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荊長寧瞪大眼睛驚愕望向南宮落月。“丹王梅姬死了?”
南宮落月皺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所有人如今丹國所有人都認爲是郎君你動的手。”
荊長寧沉默片刻。
“丹王梅姬一死,丹國必亂,也不知丹雪該怎麼應對,我得幫她。”她說道。
南宮落月咬牙。
“郎君你這是在想什麼?丹王死了便死了,重點是丹國所有人都以爲是郎君你動的手,如此一來,會盟必起異心!”
荊長寧平靜地望了眼南宮落月。
“人不是我殺的。”她說道。
“我當然知道!”南宮落月道,“可是丹國不知爲何,有好多人親眼見到郎君昨日進入丹王宮,稱有事找丹王商量,隨後丹王便死了,再然後,又有人見到郎君輕手殺了梅姬,連帶着她的孩子也胎死腹中。”
南宮落月急道:“血月灣的情報比諸國早上一段,但此事不可能瞞住,丹國前來找丹雪的人已經在路上,最遲明早便能趕到,郎君究竟要怎麼應對?”
荊長寧沉默着,片刻之後她望向南宮落月:“你是說,有很多人親眼見到我進入丹王宮?”
南宮落月點頭。
“親眼?”
“不錯。”
荊長寧沉默地思索片刻。
“你可知這世間的易容術,能做到幾成相似?”她問道。
南宮落月思索片刻,答道:“最多七成。”
荊長寧笑了笑。
“那總歸是能找到破綻的。”她說道,“如此,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
“只是什麼?”南宮落月問道。
“只是想不到林蔚然這一次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我,看來,他是怯了。”荊長寧笑着說道。
南宮落月見荊長寧胸有成竹,只得點了點頭。可是隱約間,她總覺得這一次的事,沒那麼簡單。
從時間上,荊長寧的這次離開文國和譚易水相會,和她出現在丹國完全吻合。
這一點,若是衆人問起來,她又該如何解釋?
這樣的一局,明明就是衝着她而來的,所有的佈局精巧到了一種可怖的境地。
她要怎麼應對?
“哦,對了,此事你去告訴蕭嶸,免得他擔心。”荊長寧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聲說道。
“好。”南宮落月應道。
……
聽完南宮落月的話,蕭嶸沉默片刻。
“你是說,他們都是親眼見到小寧兒的?”他問道。
南宮落月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哪裡不對勁。”
蕭嶸想了想,話音複雜道:“此事的突破點在譚易水身上。他在這個時間點上找小寧兒出去,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又是誰讓他做的。”
“嶸公是懷疑……”
“譚易水此人不可信。”蕭嶸說道,“至於丹王梅姬遇害一事……小寧兒說得沒有錯,清者自清,只要是假的,總歸能找到破綻。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不知道有人肯不肯信。”
……
離開雲國的館舍之後,南宮落月猶豫了下,走進了易國的館舍。
易禾安靜地讀着一卷泛黃的古籍,一身有些灰暗的衫子,襯得他整個人有些暗沉。
聽見腳步聲,他擡起臉容望了眼。
“南宮姑娘。”他輕頷首。“有什麼事嗎?”
南宮落月直接回道:“有。”
易禾溫潤地笑了笑,摒退左右。
“請說。”他道。
南宮落月垂了垂眸,落在了那泛黃的古籍之上:“如今,你還有心思看這些莫名其妙的軼事遺聞?”
她的話音莫名,但易禾聽出了一種譏誚,總覺得南宮落月對他似有些偏見。
他也不惱,也沒有辯駁,只輕笑道:“閒來無事,隨手翻翻。”
“閒來無事?”南宮落月笑了聲,“那如今有事了,你可願聽?”
“請指教。”易禾微笑說道。
良久,聽完南宮落月的話,易禾微微沉默了會。
“的確有些複雜。”他說道,“但他們將這件事看得有些重了。”
南宮落月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易禾笑了笑。
“他們只想着應對,卻不夠果斷了些。”他說道,“我只要知道有人想對付她,這於我而言便夠了,至於那人是誰,譚易水究竟心向何方,我並不在乎。只要他敢擋她的路,我殺了他便是。”
易禾的話音清淡,說話間還帶着淺笑,可是南宮落月忽的感覺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冷意。
她有些惘然。
“既然這樣。”易禾笑了笑,“你去告訴她,此事不用她擔心。”
南宮落月沉浸在易禾的話音中,還未回過神。
易禾輕嘆了聲。
“算了,我自己去找她。”他說道。
話音未落,他理了理衣衫邁出館舍。
良久,南宮落月從齒縫間吐出兩個字:“瘋子。”
……
從大婚之時遙遙望見過她一眼,易禾並沒有主動去找過她,原因很簡單,他找不到理由。
如今,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去見她的理由,他有些開心。
天色已近黃昏。
未過多久,他便到了東宮之外,他有得很快,因爲這條路他在心底默默記了很多次。
輕輕推開門,他並不是很猶豫。
“你是?”屋內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小棉,你去看看是誰?這個時候來東宮。”
“是我。”易禾的動作沒有停頓,便瞧見了坐在牀榻邊上甩着雙足的一個女孩子。
“公主。”易禾行禮道。
“是你。”文逸擡了擡眸。“易王殿下,你來做什麼?”
易禾四下望了望,卻並未看見荊長寧:“我也不知道,只是隨便走走,這文王宮有些大,便迷路了,也不知如何便走到了東宮。”
文逸哦了聲:“我文國的宮城的確是有些複雜。”文逸說道,“小棉,你爲易王殿下指路,記得送他回去。”
易禾有些失落地垂了垂眸。
“那便謝謝公主了。”他說道,猶豫了下,他隨着小棉走了出去。
她不在東宮,她去哪了呢?
隱約間,易禾彷彿聽見了有水聲。
他下意識止住步伐。
“易王殿下可有吩咐?”小棉疑惑問道。
“何處來得的水聲?”他問道。
小棉恭敬答道:“是駙馬在沐浴。”
易禾面色一怔。
“我忽然想起來找公主還有一件事。”他說道,“我得回去問問公主關於會盟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