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方，周泰，你們怎麼看五營提出的四個條件？”君王用吳延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擦嘴。“有幾個是我們能接受的，哪幾個是我們必須不讓步的？”
羅方和周泰也放下食物，恭敬的說道：“君上，五營的四個條件，我們都不能直接接受。每一個條件我們都必須和他們討價還價，不然五營會認爲沒有到我們的底線，還可能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來。”
“那你們的意思是，凡是五營得要求我們都不同意，都反對？”君王疑惑的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要把握住一個度，不能太過了，不然五營不與我們和談了，那一切就白費了。”周泰輕聲的說道。
“哦，那這些就由你們去具體把握了，我想聽聽五營的四個條件，我們能有什麼動作減少損失沒有？”
“君上，五營這第一條便是就圍困畢止城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釋來，對於發動那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交由我們五營處理。這一條可大可小，可深可淺。”
君王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問到周泰：“如何變深淺，如何控制大小？”
“君上，你想這圍困畢止城的事情，要一個解釋是非常輕鬆的，就好比編一個藉口一樣。只要書面上能看得過去就行了。至於將戰爭得罪魁禍首交五營處理，那更是很靈活的了。你想這誰是那場戰爭得罪魁禍首還不是我們說了算，我們要誰是就是誰了。如果我們隨便找一個替罪羊出去，那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替罪羊，沒有人會有異議的，就算是有異議也沒有證據。”周泰說道這裡頓了頓，然後才深吸一口氣，接着說道：“如果我們說實話，讓蔣超成爲罪魁禍首，那蔣超就是罪魁禍首。這樣五營的矛頭就會指向蔣超，到時候他們打的兩敗俱傷，我們纔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不過，這件事情也有負面的威脅。”
“說說看。”
“如果蔣超真的和五營的幹上了，那麼就不是我們可以控制和掌握的了。他們之間的對決絕對是大燮朝頂級的對撞，說不一定還會殃及池魚。到那個時候我們非但不能達到目的，而且還可能被其反噬。”
“那照你的說法，我們不能把蔣超拿出來當做罪魁禍首呢？”君王問道。
周泰想了想，才緩緩說道：“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如果我們和五營提前商量好，設計好一個個的陷進，讓蔣超疲於應付，或許可以借這個條件將蔣超拿下。只是這一個方法，比較困難，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我們無法掌控。”
君王點了點頭，還是同意了周泰的說法。“那第二個條件呢？”
羅方此時接替周泰說道：“第二我們淳國必須賠償五營的損失，這其中包括戰爭死去的人的撫卹金，五營勞師遠征的費用和出征費以及五營的軍餉，而且是三倍。”
“聽上去有些過分樣。”君王也只是淡淡的說道。
“如果只
是聽上去是有些過分，不過這一條和剛纔的第一條一樣，浮動可能會很大的。如果我們談的好的話，只怕只會象徵性賠賞五營一點。就算談得不好，我們也能砍掉大部分的賠賞。比如三倍的軍餉，要變成一倍是非常輕鬆的。又比如所有賠賞款項的總額，要輕易抹掉一半還是很容易的。”
“君王，我也認爲這個不算難題。自古往今，所有的戰爭賠款都是認爲談出來的，只要我們把握住機會和時機，這個真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羅方到不擔心賠款的事情，如果說用賠款就可以解決這個事情，那羅方是非常樂意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
“恩，淳國這幾年也算是國庫充足，要那一點錢出來也不算難事。”君王想了想國庫的充實，就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
“第三個條件是淳國必須把圍困畢止城的人交出來，或者處死。只要那人不死，五營絕不不撤兵。”周泰將五營的第三條說了出來。
“這一條和第一條很相像呀。”羅方突然驚奇道。
“是很像。”君王此時也點了點頭。
