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密道?不能吧,對於的襄陽的瞭解,呂文歡自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說自己第一了。
趙睿只是說着身懷道家真傳,對於這些事情,實在簡單不過。
說完趙睿出了門,呂文歡接着跟在後面相送,只是出門之後,再也找不見趙睿的身影,心裡也是驚呼天人。
一個年輕人是如何做到權勢武功高高在上的?呂文歡一時間覺得自己幾十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對於趙睿的本事,呂文歡已經徹底服氣了,只盼着趙睿能夠發現自己的才能給與重用,待到他日,自己也將會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到了夜晚趙睿的飛天蹤跡更難被人發現,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又給襄陽送了兩集裝箱糧食。
範文護這幾日在郢州算是天老大他老二的程度,沒有了李庭之在身邊叨叨,範文護自是覺的舒心不少,整日裡遊戲飲酒作樂。
怎地太師的消息還沒到?
每每想到趙睿,範文護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權威什麼時候被別人這麼挑釁過,趙睿他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若不是他有着王爺的身份,估計現在早就成了自己刀下亡魂。
對於樊城的戰事,範文護只覺得都是因爲火槍的助力才輕鬆拿下的,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如果讓自己接管了趙睿的軍隊,只怕是比他的速度更快!
這天範文護照舊睡到了日上三竿,起身之後昨晚侍奉他的小娘子還在熟睡當中,範文護卻沒有半點不樂意,只道是自己的勇猛造成的必然後果。
哼着小曲,範文護穿好了衣服出門,準備隨便吃點就去玩球。
這個時候,朝廷的送信官總算是來了。
範文護一想到趙睿要倒黴,喜不自勝的親自迎接,想着這下趙睿玩到頭了,他肆意殺死他二十多名親兵,滔天的罪責,太師那邊定不會繞過他!若是再借題發揮,將那火槍軍都由自己統領的話,大宋的武官裡,還不是以自己馬首是瞻?
傳令官交付了軍令,範文護細細看過之後不由的大爲失望。
書信上對於趙睿的責罰隻字未提,只是說要與元朝議和,讓範文護監察着趙睿,讓他最近時日不要主動進攻。
哼!算他走運!
範文護只道是朝廷念他有功,所以這次不予責罰。
“來人啊,備馬!”
範文護吩咐着手下,他決定要去樊城看看了,趙睿那小子別捅出什麼大簍子,連帶着自己也得遭殃。
不是朝廷有了讓自己監察的使命麼,那麼自己就好好去監察一番!
騎到了高頭大馬上,範文護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後帶着一干親兵近百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樊城。
趙睿這邊也是等待朝廷的信等好久了,遲遲不見答覆,於是自己找了些粘土石膏煅燒水泥,爲的是儘量的加固修葺的城牆。
範文護打馬前來,只見全城民衆官兵都在修城,沒有半點進攻的架勢,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了找茬的由頭。
但是到了生產水泥的現場,他急勒繮繩,跳下馬來呵斥道:“幹什麼哪!燒什麼冒這麼大煙!停下,都給我停下!”
趙睿這是找了些燒窯的工人,見一個威武的武官發令,都莫名其妙的停下手中的活計。
那武官身後還跟着百十個精裝的將士,叫人看了不禁有些望而生畏。
此時李庭之恰好被趙睿派來查看水泥生產情況,沒想到範文護會突如其來,而且叫住水泥的生產。
摸不清範文護的來意,李庭之上前說話。
“範大人,此前本官一直讓你攻打樊城都推三阻四的,怎麼今日不請自來了?”
這老匹夫羞辱誰呢!
範文護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可是李庭之跟他算是平級,他也沒什麼治罪的資格。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朝廷賦予範文護監察之職,就相當於手握了尚方寶劍一般,自己是監察,那還不是什麼都由自己說了算?
“李大人,少在這說些風涼話,你們這是閒大發了,在這裡燒瓷玩呢?兵臨陣前你們卻不務正業,李庭之,是不是你這官當夠了?”
範文護今日一反常態,口氣咄咄逼人,這還是從前不太多見的。
難道是朝廷有什麼變故?
政治經驗豐富的李庭之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不禁臉上變色的問道:“範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裡只不過是王爺吩咐的煅燒築城材料,並不是什麼瓷器!”
“我管你燒的是什麼!”
範文護大手一擺,極不耐煩的說道:“告訴你,朝廷剛下的軍令,要我在樊城好好的看着你們,包括那個趙睿!軍令上說了,議和期間,決不允許你們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現在像這樣大冒黑煙的就不行,萬一讓元軍認爲是咱們在發着信號,引起了戰事怎麼辦?”
