手下的那些挖掘高手就有法子挖進來,屠龍器最終還得回到自己手中。

背後的三個人似乎知道了魯一棄的意圖,他們再次同時發起攻擊,只是這次的力道和速度都明顯下降了。也許是連續攻擊的無效,讓他們喪失了信心。

朱瑱命躲了過去,他的速度比追趕的攻擊要快得多。

“你個雜碎骨頭,給老子在這兒抱棺材睡覺吧。”胖子見朱瑱命衝過來了,咒罵着迎了上去。

很快,胖子的身形很快,刀也很快。與朱瑱命的過招速度很快,被摔出的速度更很快。整個過程也就在眨眼之間,雙方的手腳纔到剛剛能互相夠着的位置,連半招兒都沒走完。朱瑱命只是微微一帶,胖子就摔了出來,摔向背後追趕攻擊的三個人。這樣既解決了前面的阻擋,又阻擋了背後的追趕。

牆背後的人大概知道自己已經待不住了,所以破牆而出,這也是穿的侍衛軍服。從牆裡出來,免不了帶着滿頭滿臉滿身的白灰,他張開雙手往朱瑱命這邊跑來,那樣子像是要擁抱朱瑱命。

一線冷芒從朱瑱命眼中閃過,張開的雙手間果然有細如蠶絲的刃光。於是朱瑱命扭身側過,貼着那人伸直的手臂過去。過去後,回身在那人肩頭一按,於是,穿牆而出的人又裂空而出。健碩的身形在空中翻轉,慘叫聲在隨着身形一起翻轉。

沒等慘叫聲結束,朱瑱命已經到了那面牆的位置,而此時那牆也開始倒塌了。朱瑱命快速出腳,將兩大片倒塌的牆體踢歪,倒向一邊。但這已經晚了,牆後的路徑地面已經被另一邊的牆壓住了。

生路肯定就在此處!朱瑱命立刻手扒腳挑,將碎土牆往旁邊清理。此時頂上的大塊泥土已經像雨點般落下,而黑沉沉的頂子也漸漸壓落了下來。

朱瑱命一邊躲避落下的泥塊,一邊加快了手腳的動作,咦,那幾個人怎麼沒繼續攻擊,難道他們不想逃出生天?難道他們一下全被掉下泥塊砸中?就算砸中也該有點聲息呀!怎麼會連那個被自己擊中人的慘叫都聽不見了?朱瑱命非常清楚自己那一擊會給人造成多大的痛苦,除非是那人死了,要不然絕不可能忍住疼痛的叫喚。

朱瑱命驟然回頭,轉身,縱步撲出。因爲他想到了,自己又一次上當,這裡沒有生路,生路應該在高臺的那一邊。這樣他們纔會在那邊留下三個人守住,這樣他們剛剛的三人合擊纔會既沒力度又沒速度,也只有這樣聶小指纔會從臨近高臺的土中被拔出。

第3節 驀驚覺第24節 山形壓第1節 如夢醒第7節 飛過坎第10節 封沙行第5節 盞茶約第35節 又惡阻第16節 荷葉轉第25節 來去兮第5節 盞茶約第35節 辨魑魅第8節 涅盤殺第27節 蒿沒人第19節 開兇脈第10節 搔白首第10節 亂紅飛第14節 入心隙第1節 釋疑論第13節 水落砂第22節 陰氣升第11節 鏡中路第26節 入龍鼻第24節 花熔金第21節 奔洪道第20節 轉雕鞍第17節 殺陣對第26節 入龍鼻第11節 柳葉落第20節 轉雕鞍第4節 雙強闖第18節 逼兇現第18節 踏成道第19節 器更利第36節 論輸贏第11節 逼形顯第21節 葉飄零第18節 踏成道引子第26節 三聖石第30節 晨林詭第7節 電抹宵第9節 衆援手第6節 靜度人第28節 啓移塋第32節 三刀對第4節 鬼壁現第6節 船影子第22節 陰氣升第22節 陰氣升第30節 斯人歸第22節 小人襲第39節 急過坎第24節 徹骨寒第21節 奔洪道第18節 華陰玉引子第26節 斷然殺第4節 誰宵獵第42節 望感局第1節 如夢醒第1節 如夢醒第25節 三峰迴第10節 搔白首第33節 鷲雲烏第10節 奇解行第4節 誰宵獵第22節 淚眼蒙第17節 邪雨下第22節 高低錯第2節 計亦賭第16節 雀在後第16節 雀在後第17節 螟蛉子第24節 花熔金第12節 碧池紅第15節 瘈犬鬥第20節 獨步行第22節 淚眼蒙第12節 地下天第7節 盡浮沉第10節 亂紅飛第35節 鬼嬰壁第27節 鬼騎羊第20節 獨步行第12節 地下天第7節 飛過坎第28節 衝破雪第15節 漏露形第22節 高低錯第26節 三聖石第5節 門泊船第7節 炸鬼嚎第6節 匣中刺第31節 伏石夢第31節 雪中行第17節 觸壁知第15節 琵琶射第27節 般門斧第24節 花熔金第10節 倒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