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長廊,偶有鬼哭怨言傳出,似乎是爲這空靈獄的傳人做最好的祈禱,亦或者是抒發當初被煉成靈體時的痛苦和悲哀,
身後有二十餘位歸虛境強者傳送法力,楊霖自是十分輕鬆的催動着手中雷刀持續的壓制着雷涵,
聽着陳瀟口中所說的要雷涵等待陳潛殺回,楊霖忍不住心中的笑意說道:“你還在等陳潛,看來你出來時,沒看過陳潛的本命燈火是否熄滅。”
語氣雖輕,卻是極清晰的傳入陳瀟的耳中,聽得楊霖一語,幻女那已有些僵硬的身軀忽然一振,而後目光漸淡,彷彿已明白了爲何這麼久不見父親殺回,那些原本躲在身後準備偷襲的門人爲何再次隱退,
“加把力氣,難道還要我把力氣用在你們身上不成。”看着雙膝已跪裂了石板,腰身已似蝦狀的雷涵尤在強撐,楊霖不由的怒聲載道,
話音未落,自七彩光鞭傳出的光芒忽即提升近一倍,將整條幽暗長廊照耀的一片通明,壓在雷涵肩頭處的五柄雷刀,忽即變得更加寬大,隨意一柄比之開界刀均是更加闊綽,
刀勢一沉,雷涵不由的悶哼了一聲,肩頭再低之後,忽然猛的仰起壓抑已久的頭顱,口中大吼道:“我和你拼了。”
嘶心裂肺般的吼聲,雖是兇狠,不過卻是威勢不強,但奇怪的是,壓在雷涵肩頭處的雷刀卻是瞬間消失,好像楊霖突然出了狀況而消散了一般,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雷涵有些措手不及,原來不停向上挺舉的雷刀,忽即揚了滿天,瞬間拉長了許多,而後光芒大暗,好像失去了目標而失去了責任一般,
但一切卻未結束,只見楊霖雙目微閉,法力不斷的傳入體內時而沒有發泄的突點,使得楊霖一身白衣不時的膨脹,黑髮無風激揚四散,身形漸而上升,當空而立,有如一尊殺神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只見楊霖雙目中兩道寒光突然閃過,右手做斜握狀,正好適手狀的長柄隨着雷電盛起時,漸而形成,緩緩向前方探伸而去,
一直快至雷涵頭頂處時,雷光四射,拉動電弧間好像拉出了一片刀形,漸而變寬,變厚,一柄寬大的有些離譜的刀形逐漸形成,彷彿一柄長柄大斬刀一般,
刀鋒處的凌厲殺氣,毫不掩飾的散佈四周,身在刀下的雷涵無力的擡起頭,全無了剛纔喊過拼命之話後的那股勇氣,眼神中滿是恐懼,
若是之前便放開壓制着撕裂魂魄之痛的法力與楊霖全力一拼,或許還有機會與楊霖鬥上幾合,或是轉身逃命,經過長時間用雷刀較力,連壓制疼痛的法力都用到了與楊霖所使用的雷刀較力上,雷涵的法力早已消耗一空,
輕挪了已彎曲了很久已有些麻木的一條腿,感覺到周圍已被凌厲刀勢禁錮的空間,避無可避,雷涵不由長嘆了一聲,緩緩低了下頭,引頸受戮,
原來修煉中順風順水,活的瀟灑似仙人般的雷涵,在雷池修煉時甚至妄想着可以突破歸虛,而入合體之境,
自從在沖霄山雷池中被楊霖發現,厄運便降臨於身,一直被壓制受挫,肉身一傷再傷,修爲一降再降,被煉成靈體後,魂魄一傷再傷,修爲還是一降再降,好像厄運迫使着雷涵服輸一般,不時的沉重的打擊着,
仇人楊霖便在面前,可是雷涵卻無力再去逆襲絕殺,甚至無力將另一條麻木了的腿挪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死便死吧,一聲長嘆,將過往一生的諸多歷程似乎重走了一遍,雷涵再不動彈,雙目似解脫般的合攏在一起,等待着解脫的那一刻,
看着雷涵待死的模樣,楊霖自不會手軟或是去費話連篇的講解着爲何會有這一天,果斷收回吸收法力的七彩光鞭,雙手緊握長柄大刀的刀柄處,刀頭上揚,沒有什麼花哨的動作,狠狠的劈了下去,
刀鋒鋒芒畢露,好像渴望飲血一般,拉着炫目的弧光,瞬間斬到了神色已盡灰寂的雷涵頭頂處,一刀而入,
沒有刀入骨碎之聲,沒有靈氣暴虐氣破之聲,就好像斬到了一片空氣,刀身落下之處,雷涵的靈體漸漸消散,無風自化,
‘鐺’的一聲,雷刀刀鋒切入青石路面,激射出無數火花,花影晃動之間,原地再沒有了雷涵的痕跡,只餘下一團算不上濃郁的靈氣,閃過一點點星火般的雷花,