周泰此時夾起一塊食物，盯着那食物說道：“不過還是有些不同的。第一條是發動戰爭的人，而這次就是直接指向了圍困合州城的人。可以說第三條的指向就是蔣超的禁軍，可以說不是蔣超就是蔣超禁軍的將領。這一點上或許我們可以不和五營的談，就按他們的意思辦，讓五營的人和蔣超去煩惱。”
周泰和古寧之前負責與五營接洽，而對於五營的條件，他和古寧是分析得最多也是最透徹的。現在古寧不算君王的心腹，無法與君王接觸更加深刻，所以現在周泰成了與五營和談的專家了。君王的一切疑惑，周泰都能給出意見和建議。
“對呀，這一條我們就完全順着五營了，讓他們與蔣超的關係更加緊張，而我們卻可以置身事外。”君王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有些讓他心情愉悅的事情了。“說最後一條吧，最後一條對於我來說是最爲糾結的，你們怎麼看？給我一點建議。”
羅方在和君王說話談事的時候，很是正式，沒有半點吃東西等隨意的跡象。“君上，第四條是你必須公開道歉，並寫成一份懺悔書，由五營交到天啓去。這一條最大的阻礙就是面子了。”羅方道出了這一條的核心問題。
“沒錯，其實這一條是更加彈性的一條。幾乎可以說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了，如果真的去完成的話，這一條是最容易的。”周泰頓了頓，“不過確實如羅大人所說，這一條的核心就是面子問題。而且這個面子問題關係不僅僅是一個人的臉面，而是整個淳國的，所以我們只能慎重又慎重。假若君王向天啓道歉了，那麼可能會出現兩種局面。第一種是我們淳國反響不大，對於君王威望以及整個淳國的聲望損失不大，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可是我個人認爲這種結果的概率是非常渺小的。因爲就算
我們可以隱瞞，也會有藏在暗處的敵人將這件事情誇大和添油加醋的傳出去，到時候傳出去的流言蜚語，反倒對君王的傷害更大。而且等到君王因爲這件事情讓威望在淳國大幅下降的時候，只怕李超，張超都冒起出來，到時候淳國更亂，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君王和羅方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周泰的觀點，他們此時都靜靜地聽着周泰的話語，甚至忘了吃東西。
“第二種就是君上向天啓道歉的事情在淳國和其他諸侯國中反響很大，而這樣的危害也是最直接和最深刻的。首先先不說蔣超這裡會有什麼反應，就說其他諸侯國中，我們淳國的威望就會一落千丈。迅速從諸侯國中一流的強國，變成人人鄙視的國家，或許那時許多國家會放棄與我們淳國的交往和合作。最爲關鍵的是以後君上在諸位大臣面前顏面盡失，只怕鎮不住那些世家大族了，甚至連姬氏宗族也會對君上不滿，說不一定連姬氏宗族長老會的最高權力都會動用的。”
當週泰說道最後動用姬氏長老會的最高權力時，君王和羅方的身體都爲之一震。因爲他們都知道那個東西一旦動用，就意味着什麼。羅方連忙搖了搖頭，不是很自信的說道：“不會的，我相信大長老會把這些事情都壓下來的。君上，你放心，大長老是一直支持你的。”
“怕就怕除了大長老，其他人都反對。要是這樣的話，大長老也無法阻止他們了。長老會並不是一個人說了就能算話的。”君王嘆了口氣。
羅方沉默了，此時他覺得要是連姬氏宗族都選擇了不支持君上的話，那君上的勝算就會大減，而他們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君王如果不道歉的話，只怕五營的人是不會幹的！他們會認爲我們沒有一點誠意，這樣的話，我們最初的目的與五營和談，讓他們退出淳國的計劃就會受阻。”周泰繼續分析不道歉的另外一種可能性。
“這真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呀，難道就沒有合適的選擇了嗎？”君王猶豫的問向了羅方和周泰兩人。
“或許有，不過也需要五營的配合，但是效果是不是能夠達到，一切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那是最可怕的。”君王有些失落，雖然他和五營的談判纔剛剛開始，只是形勢一點也不立於他們。甚至最危險的會影響他的王位。
偏殿中，依舊有細微的說話聲，不過此時許多悉悉索索的吃飯聲卻響了起來。君王在一時無解的情況，乾脆暫時放棄了思考。
而就在君王和羅方，周泰討論的同時。蔣府中，蔣超的心腹和愛將大部分都到齊了。原本他們覺得這隻會是一場商量會，可是卻由於一個人的到來而打亂了。
就在蔣府門口，老管家有些詫異，也有些老淚縱橫的看着眼前那人，並顫顫巍巍的說道‘小姐，回來了。’時。蔣府纔算再一次的完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