一聽這話,李庭之就大大的震驚了。
想不到朝廷目前竟然還是想着議和,實在是太窩囊了,宋朝的將士百姓難道都是白死的不成?
議和就是妥協,承認自己不對之後,還要賠償大量的物資錢財,這樣豈不是讓元軍更加覺得宋朝軟弱可欺?
其次就是李庭之驚訝於範文護的臉皮,他實在是太有些拿着雞毛當令箭的意思,怎麼冒點菸就不行,那是不是全軍上下都不用開火做飯了?
看着李庭之不情願,有些要反駁的意思,範文護又搶先說着:“李大人,你也少白話,軍令就是這樣下的,有什麼疑問自己去朝廷問去!現在這裡我說了算!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土窯砸了,任何人等不允許再燒了!”
“你敢!”
李庭之氣的鬍子亂顫,大聲喝道:“這是王爺的吩咐,你怎敢拂逆!”
“呵,王爺?”
範文護半眯着眼睛,不屑的說道:“王爺又怎麼樣,我就是來監察王爺的,一切不尊從軍令的行爲,不管是誰,都將嚴懲不怠!”
李庭之焦急的神情溢於言表,趙睿吩咐的水泥怕是真不能生產了,這個範文護今天就是帶着軍令過來找茬的,估計任何趙睿下達的命令都會被他阻擾。
“來人啊,給我砸了!”
“是!”
身後百位親兵異口同聲,提着棍棒刀劍的就要上前。
“住手!”
這聲音大家都熟悉,正是永平王趙睿到了。
仇家見面格外眼紅,範文護這回也沒有了什麼忌憚,見到趙睿連日常禮都沒有,反倒是仰着頭朝着趙睿連連冷笑。
瑪德,這人有病吧。
趙睿有些莫名其妙,覺得上次當衆殺了他二十多個親兵,他也該有所收斂了,怎麼今天這是老遠的過來送臉了?
趙睿當然知道宋朝的將官不成器,所以範文護這樣的人見得多了,反而沒什麼感覺,只要是不做擋在自己前面的狗,趙睿也沒有義務和興趣去教訓他們,畢竟宋朝這麼多年下來,有些思想已經在官員的心裡根深蒂固,是不會短時間改變的。
但是現在這個範文護竟然要砸土窯,這是趙睿專門爲了修建城牆打造了,他這麼做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怎麼回事?”趙睿走上前,面色不善的問道。
這回範文護刻意的擺出沒聽見似得樣子,最後還是李庭之小聲的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解說了一遍。
趙睿當然一聽就明白,這個範文護就是過來找事的。
但是趙睿沒有半點怒意,反倒笑着問道:“既然範大人覺得冒煙不好,咱們先不提他,但是城牆還是要修啊,我這燒的水泥就是爲了加固城牆的。不知範大人是不是有着設能更好的築城方法?”
“呵……”
範文護當是趙睿怕了朝廷的軍令,所以才這麼解釋,當下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本官乃是當朝武將,怎麼會知道這些沒用的東西,王爺還是找個泥瓦匠來問問最爲妥當!當然了,依本官看,現在是在議和期間,所以樊城的修建可以暫停一下,免得對面的元軍以爲我們要加固起城牆與他們對抗!”
趙睿已經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了,本來不與他一般見識只是因爲現在是全力抗元的階段,所以趙睿也不想和朝廷搞出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這人已經是明顯的公報私仇,那麼趙睿還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滾吧,從哪來的滾哪去,本王現在心情好,不想殺人。”趙睿上一刻還春風滿面的,這會兒已經冷若冰霜,這讓範文護極爲不適應。
“趙睿,別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在軍令面前,你什麼都不是!若是你一意孤行,我可以將你直接斬殺當場!”
範文護說話之前還特意看看趙睿的身後有沒有跟着上回那羣士兵,見到沒有什麼人之後,他對於孤身一人的趙睿,真是再沒了半點顧忌,自己這邊百十號人呢,正好將他以反抗軍令的由頭殺了,這樣他的火槍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況且這個土窯在城外,附近有沒有什麼人,正是動手的好地方!
想着想着,範文護已經動了殺心,右手緩緩的探入左腰,已經撫上了冰涼的刀柄。
趙睿此前正和李庭之視察築城情況,本來是將李庭之派到水泥生產的地方,而自己去鐵匠鋪看看能不能做出鋼筋之類的東西,可是趙睿在鐵匠鋪呆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李庭之回來,所以自己就親自到土窯這裡看看。
想不到,竟然碰上了範文護這個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