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子俊不僅要拿着盾牌向前走,而且還要承受箭支衝擊力的反噬,如果子俊不奮力向前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擋住的那些箭支射的後退。而現在的場景也極其詭異,合州城南門的城頭上幾乎絕大多數的箭支全部都是朝着缺口射來的,而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箭支穿過了缺口,全部射在了子俊的盾牌上。從外觀上看去,子俊現在很詭異的舉着一塊帶刺的盾牌,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行進着,而那塊盾牌的刺沒有減少,反而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有時候甚至看上去像是本來就有的一團黑一般。
子俊感到自己的氣力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支撐不下去了。他邁出的每一步此時都艱難無比,他感覺自己像是推着一河奔流不息,如脫繮野馬一般的洪流前進。
“快,愣着幹嘛!上前幫助子俊隊長一把。”張雲一邊瞄準合州城城頭,一邊大喊道。“嗖!”張雲拉開的弓又是一箭射出,直奔城頭而去,而張雲身邊的幾個人也在聽見張雲的呵斥後,閃動身形,覓着子俊身後而去。
就在子俊感到自己已經氣衰力竭,馬上就要被射成刺蝟時,身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了過來。接着子俊就感覺到身後有四隻手抵住了他的後背,但是傳給他的力量又遠遠不止兩個人的力道。在一股強大的力量通過子俊身體傳到盾牌上時,盾牌終於停止了緩慢的後退,現在已經立在那裡與持續的飛箭抗衡。子俊喘着大氣,在穩住盾牌後,好奇的轉過了頭。當子俊看見身後七人時,才明白爲什麼四隻手的力量會有這麼大。子俊稍微喘息片刻便感覺到力量開始慢慢地充盈,全身本來已經鬆下來軟綿軟綿的身體,竟然開始又變得強硬起來。在子俊深吸一口氣後,子俊將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臂上,然後推着手臂逆流前行。一步一步,一米一米,就這樣靠着衆人的努力,子俊終於將
盾牌推到了盾牌牆所在的位置。
“兄弟們助我!”子俊大喊一聲,他身邊的弓箭手已經不顧一切的向城頭的淳國人放箭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壓制住城頭射向盾牌牆缺口的箭支,讓子俊有機會攀上木桌,將缺口補上。
雙方你來我往,空中的箭支如同蝗蟲一般遮天蔽日,讓人窒息。就在這犬牙交錯,互不相讓的射擊中,子俊終於將盾牌補了上去,那缺口一下子就完全和周圍的盾牌融爲了一體,分不清楚哪裡是哪裡了。
“媽的!”城頭上的高博飛罵了一句,右手放下箭支,重重地捶在了城牆上。他不住的惋惜再一次讓缺口被封上了,現在玄水營的防禦體系再次構成,幾乎立於不敗之地,除非合州城開城門進行野戰,但是就以現在的兵力和實力,野戰也幾乎爲死。而機會卻稍縱即逝,要想再次打開缺口,確實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在玄水營重新奪回優勢,不斷調整縫隙讓自己射箭有利時,城頭上的南門守衛軍幾乎被壓制住了,除了零星的有些還擊,幾乎成不了氣候。而蕭離帶領的主力部隊卻浩浩蕩蕩的下了馬,進一步向合州城城牆走來。在玄水營的主力部隊前排人人的手中,或是拿着一截木柱,或是握着一個木槌。那木柱一邊是完全削尖了的,而另一邊卻有小腿一般粗細。
由於玄水營弓箭的壓制,此時已經沒有幾個城頭的守衛軍能分出精力來對付靠近城牆的玄水營士兵。而許多南門守衛軍此時都只有無可奈何的聽着距離城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無能爲力。
趁着城頭淳國守衛軍無暇顧及,蕭離帶領的大軍不顧遺漏下來的箭支,衝一般的速度衝到了城下。到了城下他們也沒停止,先是一排人拿出手中的木柱,將削尖的那一頭插進了城牆的縫隙處。由於這木柱削的極其尖銳,在加上經過特殊藥
材的泡製和烘烤,韌性極強,雖然堅硬,但是也不易折斷。合州城雖然建城時間不足百年,但是幾十年的風吹日曬還是讓合州城的城牆上或多或少有一些縫隙存在,平時如果不仔細的檢查是沒有人注意的,而現在只需輕輕的一劃過,原本用來粘住石條之間的米漿便會大片大片的掉落,而露出石條與石條之間的巨大縫隙,而那木柱便插在那縫隙之中。
就在第一排士兵將木柱插入合州城城牆後,第二排的士兵握住木槌已經重重的擊打在木柱如小腿般粗細的橫截面上了。一時間上百個木槌同時發出撞擊聲,“咚!咚!咚!”響徹整個南門。
緊接着高博飛就感受到腳下的城牆開始顫抖起來,雖然力度不是很大,但是石塊之間的傳遞還是讓他背脊寒意直冒。腳下傳來的抖動並不劇烈,不過卻像魔曲一般,讓人失去鬥志。高博飛甩了甩頭,才勉強不被那撞擊聲吸引得發愣。“孫成,孫成在哪裡?下石塊了,再晚就來不及了。”高博飛靠着城垛突然對四周咆哮起來。
就在高博飛咆哮聲小下去後,一個詛咒的聲音飄了過來:“吼什麼吼,我還不知道要下石塊了嗎。一會你這個校尉別偷懶,你面前就有石塊,要是讓玄水營的人衝上了城牆,你第一去死!”孫成不知何時從城頭靠城內的地方,移到了城垛處。孫成也不多說話,畢竟他之前只是一個五十人的隊長,平時也沒習慣說什麼鼓舞士氣的話,雖然南門守衛軍已經知道他這個代理校尉了,但是還從來沒有聽見孫成像高博飛一般大聲吼過。不過孫成不大聲吼話,並不代表他不行動。孫成率先抱起一塊石頭,在城垛的小洞中觀察了盾牌牆後射出的來箭後,迅速的站了起來,將石塊舉過頭頂,憑聲音傳來的震動向下丟了去。只在一眨眼的瞬間,孫成就聽見了哐噹一聲,像是城下砸開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