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義商今西歸

“你就是賽義德?”

阿巴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這個魁梧的商人。他有着一副大食人典型的體貌特徵,深色的皮膚,滿臉的絡腮鬍子,一雙眼睛發着賊亮的光芒。

賽義德趕緊答道:

“小人從安西回來,曾經和優素福將軍見過兩面!”

他在安西經商多年,唐人鑽營巴結的本事學的爐火純青,這次與阿巴斯見面可是下足了本錢,東方的絲綢和瓷器就送上了滿滿輛大車。

而且,由於時間緊,絲綢和瓷器並不能在安西向位於呼羅珊的木鹿城起運,只能在呼羅珊的一些城鎮就近蒐羅。

唐人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錢,不計成本,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集齊這兩大車的瓷器和絲綢。

當然,這一切的資金由唐人支持,否則僅憑賽義德的財力還做不到如此財大氣粗。

現在這一招投其所好,果然正中阿巴斯的下懷。

阿巴斯雖然能力出衆,可也免不了對昂貴奢侈品的喜好,尤其是從東方運來的瓷器和絲綢。

從東方到呼羅珊路途幾萬裡,其珍貴之所在,正在於它的稀有,極其稀有。

對阿巴斯而言,金錢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唯獨這有價無市的東西,實在讓人愛不釋手。

大食人的習慣與唐人不同,唐人送禮東西會送到府中,但呈送給主人家的卻是一張薄薄的禮單,受禮之人看過禮單便可以做到心中有數。

與凡是內斂的唐人不同,大食人送禮必然會堂而皇之的將所有禮物擺在當面。

僕人小心翼翼的將瓷器從箱子裡搬了出來,還有紋飾華美的一匹匹絲綢,阿巴斯的目光很快就從賽義德的身上轉移到了賽義德帶來的禮物上。

“這些,都是給我的?”

阿巴斯雖然在呼羅珊呼風喚雨,但平日裡所收受的禮物,絲綢也僅僅是論匹,瓷器也是一件一件的。而賽義德顯然財大氣粗,富可敵國,竟然整車整車的送。

所以,就算是位高權重的呼羅珊總督也禁不住爲此咋舌。

賽義德恭順的弓着身着。

“這些都是小人甘心奉送給尊貴呼羅珊總督的薄禮!”

縱使阿巴斯開始還有意板着臉,不打算給這些商人好顏色,但也還是禁不住下意識的說道:

“這怎麼能算是薄禮?厚重的我也是前所未見過呢!”

厚禮果然是無往不利的敲門磚,賽義德腹中暗笑,大食人從沙漠裡出來不過百年,雖然取代了昔日的波斯等國統治着龐大的疆土,可骨子裡終究還是脫不開蠻族的底子。

而唐人行事說話都十分講究,僅僅送禮一道就有許多學問,賽義德爲此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領悟其中的門道。他現在只需拿出對付唐人一成的心思,就能夠哄得人服服帖帖。

此前許多人都告訴賽義德,阿巴斯是個對商人並不友好的總督,與年輕的優素福可遠遠不同。

然則,“有錢能使鬼推磨”就是萬世不移的真理。

圍着瓷器和絲綢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又小心翼翼的撫摸了不知道多少次,阿巴斯才戀戀不捨的直起身子,轉向賽義德。

“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可有所求啊?”

說這話時,阿巴斯眼睛裡的欣喜和貪婪之色已經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然的冰冷。

賽義德心道,這老傢伙果然不好對付,趕緊收斂了輕視的心思。

“小人無所求!”

說這話時他的身體略略挺起,直視着在呼羅珊一言九鼎的總督。

“無所求?”

在阿巴斯看來,商人求利,送這麼重的禮,一定是有着尋常人難以做到的要求。

賽義德的回答讓他吃了一驚,送這麼重的禮竟然無所求,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人呢?

“總督容稟,小人作爲一個商人,這些年在安西賺錢無數,這都是因爲我大食兵鋒正盛的緣故,走到哪裡都會得到優待。可現在……”

話說了一半,賽義德居然作勢垂淚流涕,繼而又哽咽着說道:

“優素福將軍帶着我大*兵橫掃安西,直抵唐朝腹地的張掖,小人義無反顧的加入了東征軍,爲東征軍籌措軍資,可誰想到……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終於,賽義德說不下去了,竟然嚎啕大哭。

屋內只剩下賽義德嚎啕大哭的聲音,阿巴斯看呆了,一個如此精明壯碩的商人居然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原因是什麼?他的心開始一點點沉了下去。

還能是什麼原因,一定是這個商人親眼目睹了優素福的慘敗的吧。

到了此時此刻,阿巴斯終於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過去正面面對優素福慘敗的問題了,一時間失神竟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賽義德顧不得擦去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趕緊搶過去伸手相扶。

誰知道,阿巴斯居然一把推開了他,自己掙扎着站了起來。

“你,好,你很好!”

如此一番插曲,就算賽義德不再解釋,他也明白了賽義德爲什麼送如此重禮而無所求了。

好一陣,阿巴斯才低沉着問道:

“說說吧,優素福慘敗到何種地步,東征軍還剩下多少人馬?”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啊!”

賽義德連連拍着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打下張掖,我大食軍就可以乘勝殺到唐朝的國都長安,可就是這座城竟成了大食軍的絆腳石,一個月的功夫,先後三次慘敗,優素福嚇破了膽,只知道倉皇逃命,數萬大*兵像破布一樣就被無情的丟棄……”

聞言,阿巴斯的身體又晃了晃,做好心理準備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他只覺得心疼徹骨。

“大食兵慘敗,唐人奪回安西以後就開始瘋狂的進行清算,大食商人就像土撥鼠一樣,到處鑽洞躲藏,數不盡的財貨被搶掠強佔,小人親身體會,痛入骨髓啊!爲此,小人寧願捨棄千萬身家,也要住我大食重奪安西!”

賽義德又是潸然涕下。

阿巴斯的情緒受到了感染,再看身邊那堆瓷器和絲綢時,只覺得刺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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