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嶸目光一眯,擡手利落地接住,旋而狠狠一拉。
陸存續步伐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蕭嶸擡手將鞭子扔到一側,目光平靜地移開。
陸存續恨恨從地面爬起身。
“你……”
“你若是還不走,萬一我忍不住動手殺了你,也不是不可能。”蕭嶸平靜道。
陸存續咬牙。
“走!”
方寸之地,再多的人也無用武之地,連蕭嶸的身都近不了。
陸存續目光陰狠地深望了眼蕭嶸。
都到了這裡,就總歸有辦法對他們二人動手,這些年在他們身上討的屈辱,定然要加倍奉還!
蕭嶸目光平靜地望着陸存續離開,等到陸存續的身影消失,蕭嶸轉頭望向雲襄。
“我只能保住一時。”他說道,“身在此處,他們有的是辦法折騰,好在有我在,最防不慎防的下毒應當是可以躲過的。”
雲襄點頭,目光卻凝重起來。
“你之前說的軍隊?”他猶豫了下,開口問道。
蕭嶸沉默片刻,話音微頓:“這裡說話不安全,等出去了,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好。”雲襄應道。
……
從雲國到文國,一路從北至南,荊長寧日夜兼程,走了有十數日。
離開紫朔城不久,荊長寧便聯繫上了血月灣的暗線,雲國的事有太多蹊蹺,此事必須交由南宮落月前去查探清楚。
從雲襄之前所言,以及親眼所見的種種,這件事決不是像擺到明面上那麼簡單。陸存續決不是這一切背後的主謀,若他真有這樣的能力,又怎會等到今天?
那又是誰?
誰能不知不覺地控制住雲王,隨後便是利落的栽贓陷害,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一絲迴轉的時間都沒有留下。
細細思索,恍惚間一道亮色自腦海中掠過。
雲襄之前曾說過,他發現不對是因爲林國使臣的求見。
林國……
那可真是巧了。
荊長寧揮開腦海中沸騰的思緒,一切,還要等南宮落月弄清楚,她才能真正找到對策。
不管背後的人是誰,總歸會碰上面的。
當熟悉的景緻映入眼簾,荊長寧翻身下馬。
只見文逸斜靠在宮殿門外,頗有一種妻子等待丈夫回來望眼欲穿的感覺。
荊長寧笑了笑。
“賢惠。”她說道。
文逸翻了翻眼睛。
“此去怎麼樣?”她問道。
荊長寧苦澀地嘆了聲:“很慘,簡直不能再糟糕了。對了,落月呢?我有事問她。”
文逸點了點頭:“她在裡面等你。”
南宮落月望着出現的荊長寧,久別重逢的喜悅卻已經被她手中緊攥的情報所衝散。
“羽國和丹國聯盟了。”南宮落月道。
荊長寧怔了怔。
“我知道。”她說道,“我要問的是雲國宮變的事,這件事背後,你可能查出主使的人是誰?”
南宮落月深望了一眼荊長寧:“林國司寇在宮變之前曾經進宮說服雲王連橫,據我所得的情報,應當是成功了。”
“又是墨涼?”荊長寧沉眉,“還有呢?”
“墨涼說服雲王后便直接離開雲國回了林國,其間並沒有在雲國逗留。”南宮落月說道。
荊長寧眉眼緩了下。
“那就不是他。”她說道,“但終究與林國脫不了干係,可還查到什麼?”
南宮落月搖了搖頭:“我試圖從林王下手,可是隻要一接觸到核心的地方便再無進展。”
情報的來源在於暗線,可是最關鍵便是在雨林蔚然此人,誰都不信。
便是此次前去雲國,他先是明面上讓丹雪去了羽國,又是半遮半掩讓墨涼去了雲國。兩線遮掩,而他卻突至雲國,此事知曉的,或許只有他自己一人。
荊長寧沉默片刻。
“那便算了。”她說道,“無論是誰,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局我必須贏回來。”
南宮落月目光微頓地望着荊長寧。
“是因爲蕭嶸嗎?”她問道。
荊長寧沒有猶豫地點頭。
“嗯,”她說道,“不全是,但的確是。”
南宮落月笑了笑:“雖然都是壞消息,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荊長寧眼眸亮了亮:“是什麼?”
南宮落月道:“雲國的重獄之中,有我們的人,至少短時間他不會有事。”
荊長寧笑了笑。
“落月很厲害。”她挑了挑眉。
門外。
文逸癟着嘴朝着荊長寧走過來。
“我也很厲害好不好。”她哼聲道,瞥了眼南宮落月又有些沒有底氣。畢竟曾經被南宮落月折騰過,有些小陰影。
荊長寧揚了揚眉:“那媳婦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文逸眼睛一亮。
荊長寧攥了攥掌心。
“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了。”她自語一聲望向文逸,“有三個國家了,以天子之名,來一場會盟吧。”
……
天色漸晚。
易國和景國與文國毗鄰,接到消息不過是一天的事情。
易禾輕笑一聲便吩咐下去,很快朝着文國便趕來。
景華猶豫了一下,擡眸望了不遠處東方樂月正在哄孩子,牙一咬也便出發了。
翌日,荊長寧望着前後腳趕來的兩人,點頭笑道:“不錯啊,很給面子。”
易禾笑了笑,眉眼儒雅溫和。
景華很自來熟地上前,拍了拍荊長寧的肩頭:“我說荊郎君你不會是走這一遭玩不起了,想着臨散夥前請我們兩個湊上一桌吃一頓吧。”
易禾望着景華勾搭在荊長寧肩頭的手,步伐不着痕跡地向右一撞,擡眸望着荊長寧笑道:“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你說,我一定能幫你。”
景華被撞得一個踉蹌,一側的文逸頗不給面子地發笑。
景華嗆了聲:“算你狠。”
文逸攤了攤手,一臉不服你憋着的模樣。
荊長寧望着易禾帶着期待的目光,溫溫一笑。
“你們來了,就足夠了。”她說道,
他們的到來,意味着一種表態,這份分量就已經足夠了。
“然後呢?”景華歪着腦袋湊過來。
荊長寧想了想,一把拉過易禾。
“我們出去走走。”她說道,“我有件事單獨問你。”
易禾微怔,旋而笑道:“好。”
身後,景華頗有些不滿地跺了跺腳。
“什麼人啊?說扔就孤我扔了?”
文逸點了點頭。
“我家駙馬覺得本公主喜歡你,這是在給我們兩個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你看不出來嗎?”
景華雙臂交叉作防守狀,後退幾步。
“你別過來,我……我是有家室的人。”
文逸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