刀斬了雷涵,楊霖臉上沒有一絲興奮得意的神色,收了雷刀,手捏印咒,平息了大量法力傳輸過程中拉扯的經脈所帶來的麻痹酸楚之感,再睜眼時,雙眸中不見冰冷,而是隱有憂愁之色,
慢步到了幻女的身前,看着當初海島夜話時那溫柔恬靜的女子此時已被那菸圈勒的隨時可能絕氣而亡,不由的臉色流露出一絲不忍之色,轉身回頭說道:“前輩能否將這菸圈稍放鬆些,我與幻女說幾句話。”
初時是爲了楊霖能夠全力出手對付雷涵,秦屹纔將幻女制住,此時楊霖已斬殺了雷涵,現在算來,整個空靈獄已沒有了歸虛境的強者,自不需要在這般緊張,
“這裡晚輩應該可以解決,前輩若是着急,可先去取回瑛姑娘和族人的肉身,我派幾人隨前輩一同前去,也免得夜長夢多。”看着秦屹臉上浮出的笑意,楊霖想起來此的目的,有些欠意的說道,
“無妨,剛纔我以得了族人的消息,裝置肉身的血池已被控制,隨時可以過去拿取肉身,這裡也不需要太久,不急這一時。”語氣雖然說的淡然,可是楊霖依舊可以看着秦屹臉上的些許急色來,
菸圈漸展,幻女急忙猛吸了數口氣,須臾過後,剛纔的腫脹之色漸消,只是臉色依舊紫紅一片,顯得疲憊不堪,
“你捨不得殺死我是嗎。”幻女的聲音再度揚起,有些沙啞,
“不是,我想救你。”楊霖上前了一步,走到幻女身前,伸手將罩在幻女頭頂處的煉魂鍾取下,收了起來,正當衆人不解之時,楊霖手中已取出了血魂葫蘆,葫塞拔下,將葫口對準了幻女的頭頂靈臺處,
“煉魂鍾需罩入人身才能將魂魄吸入磨滅,容易傷了你的魂魄,血魂葫蘆不同,吸入葫蘆一曰內取出便無大礙,
我想將你的魂魄衝出,看看哪個是你的,哪一道是陳瀟的,若是陳瀟的,便直接收入葫蘆之中,永不放出,到時你的魂魄佔多,應該可以支配這幅軀體,
若是抽出了你的魂魄,那便送回之後再抽魂魄,反覆幾次,相信總會讓你重奪這幅肉身,你看如何。”
有些囉嗦的話語,一個有些麻煩的辦法,但秦屹和飛廉獸聽後卻是暗自唏噓不已,爲了救個被人奪了魂魄,敵我不分的朋友,而想盡辦法,用盡全力,楊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看着血魂葫蘆送到了頭頂之上,幻女的臉色已然大變,嘴脣顫動,顯得是對楊霖所想出的這個囉嗦辦法感到極爲恐慌,
片刻,陳瀟語氣似有懼意的說道:“我與幻女魂魄混合已久,他的魂魄早被我壓制的極牢,想你隨便吸出的魂魄便是被我踢出的幻女魂魄,反覆的抽離魂魄,想必你也知道結果,三次之後,這個魂魄便算歸於原始,曰後再無回覆的可能,你可要想好了。”
“也是,這個到是你提醒我了。”楊霖稍稍的皺了皺眉頭,嘆息說道:“不過我還是想用這個辦法將你逼出,只是再多一個手段。”
話音未落,只見楊霖左手手腕一翻,驚魂刺已緊握手中,沒有提醒的話語,距離又是極近,只聽‘撲’的一聲,短刺已沒入幻女修長嫩白在手臂處,緊跟着自陳瀟口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嘶吼聲,
不待陳瀟反應過來是何事時,楊霖早已催動着血魂葫蘆落在幻女頭頂處,吸出一魂一魄來,速度之快,手段之狠,使得秦屹衆人不由的暗歎不已,
對付仇人,使這種重手段,也許還能做到算無貽誤,但對自已所擔憂的人能想出如此決絕的方法,動起手來絲毫不畏手畏腳,卻是難得,
但也正好是陳瀟想也想不到的事,先刺傷了幻女體內的魂魄,使其來不及防備,藉機吸出魂魄,雖是殘忍了些,不過手段卻是運用的極好,
有些急切的閉上雙目,只見楊霖面色似有緊張的將神念探入血魂葫蘆內,查看着兩道魂魄,片刻之後,待楊霖再睜眼時,無耐與不甘之色盡現於色,
用驚魂刺再度刺了幻女兩下,刺得幻女哀叫連連,花容失色,只看得楊霖身後衆人都有些不忍,驚歎楊霖的心堅之毅,
快速的將兩道魂魄傳回幻女的體內,又再度刺傷了幻女幾次,只刺的幻女似有抽搐,幾近暈死之時,只見面現生冷之色的楊霖急忙催動早已停留在幻女頭頂處的血魂葫蘆,呼吸之間已再次抽離出一魂一魄來,
這一次,當楊霖再查看過葫蘆內的魂魄後,未睜眼前,臉上已現出一絲心喜之色,又過了一會,只見臉色已緊張到了極點的楊霖,小心的打開葫蘆口,從一堆爭先恐後想要衝出葫蘆的魂魄中挑出一個已疲憊到了極點的魂魄,走到幻女面前,緩緩的送回幻女體內,